第5章 袁辉的野望（1/1）
简单来说。
裴如愿明安府一行虽然丢了裘必染和百晓生，但是找到了自己的惊鸿，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咳咳，话说回来。
人丢了还是要找的。
庄红袖把惊鸿递给裴如愿。
裴如愿接过这把已经丢了十年的刀，有些爱惜的摸了摸刀身。
“十年了，我也算完璧归赵了吧。”
庄红袖笑着道：“这十年，我可没用动它分毫，全当魔教的镇教之宝对待。”
“多谢了，这把刀放在你处，我很放心。”
裴如愿看着庄红袖，拍了拍她的肩。
庄红袖低头轻笑。
袁辉本就是心思百转千回的人精，见两人关系亲密哪还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压住将出口的惊叫，对待裴如愿又是变了一个态度，没等她前来问话，就一五一十将自己知道的吐露个干净。
十年前，袁辉刚刚上任白水城城主。
彼时的他虽然是靠着妻子母族的势力与贿赂才当上城主，但是也有一颗想要使治下太平的心。
却不曾想现实给了他狠狠一击。
作为白水城汉人豪族出身，他以为自己能与地头蛇们针锋相对寸步不让，可是事实却是袁辉只能与各豪族虚以委蛇，巧立各种名目来压榨百姓鱼肉乡里。
家族的不理解和本地豪族的威逼压迫，甚至是来自妻子母族的诘问质疑彻底压垮了袁辉。
所以他顺理成章的和光同尘起来。
而为了让自己的城主当得更舒服，袁辉想尽办法讨好城内豪族，用百姓们的利益换取豪族们的支持。
于是山神应运而生。
最开始只是平等的祸害城中的每户百姓，强逼他们改变信仰信奉山神，并且让他们缴纳献金。
但是这种粗暴的做法却换来了百姓们的怨声载道。
圆滑的袁辉决定采取怀柔的方式，用补贴的政策潜移默化将百姓们培养成山神的信徒。
袁辉与白水城各豪族家主狼狈为奸，以此得了不少好处。
只是就在这时，出了变故。
白水城某豪族子弟强抢民女不成竟恼羞成怒将那女子残忍杀害，只是那蠢货又没有隐蔽行踪，因此很快就被人发现，一时之间白水城民怨沸腾。
袁辉不免对此焦头烂额。
可偏偏那豪族子弟是某位家主的独子，若是强令处置，只怕会失去豪族们的支持。
袁辉只能将那可怜女子的尸首再度利用一番，在尸体上伪造出兽爪痕迹，并让属下放出谣言，说是白水城对山神有所不敬，这是山神所降下的惩处。
一开始没什么人信，后来传得久了便也成了真相。
而这时便有人提议山神身边缺少侍女，白水城应选出几位容貌出众，身段窈窕的侍女送到山神身边，勤为供奉。
可是山神是袁辉与各豪族搜刮民脂民膏的一个噱头，哪里找来真正的山神呢？
只是不待他们有所思考，人便已经送到了。
有人贪恋这些女子的美色，便掳掠到府上享用，最后再命人处理掉，最后再放出风声说她们已经前往山神身边了，到时候白水城都会被山神降下福祉。
再后来每三年一次的山神娶亲就成了惯例。
而这时袁辉得到了神秘人的邀请，与他共谋大业，等到事成，他就不止是白水城一城之主，或许还可以吞并不远处的凤凰城以及其他几座城邦。
为了让袁辉能够可以将各豪族拉拢到战车上，神秘人还给了袁辉一些花蛊，用这些控制各豪族。
袁辉表面应允，实则将花蛊尽数烧死。
他能用花蛊控制别人，难道别人就不能用花蛊控制他吗？
受制于人实属不智之举，袁辉绝不会把自己的性命交托于他人手上。
于是袁辉没有用花蛊控制各豪族，而是和他们谈判。
明安府这些本地豪族本就不是什么对大虞忠心耿耿的忠臣良子。
对于他们而言，朝廷虽让他们自己治理明安府，但是却又派有大军环伺在侧，实在让他们夜不能寐。
如今听说有人要复辟谋反，他们自然是十分高兴的。
同时也两头下注，绝不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若是成了，新主答应他们让明安府自立，不再派兵驻扎，明安府就又能回到他们掌权的时代。
若是败了，他们也大可以装傻充愣，失察之罪固然有之，只是协同谋反可是万万不敢啊！
袁辉以利诱之，这些人自然欣然同意。
同时为了巩固同盟关系，白水城的豪族们拿出了飞升丹的丹方，算是入会礼物。
飞升丹是一个古老的丹方，传说食之便可得道飞升，与天地同寿。
这原本传说是蛊神对凤凰城的恩赏，一直藏在凤凰城城主何争渡的密室当中，只是不知道怎么到了白水城这些人的手中。
飞升丹对炼制材料的要求十分苛刻。
须寻到五毒蛊王，以及四时花草，还有三无根水，最重要的是需要找到阴年阴月阴日阴时与阳年阳月阳日阳时的亲姐妹炼制此丹。
五毒蛊王就是将蜈蚣、毒蛇、蝎子、壁虎和蟾蜍分别用瓮饲养，让它们在瓮中自相残杀，最后每瓮中剩下的最后一个毒虫就是蛊王。
四时花草便是春季迎春花、夏季荷花、秋季菊花与冬季梅花。并且一定是当季的花卉，且一年中只能收集一种花卉。
三无根水就是雨水、露水和雪水。
而出生极阴与极阳时辰的亲姐妹，自然也就是秦家姐妹了。
袁辉根本不是贪恋大秦娘子的美色才将她纳进门的，而是为了成就飞升。
至于小秦娘子······
在白水城高层的暗中操作下，她必须是这一年被选中献给山神的新娘。
白水城本没有山神，是一些人妄想成神。
他们本是游兵散勇，成就不了什么大事，就连得到了凤凰城的蛊神丹方也不敢有所行动。
好在十年前凭空出现个袁辉。
他有能力也有野心，但是他没有背景。
所以他只能靠着给豪族当狗才能换取到支持，不过这也是豪族新任他的原因。
只是袁辉才不甘心一直给别人当狗呢。
所以当初他去到乌府时，故意把裴如愿一行人说成朝廷来人，就是为了试探乌家主的想法。
乌家主果然不敢轻举妄动，于是正好白白便宜了袁辉。
借着今日山神娶亲的事情，那些想要飞升的各豪族家主都会前来。
袁辉便能不费吹灰之力的除掉他们，并且嫁祸给裴如愿。
幕后之人对袁辉还是比较看重的。
不止给了他机关兽，还特意派了庄红袖助他一臂之力。
只不过大约谁都没想到，庄红袖最后跳反了。
幕后之人陡然被背刺，不仅赔进去了一个袁辉，还顺带着让裴如愿知道了他对明安府的阴谋。
裴如愿听完了袁辉的供述，转而问他：“这飞升丹一定能飞升？”
袁辉神情狂热，就像是白水城的民众见到了山神一般。
他高声道：“一定能！一定能！”
裴如愿懒得跟这种神经病计较。
如果飞升丹真有用的话何争渡早就飞升了，还轮得到这白水城的臭鱼烂虾？
庄红袖双手抱胸，无聊的看着四周。
她向来对于什么阴谋诡计没有兴趣，此生唯一的愿望就是能够赢一次裴如愿而已。
庄红袖没听裴如愿和袁辉之间的对话，反倒是好奇的看着这窟内的石壁。
“铛！”
庄红袖皱眉：“空心的？”
裴如愿被这里的动静吸引而来，连袁辉也过来查看。
“裴奉仪，这石壁内部是空的。”
袁辉看了看石壁，不解道：“密林原本瘴气频发，很少有人涉险来此，至于这石窟，早些年是被荒废的，也就是十年前我为了制造山神，这才将石窟利用起来。”
“与那些人联络后，他们给了我一包药粉，让我洒在密林内，说是有毒雾作为屏障，山神的存在就更加安全，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原本只蔓延在密林周边的毒雾逐渐向白水城扩散而去，现在整个白水城都被毒雾所笼罩了。”
裴如愿想起那毒雾脸上便顿感刺痛。
虽然她本身便对瘴气格外敏感，只是那毒也不是凡品，连她这样的武功都中了招，何况别人呢。
“明安府竟没有应对的法子？”
庄红袖出声问道。
袁辉道：“山外山上生长着一种草药，食之便可解毒，只是依旧无法祛除毒雾，不过好在服用后便不会再为毒气所害。目前也就只能这样了。”
裴如愿脑海中却灵光一闪。
山外山上生长着防治毒气的草药，所以那么多人都会到山外山去采药，裘必染虽然不是什么杀人如麻的大魔头，却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君子。
他因为功法特殊的缘故，几乎免疫万毒，只是恐怕依旧免不了瘴气中的毒，以裘必染的性子一定会好奇瘴气当中的毒是哪儿来的。
而洞箫真人商绣衾这个人，他虽然是练音功的，但是从小就喜欢行侠仗义打抱不平。
虽然裴如愿不知道这俩人到底是因为什么打起来的，但是她知道如果裘必染想要追查此事的话，那么以商绣衾的好奇心必然会一同前往。
“中空的石壁······”
裴如愿摸了摸凹凸不平的石壁，心中似乎有了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