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周泽站长反遭游说（1/1）
周泽在了解了杜成慕的过往之后内心异常沉重，一个忠于自己梦想的人被他人篡改了轨道的确有沉沦的权利。
只是对于中央直属的军事学院，人事调动不会那么经不起推敲，他想看看这位孙建军博士有什么通天的本领，能左右一个优秀的特种兵战士的人生？
“您就是太阳山消防救援大队的周泽站长吧？”
孙建军博士一眼就认出了周泽，未等对方走过来，疾步向前抓住对方的手紧紧握在手里，眼中满含关切仿佛有求于人。
盛情难却，周泽蜻蜓点水般的握了握孙建军的手，脸上仍旧挂着一副凝重的表情：
“我是太阳山消防救援大队的周泽，您是市科技局的孙建军博士？”
“是……是！”
孙建军年过半百，虽然一辈子醉心于科研但也是个善于社交的人精，此刻哪能察觉不到周泽的异样？即便如此，他还是对这位年纪轻轻的站长保持着称职之外的谦卑。
周泽是个沉得住气的人，冷眼旁观孙建军的一举一动，只见孙建军扶了扶鼻梁上的黑框眼镜，镜框之下的眼眸早就转了几十圈，似乎正在权衡利弊。
几经周折，孙建军把夹在腋下的公文包拿了出来，一只比常人白出三倍的手，动作缓慢的拉着公文包的拉链，他目不转睛生怕被人抢走似得，要不是周泽看到里面是黑色的笔记本电脑他当真以为是什么机密文件，想要回避。
当笔记本彻底拿出来时，孙建军偷偷的出了一口长气仿佛已经走过了荆棘林，毫不迟疑的打开笔记本，从一堆密密麻麻的文件中打开了一份加密文档，转而把笔记本递给周泽。
周泽莫名其妙的看着孙建军不知道这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正当他困惑时，孙建军把笔记本往他怀里推了推，周泽瞟了一眼是红头文件绝密等级是他不能窥视的。
顿时明白孙建军方才为什么会如此的小心翼翼？只是，他不懂这样绝密的文件，孙建军怎么会冒着被处分的风险把文件堂而皇之的放在他面前？
这不是让他犯错吗？周泽以守护国家安全的身份瞪了孙建军一眼，把笔记本推开说：
“科技局的人不知道保密条例吗？”
“让你看你就看！难道我会害杜成慕吗？”
周泽略为一惊，原来孙建军对他过分的谦逊是因为杜成慕，初次判定孙建军是个惜才的人。
既然跟杜成慕有关，那他就没有不看的理由，况且孙建军是科技局的骨干，做事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想到这，他也就撇开条条框框接过笔记本放在掌心，一边滑动一边：
标题是《有关彻底消除火场烟雾以及氧气不足对消防员生命威胁的可行性报告》
其中，大篇幅引用了杜成慕在国外的科技前沿网站发表的论文，看得出来，报告第一署名人是孙建军但是他的研究是以杜成慕的成果为框架进行的扩展研究。
报告的末尾是从省到中央的盖的红章以及相关的指导意见。
周泽出入火场已有十多年之久，火场里的浓烟是如何掐着消防员的脖子？深入火场没有足够的氧气会把消防员分分钟推向死亡的边缘。
倘若真如报告中说的那样，把消防员的防护面罩换成特殊材质，那就相当于戴上太阳镜站在太阳底下直视刺眼的太阳光。
消防员就像长了一双透视浓烟的双眼，便能在浓烟中轻而易举的找到被困者以及准确无误的找到着火点将其扑灭，从而大大提高了救援效率还能保护消防员的人身安全。
还有改变氧气在现有氧气瓶里的储存方式，能起到增容的作用，改过之后一瓶气抵得过原来三瓶的量，这可是最诱人的曙光。
别说孙博士了就是周泽自己现在就有种想把杜成慕押回科技局，让杜成慕不吃不喝继续搞研究的冲动。
“周站长不用我解释，你应该知晓我的良苦用心吧？”孙建军惋惜的说。
“孙博士，杜成慕一个特种兵出生的孩子从未涉足过消防行业，他能有这样的见地？”
“不瞒你说，我不是没有怀疑过但是他当着我的面对我的问题对答如流，甚至指出了我项目里的偏差，我才不得不承认自古英雄出少年并非空话。”
孙建军浅浅的笑容里除了自嘲之外全是对杜成慕的赞赏，就好像碰到了忘年之交一样。
“我依然不明白杜成慕为什么能写出这样的东西？”
“要说天才你可能会觉得太玄乎了。”孙建军背过手笑着说，“这么跟你说吧，特种兵学院开设的科目有很多学科都可以用在消防安全工程上，恰好刚入学时的杜成慕目睹了一场消防救援失败的案例。”
周泽不用猜就能想到一个把祖国和人民放在心尖上的人，怎么可能袖手旁观？单峰说杜成慕天天泡图书馆不是因为杜成慕想当教员而是在写有关消防安全的论文。
“唉！”孙建军把笔记本装进公文包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这个臭小子对我把他弄到科研单位耿耿于怀，可是消防员的命也是命，用科研成果保护人民的财产安全不一样是保卫祖国吗？我错了吗？不论我怎么解释杜成慕就是不听。”
周泽一改之前的生硬态度，讨好式的替杜成慕说话：
“人都被您调过去了还怕他不好好干吗？”
“谁能想到这个臭小子身在曹营心在汉？他整日消极怠工不做研究也就算了，还偷偷跑到特种兵学院去训练，你说气人吗？”
“他不过是个稚气未脱的少年，磨炼几年，性子总能定下来。”
“时间不等人啊周站长！”孙建军气的两手一摊直叫屈，“咱们国家每天发生多少火灾？谁能预测到哪一天又会有重大事故？只要我的研究早一天出结果就能避免多少损失？挽救多少消防员的命？你不是不知道！”
周泽亦感受到了时间的紧迫性，不知道该如何宽慰孙博士？
“我已经五十多岁了，在杜成慕的论文面世之前我从来没想过往这个方向靠拢，我的思维好像已经被固化了，杜成慕这个臭小子就像上天派来的引路人，我很期待跟他合作会碰撞出什么样的火花？”
孙建军骂归骂，言谈举止间对杜成慕依然给予厚望。
“那您怎么舍得把他赶出研究所？”
“并非是我任性而为！”孙建军凝视着周泽眼神中透着一位长者的无奈，“杜成慕是个研究型天才但是他没有消防领域的从业经验，对消防行业没有敬畏之心，无法认识到这个项目的重要性和迫切性，单凭硬性规定的约束只会触发他的逆反心理！”
“所以？”
“所以我以杜成慕弄错了实验数据为由，把他下放到你们大队去历练。”孙建军忽然笑了笑，“周站长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他安排到你们太阳山消防救援大队吗？”
周泽也正在纳闷，他们大队都是些实干型的并没有学识渊博的人，孙博士是个高瞻远瞩的人不会冲着太阳山消防的名气把杜成慕放到他们大队，那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因为你！”
周泽微微侧目看向孙建军博士。
“对我横眉冷对的单峰是周站长的徒弟吧？”孙建军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用古人的话说周泽站长是懂驭人之术的，但我最看重的是你和杜成慕有着相同的经历，那就是未能如愿！”
如愿……这两个字戳中了周泽的痛处，犹记当时全身僵硬被人从病床上扶起来的窒息感，把那支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钢枪交回队里时的酸楚，穿上火焰蓝制服时的不甘……
孙建军看向远方拍了拍周泽的肩膀说：
“我真挚的希望杜成慕能成为第二个你，在不同的岗位上全心全意的践行守护祖国和人民的誓言！”
周泽感慨万千，深知这份可行性报告对整个消防行业来说意味着什么？双肩的责任仿佛泰山压顶。
“您希望他什么时候返岗？”
孙建军摇了摇头：“看他自己吧！如果他执意不肯回来，劳驾周站长通报我一声，我会跟相关部门的同志说明情况，申请把他调回省特种兵一大队。”
“由不得他！”
周泽说话的语气就像回到了当铁面教官的时候，一个狠戾的眼神就让所有人知道只能进不能退。
孙建军在心里暗自庆幸，当初决定把杜成慕下放到太阳山消防救援大队赌对了，只是他还有一点不放心，再次握紧了周泽的双手饱含期盼的说：
“我知道说这话不合适但是我不得不说，请您务必保证杜成慕的人身安全，我……”
“请放心！”
说完，周泽向孙博士郑重的敬了一个军礼，孙建军虽穿的是便装但也是军人出身随即向周泽回了一个军礼。
赵刚到现在都记得周泽站长从外面回到消防大队时，发生了那惊魂动魄的一幕，相信除了他，队里的任何人永远都不会忘记，包括杜成慕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