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黄鹂与白鹭（四）（1/1）
9.4迁移
“黄鹂与白鹭”雕塑正式验收后三天，杨科长替给程进棋一张名片，关照他按名片上的地址去找钱总。”
钱总，钱再兴，苏州月亮湾置业有限公司总经理。程进棋按约来到坐落在半月湾雕塑岛西南侧望湖阁十八楼---钱总的办公室。
一进办公室，钱再兴气宇轩昂地从硕大的办公桌后起身与程进棋握手。两人寒暄着，来到办公室玻璃幕墙前展望窗外。窗外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宽广的湖面，今日无风，湖面平静且润泽；视野由远至近，目之所至是六只白鹭拍打翅膀腾空而起...。
“钱总，您的办公室宽敞明亮、气派不凡，空气清新，还有着淡淡的墨香味。又是正面湖景，位置绝佳！”
“程工，好眼力，我的办公室装修不讲究富丽堂皇，但是我对办公室位置是很讲究的，这位置是我千挑万选，这幢楼还没有开工建设，我就预定此间办公室。”
“好位置，全湖景！怎么听领导说，您觉得半月湾白鹭雕塑方位不好？”
“这白鹭雕塑气势不凡，我非常喜欢，但是你看，从我这角度看，六只腾空而起的白鹭是屁股对着我。”
程进棋一听，笑了：“您知道，这雕塑的寓意吗？”
“说来听听”
“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雕塑正是以此句诗为设计蓝本，寓意着是奋发与向上！”
“好寓意，绝了，太绝了！”，钱再兴听到程进棋的这句话，亢奋起来：“你过来看这幅画，画的正是‘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真是英雄所见略同。”
办公室一侧墙上挂着一幅画：湖面、白鹭、翠柳、黄鹂、游人、小船，留白处题字：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谁画的？程进棋不认识印章的篆体文字。
“是我请中国美院一位教授画的”，钱再兴得意地说：“这句诗我很喜欢，由两只小鸟鸣叫转到大鸟上天，十分的豪迈！就是这雕塑位置能不能移一移，不要屁股对着我。”
“其实，您看重的是寓意，不必在意角度。您在十八楼，这角度白鹭的翅膀、后背、脖颈、头看着也很清晰。”，程进棋分析道。
“你说得也对，但是屁股对着我总是不好啊，还是移个位置。”
“怎么移？”
“转个180度，头对着我”
“头对着你，屁股就对着另一幢写字楼。当初雕塑设计在这个方位是考虑从东面广场游人的视角看。”
“屁股对着我不吉利，你看我千挑万选的办公室可惜了。对面写字楼是国有公司开发，我和老总聊过，他不讲究风水。昨天我请风水大师看过，还是要移个位！我和你们区领导也说过！”，钱再兴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说。
程进棋站在玻璃幕墙前，看看四周：“你看，雕塑转个90度如何？头向东面的广场，尾向着西面宽广的湖面，从你的办公室看，六只白鹭一字排开，掠过水面，冲向青天...”。
“妙，妙，绝妙！一字排开向青天，绝妙！”，钱总不由自主地赞叹：“这样对面的写字楼风水也不会破坏。”
“刚竣工雕塑就移位，要多花不少钱。”
“放心，你们不缺钱，我刚贡献八千八百万元。你看前面不远处那块草地，上个月我刚花八千八百万元拍下。”
“这地拍下来楼面价多少？“
“超过两千啦，房子全部设计成花园洋房，叠墅、联排还有独幢，建好后单价怎么也得卖六千以上”，说到这，钱总有点洋洋得意。
两人又就周边开发建设聊了会，钱再兴问了问独墅湖治理整个规划与进度。这人不只是个土豪，有见识！程进棋边想边看看办公室的布置。
宽敞的办公室一隅摆着一张四方桌，桌上放着的是围棋盘。
“独木棋墩，日本进口的？”
“八千元，日本香榧原木，刚到货”
“蛤碁石围棋子，日本进口的”，程进棋赞道。
日本蛤碁石围棋子，白子系天然贝壳打磨而成，黑子则为日本特产那智黑石打磨而成。
“正是，39号“雪印”，五千八”
“我能？”，程进棋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指，作势想拿起一颗天然贝壳打磨而成的39号“雪印”白子。
“当然，我还没有摸过。”
“雪印”白子花纹华丽纤细、孤高雪白、赏心悦目、手感细滑，程进棋有点爱不释手，“钱总，您喜欢下围棋”？
“我是半个棋痴，下一盘？”，钱再兴说着有了下棋的兴致。
“不了，我还要回单位复命”
“改天来下棋，我招了个大学生，苏州城建环保学院毕业的，他说是学校亚军，被我杀得丢盔卸甲...。”
“亚军？您几段？他让着您的吧？”，程进棋诙谐地一笑。环保学院围棋亚军？前两周周末，程进棋在母校社团活动室和一位据称进入学校围棋名人赛四强的学弟对弈，鏖战三个多小时才拿下。
“我有业余4到5段，哈哈，有可能吧，哈哈...”，钱再兴爽朗地说笑了：“有空来我这下棋。”
在向唐处长和杨科长汇报后，程进棋按领导要求请造价咨询单位对“黄鹂与白鹭”雕塑迁移工程提前跟踪审计。听说雕塑迁移预算价格32万元，唐处长摇摇头，无奈地说：“又是一套房子的价格，算了，不计较，加紧移位吧，小程，施工方案要把好关，现场看紧一点，小杨，你亲自抓一抓施工安全。”
雕塑迁移工作由原单位完成，只能如此，这么大的家伙搬动一下，磕磕碰碰难免，翅膀掉了就麻烦，换家施工单位说不清楚。
一日，程进棋在钟楼新村--谢仍新与马小玉的出租房。
小玉拿出一个信封：“这是我哥给你的，说雕塑迁移的事谢谢你！”
“谢我？谢我啥？仍新、小玉，你们这样，性质就完全变了，这是把我放在火上烤。”，程进棋窘迫不已。
“我说过不要吧”，谢仍新对小玉说道：“我们是生死与共的兄弟，不是可以用金钱来衡量的！”
程进棋是无论如何不会收下这个信封的，收下后将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事！
小玉不再坚持。
“快生了吧？”，程进棋问。
“还有半个月”，小玉回答。
“向珺什么时候生？”
“比我晚五十天”
“阿发还下不了床啊，他和你哥合作的账目算清楚了吗？”
“清楚清楚，四六开，放心，我哥不是个狡猾的人。”
“这是前面，后面迁移呢？”
“...？这个？迁移时阿发不是受伤了吗？这个迁移我哥说是他一个人独自承包的。”
“你们自己算清楚就好”，程进棋也不想多说什么。
半个月后，小玉如期生下个胖小子，再半个月，向珺早产生下个小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