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横生波折(1/1)
次日晌午,走了一夜的张文,躺在山间一块表面平整的石块上休憩,和煦的阳光搭配山间清凉的微风,洗去了张文一夜行路的疲惫。
张文其实不是很困,即便一夜未眠,分别吸收狌狌和旋龟的源力后,张文的精力异常充沛,但张文还是强制自己睡眠,毕竟连睡觉这么惬意的事都荒废了,那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曾梦想仗剑走天涯,看一看世界的繁华…”
睡了一个时辰,实在睡不着了,张文干脆闭眼唱起了歌。告别了九九六的社畜生活,不必再为生活劳心劳力,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张文此刻唱起许巍这首《蓝莲花》,可以说毫无技巧,全是感情。
唱完一遍,张文翻身坐起,看着身后丽麂村的方向怔怔出神。
“到底是什么东西忘记了!”从昨晚开始张文就总感觉忘记了什么,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离丽麂村越远,感觉就越强烈。
张文摸摸挂在胸口的鱼皮袋,炼妖壶在的,摸摸胯下,蛋蛋和管制枪械在的,摸摸腰间,葫芦礼盒在的,等等,张文在腰间摸了个空,起身仔细找了一圈,葫芦不见了,张文一拍额头。
“上次在财东家耳房换衣服,一时激动忘拿了。”
张文看着已经走了一天的路程,欲哭无泪,昨天那么着急赶路干什么。
回去是必须的了,那葫芦可是张文打算拿去换启动资金的,上面的宝石肯定价值连城,毕竟那可是炼妖壶的礼盒包装。
张文哀嚎着转身,朝来时的方向返回。
走着走着,张文又感觉到不对,自己明明已经记起了是什么东西忘记了,那种感觉怎么还是没有消散,反而还隐隐生出一丝不安,似乎是什么与自己有关的事快要发生。
“到底怎么回事,丽麂村的事都已经解决了,答应财铁的事我也办到了,还会有什么事与自己有关。”
张文的感知很准,上次在五里坡竹屋,就是靠敏锐的感知提前预判危险,才避开了旋龟的致命偷袭,所以张文很相信自己的感知。
“得快点赶回丽麂村。”
张文加速奔跑起来,极速穿梭在山间,宛如猎豹一般。
一天的路程,张文只用了三分之一的时间,太阳还未下山,丽麂村已经遥遥在望。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张文心中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长时间的极限速度奔跑,体质强健的张文也吃不消,胸口剧烈的起伏,双腿乏力,全身被大量的汗水浸湿。
张文停了下来,现在这种状态,出现什么棘手的情况,张文根本无力应对。谨小慎微的天性不允许自己冒险,哪怕张文的感知催促张文立刻回村,张文也忍了下来。
……
财东这两天睡得很不好,自从前两天,老婆和几个村里的大婶洗完衣服回来后,看自己的眼神就怪怪的,问她怎么了也不说,非说财东自己心里清楚,最后还莫名其妙的和自己大吵了一架,然后财东就只能睡柴房了。
财东揉着发硬的腰背,看着在厨房忙碌的妻子,有心想过去帮忙,说说软话,好让自己今晚能回房睡,可刚走到一半,妻子便冷哼一声,财东只得悻悻而回。
“到底是怎么了,我这也没干啥事啊!”财东百思不得其解。
想不通财东也就不费那个脑子了,他就不信妻子一直不让自己回房睡,倒是昨晚田氏兄弟家里着火,田氏兄弟不知所踪的事,让财东郁闷的心情有所缓解。
“不知道爹怎么样了,麻烦解决了没有,什么时候能回来。”财东看着招摇山的方向忧心道:“还有张兄弟,那天出去后就不见人了,还想问问他,我爹遇到的到底是什么麻烦。”
就在此时,村东口突然传来有人惊惧的喊声,而后村东口就乱做一团,距离太远了,财东听不清楚喊的是什么,但肯定出事了。
财东对厨房的妻子道:“村口好像出事了,我去看看,你在家看好小虎,等我回来。”
财东妻子也听到了喊声,也不给财东摆脸色了,而是叮嘱道:“小心点!”
财东点头应是,然后出门往村东跑去,一路上都是不明所以出来查看情况的村民。财东快要到村口时遇到了相熟的周大虎,忙问道:“虎子,出什么事了。”
周大虎见是财东,神色慌张的道:“东子,二叔在山上砍柴时,看到有异兽往我们这边来了,你赶快回家,带着小虎他们出村躲一躲,要快,不然来不及了。”
周大虎边往回跑边提醒财东,财东听闻有异兽,转身就往家里跑,气喘吁吁的跑回家里,就见妻子还在厨房做饭。
“小虎呢?”
妻子见他满头大汗,放下手中正在洗的菜。
“在耳房玩呢!怎么了?”
财东忙道:“快去叫上小虎跟我走”
“饭还在煮着呢!”
“别管了,快去,来不及了。”
见他神色惶急,妻子也不再多问,出了厨房去找小虎。
财东则快步去柴房拿了一把柴刀,回到院中,见妻子还没有出来,财东大急,喊道:“红霞,快点。”
“来了”
妻子拉着哭哭啼啼的小虎走到院里。
“到底出什么事了,这么着急。”
财东刚欲回答,突然听到村口方向传来房屋倒塌的轰隆声响,紧接着是地面震颤的声音,听声音正是朝自己家这边而来,财东面色巨变,拉上妻子就要出门。
这时一个巨大的身影跃上院子外墙,丈许的身躯踩到外墙上,瞬间就将外墙踩塌大半,这身影不是其他,正是狌狌,紧随其后,又是一只手臂极长的狌狌直接撞破外墙,冲入院中。
狌狌出现那一刻,财东妻子直接被吓得呆住,小虎则是哇哇大哭。
财东面如土色,握着柴刀的手都止不住颤抖,但还是跨前一步,将妻子和小虎挡在身后。
冲入院中的长臂狌狌,抬起鼻子嗅了嗅,猩红的双眼瞬间锁定了财东身后的小虎,深黑的面皮皱起,露出森白尖利的牙齿,喉咙震颤,发出低沉带着怒意的吼声。
院墙上的狌狌只有一只独眼,独眼狌狌在院中长臂狌狌锁定小虎那一刻,就朝财东他们加速冲了过去。
财东面露绝望,手中的柴刀刚想举起,狌狌手掌一挥,巨大的力道直接将他拍飞,撞破院墙,被碎裂的墙体掩埋,生死不知。
“当家的。”
财东妻子凄厉的喊了一声。
长臂狌狌这时也围了过来,两只狌狌丝毫不管被拍飞的财东,眼神狠戾盯着小虎。
财东妻子发现了狌狌的目标竟然小虎,忙将小虎挡身后。
“娘,我害怕!”在狌狌强大的威慑力下,小虎被吓得尿了裤子。
独眼狌狌抬起手臂,尺长的利爪挥下,就要将财东妻子直接刺死。
长臂狌狌则是张嘴就朝小虎咬去。
……
张文靠在树边休息,缓缓平复剧烈的呼吸,等待脱力的身体恢复,眼神始终盯着丽麂村,丽麂村风平浪静,没有什么异常,但张文心中的不安却没有减弱,反而越来越强,张文面色明灭不定。
“不行,不能再待了,现在就进村。”
张文抖抖发酸的小腿,就加速往丽麂村跑去。距离丽麂村还有一里多远时,眼睛一直盯着丽麂村的张文瞳孔一缩,他看见两只突然出现的狌狌朝村子冲了过去。
张文大惊,狌狌有多凶残,他是领教过的,如果不阻止,丽麂村铁定被屠村,虽然丽麂村村民大多和张文没什么瓜葛,但都是人命,既然碰上了,能救就救,张文咬牙,再次提速赶了过去。
在距离村子还有百丈之时,张文发现了不对劲,狌狌入村后竟然没有管逃跑的村民,而是目标明确的朝一个方向冲去。
“这狌狌怎么回事?等等,那个方向,是财东家,遭了。”
发现狌狌的目标竟然是财东家,张文不管体力已经到了极限,再次强行提速往财东家冲了过去。
待到张文赶到财东家附近时,正好看到两只狌狌准备袭杀财东妻子和小虎,此时张文距离狌狌尚有五丈多远,眼看着赶不及。
“狂化。”
张文大吼一声,狂暴如火的血液立时灌注全身,黑白分明的眼睛瞬间赤红,本来已经力竭的身体,被爆裂般的劲力充斥。
张文双脚蹬地,人如利箭,冲天而起,转瞬跨越五丈的距离,如神魔降世般出现在财东妻子身前,右手横肘上挡,左脚一脚下踏。
嘭!嘭!两声巨响,独眼狌狌的利爪被张文手肘架住,两相碰撞,张文手肘安然无恙,独眼狌狌的爪子却被崩断两根。
长臂狌狌则被张文将整个头都踩入地下。
“黑毛猴子,小爷我罩的人你们也敢动,找死。”
张文左手成掌,蓄力轰出,击在独眼狌狌的胸前,这一掌迅疾如电,哪怕以狌狌的反应速度都来不及躲避,连抬手格挡都慢了半拍,强横的力道透掌而出,独眼狌狌直接被击飞出数丈,撞入了一处房屋。
被踩在地里的长臂狌狌挣扎着想要起来,张文起脚大力一踢,亦是将之踢得倒飞而出,巨大的身体落到远处,激起大片烟尘。
张文这才转身看向财东妻子和小虎,张文这时注意到,小虎脖子上正挂着自己的葫芦,葫芦用什么东西给连起来了。
“嫂嫂不用怕,两只黑毛猴子而已,我翻手就能解决,财东大哥呢?怎么没看见他。”
财东妻子见几天前才见过一面的张文如此厉害,眼中满是震惊和被救的欣喜,听到张文问起财东,脸色顿时变得苍白,抬手指向院墙倒塌的地方。
张文面色一凛,飞快的跑过去,将坍塌的墙体扒开,找到了奄奄一息的财东。
“财东大哥,你醒醒,我是张文啊!”
财东眼睛睁开一丝缝隙,挣扎着用手抓住张文得胳膊,嘴唇开合,断断续续的说道:“求你,救…救我妻…。”
话未说完,手臂无力的垂了下去。
张文默然,抱起财东送到了他妻子身旁,转身面对已经爬起来的狌狌。
看到葫芦的那一刻张文想明白了,为什么狌狌会来丽麂村,为什么会直奔财东家,为什么自己会感到不安,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粗心将葫芦掉在了财东家。
狌狌是追寻自己的气味来丽麂村的,又是因为葫芦上残留着自己的气味,所以直奔财东家,而自己感到不安,是因为有人要因自己而死。
有因必有果,张文种的因,果就必须承受,身后传来财东妻子凄惨的恸哭声,还有小虎带着哭腔的询问。
“娘亲,爹爹怎么了,爹爹怎么不理我?”
张文感觉冥冥中似乎有一道枷锁扣到了自己身上,压得他身体一沉。
“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业力吧!我没有杀财东,财东却因我而死。”
此刻张文盯着不远处的狌狌,真的怒了,浑身气息暴涨,杀机涌现,加之受到狂化的影响,一股股嗜血的冲动慢慢消磨张文的理智。
爬起来的狌狌,果断选择了狂化,体型缩小到了成人大小,毛发漆黑,肌肉紧实如铁,精悍了数倍不止,狌狌厉啸一声,一前一后向着张文冲了过来,那爆发的速度之快都带出了残影。
张文脸上露出一丝疯狂的笑意,站在原地,不闪不避。
独眼狌狌率先冲到张文跟前,爪子带着暴冲而来的惯性刺向张文的胸口,张文后撤一步,曲起右肘,运力往下肘击,打在独眼狌狌的手背上,独眼一声惨嚎,坚硬如铁的掌骨被张文击碎。
张文又提起左膝,势大力沉的膝顶,冲着独眼狌狌的头部而去,这时长臂狌狌也冲到了张文左侧,手掌抬起朝张文重重挥下,张文将膝顶用死,嘴角上扬,笑意更加疯狂,丝毫不顾长臂狌狌。
膝顶结结实实的撞到独眼狌狌头上,独眼狌狌头被撞得向右歪斜,左半边牙齿掉了大半,颈骨断裂,瘫倒在地。
同时,长臂狌狌的攻击也结结实实打在张文左臂,张文直接被轰飞,撞断了院中一棵大树又滚了丈许远才停来。
长臂狌狌拍飞张文,又一刻不停的追击,张文落地后,迅速爬起,左手软软垂下,显然是断了,而长臂狌狌则已如蛮牛般直冲张文撞来,张文立即撤步沉肩,身体猛的往前一顶,怒吼一声和长臂狌狌对撞到一起。
嘭!巨大的撞击声响起,张文喷出大口鲜血,被撞飞出去,可以看到张文的肩骨都凹陷了。
长臂狌狌则是在原地不动,只是它的半边身体恐怖的扭曲了,右胸更是整个裂开,大片血液洒落,几息的功夫,再也无法支撑,倒地不起。
张文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吸收了一滴旋龟源力,旋龟以防御力著称,张文狂化后的身体至少比狌狌强实一个维度,这就是张文能和狌狌硬刚的底气。
晃晃悠悠的来到长臂狌狌的旁边,张文抬起脚一下一下的踩着,鲜血飞溅,染红了张文破烂不堪的衣衫,张文脸上具是嗜血的快意,理智被磨灭,让张文此刻处在了崩坏的边缘。
识海中卷轴微微一震,张文身体立时僵住,嗜血的杀意快速消退,眼神慢慢恢复清明,身体也退出了狂化,张文直接瘫坐在地。
“好险,差点成疯子了,还好有卷轴大佬。”
剧烈的虚弱感和困意袭来,长时间的奔跑后又是激烈的大战,现在张文的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可是张文还不能睡。
强撑着来到财东妻子身边。
财东妻子被张文刚才疯狂的行为吓到了,紧紧抱着小虎,满面惧色。
“嫂嫂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们的,财东大哥的死,我有责任,你节哀!”
财东妻子面上惧色稍减,开口道:“张兄弟,财东他…”
还未说完,张文打断道:“你放心,我惹的事我自己背,我会照顾好你们娘俩。”
财东妻子又道:“我是说财东…”
张文又打断道:“别说了,我们把财东大哥的丧事办了,你和小虎就跟着我走”
“张兄弟,你听我说,财东他没死。”
“去烟波城,我们先找个住的地方,然后…啥?你说啥?”
张文一下顿住,反应过来后看向财东,发现他的胸口细微的起伏着,明显还有气。
“奶奶的,电影看多了,以为手一放下就是死了,那我刚才感觉到的业力完全是我的意淫?我擦,自己pua自己,我也是个狠人啊!”
财东妻子疑惑的问道:“张兄弟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嫂嫂我帮你把财东大哥扶进房。”
张文把财东送进房间,嘱咐财东妻子带着小虎照顾。
自己出门来,取下炼妖壶,将两只狌狌收了。
本就是强弩之末的张文,使用炼妖壶又流失气血,再也撑不住,直接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