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复印开朝（1/1）
“公子，你觉得今日开朝，齐王殿下会如何弹劾大司农，陛下询问他如何得到那些证据，他会如何说呢？”西厢偏房，红衣女子一边煮茶一边问道。
“嗯……以齐王的性子可能会直说吧！”楚辞想了想说道。
“那陛下不会生气吗？毕竟齐王掌管一州兵马，此时又参与政务，应该是十分忌讳的吧！”
“大司农虽然属于文官，但如今陛下打算用齐王为帅，主帅对于粮草统筹之人有所疑虑，证据确凿的情况下，申请调查没有什么不妥的，更何况以齐王的性子一定会将我们过府拜访的事说出，相信用不了多久廷尉府就会来人传唤！”
“那霍叔升到时候会不会责怪我们对他有所隐瞒！”
“也许会吧，但也是为他好，有了齐王在前面帮他顶着，总比他自己站在浪尖上强。齐王上奏给陛下，再由陛下发给廷尉府和司隶校尉府调查，远比当初我们决定让霍叔升上疏调查要方便的多，陛下支持的力度也要大一些受到的阻扰也要小一些，广陵王不是傻子，他身边的谋士也不是傻子，到了今天这种地步他会明白自己该放手了，否则惹恼了陛下，自己就被动了！”
“希望霍叔升能想明白此中利弊吧！我觉得我们应该让他做一个诤臣，而不是把他拉到我们这些不能摆上台面的事情来，实在是危险，虽然他身为掌管律法的廷尉，无法避免的接触到一些，但他能秉公执法就足够了。”云舒说出了自己的看法，这几个月的江湖同行，她对这个朋友还是很珍惜的，不希望他不知不觉中参与到自己的事情中来。
“嗯！所以我才抛弃了原先的计划，转而通过齐王之手将事情捅出去，别看这些年陛下不让齐王参与朝中政事，常年驻守边境，表面上是因为当年太子之事惹恼陛下，从而被逐出京城，实际上未尝不是一种考验！除了当年文武双全的太子，剩余的三个皇子里面也就齐王有着统兵之才，日后无论谁坐在那张椅子上，齐王最不济也是个手握重兵的边境藩王！当然了这都是我的推测，毕竟大禹以武立国，周边群狼环伺，总要有个像样的人留守边境。”楚辞抿了一口茶，继续说着：“或许这一次北上征匈奴，如果效果不错的话，也许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所以你给了齐王一本《少年游记》！”云舒若有所思。
楚辞点了点头，“毕竟我也是大禹子民，虽说为了复仇甘愿做那魔鬼，可也不愿百姓好不容易享受了十几年平静日子，又重归于战火！”
“公子，我还有一事想问！”
“问！”
“你说那位到底是谁的人呢？若是燕王的人怎么会帮广陵王灭口？”云舒指了指丞相府。
“或许税银案一开始就针对的就不是廷尉正这个位置吧，纯粹是逼广陵王不得不出手却还是不得不丢掉自己的钱袋子的一场谋划罢了！亦或者二者都有，反正他的目的达到了，我们的目的达到了，陛下的目的也达到了，丢掉一个大司农，燕王与丞相，陛下与齐王，我们与霍叔升都大致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除了广陵王一方，或许还有霍叔升，没有谁会想着找出真正的真相，所以广陵王只能注定吞下苦果！”
“楚大哥临终前委托的事算是尘埃落定了吧？公子借用楚大哥的身份重回建安城为他报仇雪恨，如今算是完成了！”
“算是完成一半吧！籍田令一案虽然水落石出，等到司隶校尉府查证无误后，即可由廷尉府上折恢复籍田令之清誉，可真正的幕后黑手是那位广陵王啊！”
“公子也不用着急，我们既然回来了总会有机会让他偿还昔日血债！”云舒言语坚定的对楚辞说道。
“嗯，那是自然！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也不差这一年半载的！”
约莫正午时分，一名廷尉府的差役上门来传，楚辞让云舒留在府内，自己独自跟随差役前往廷尉府。
廷尉府大堂之上，霍叔升身穿官服端坐在上方，两侧是负责记录询问过程及内容的官员，分别来自廷尉府与司隶校尉府。凡是入了廷尉府的案件一般都属于要案，需要司隶校尉府的人一同会审，记录各存一份入档，若是特殊案件还会有皇帝指派的人一同会审。
待得楚辞在堂下站定，霍叔升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开口道：“堂下何人！家住何方，所从何事？”
“草民楚辞，京城人氏，原住在城西春熙巷，是一名官府登记造册的赏金客！”
“你可知此次唤你前来所为何事？”
“还请大人明示！”
“陛下有旨，命我廷尉府调查大司农倒卖粮草，挪用祭祀谷物一事，今日唤你前来是想问一问，这本账册可是你交予齐王殿下的，账册所记之事可有不实之处？”
“账册的确是我转交齐王殿下，册中所记之事皆由家父也就是原籍田令楚中天所写，籍田令虽说隶属大司农，但作为天子籍田，所出数目核对后除了在大司农部存档，掌管皇家宗室事务的宗正府也有存档，是否挪用，前往调阅档案核对便知，账册笔迹也可与家父生前笔迹对比！若有所差池，草民甘愿认罚！”
“既然如此，本官也没什么好问的了，你且看下状纸上的证词可有不对，若是无误便签字画押，日后若是发现问题定要重罚！”
“是，大人！”楚辞扫了一眼确认没问题后，便签字画押！
“嗯，你可以走了，本官事务繁忙。就不远送了！”霍叔升说完起身去了后堂！
楚辞从廷尉府走完流程出来已经是未时末，对于公堂上霍叔升的公事公办，楚辞并不觉得反感，反而十分认同。
抬头看了看天色，离天黑还有两个时辰，他挑了个离衙门不远的茶肆坐下，点了一份糕点，一壶热茶，慢悠悠的打量着四周景象。
没多久，从不远处跑来一个银袍青年，气吁吁的跑到楚辞面前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仰头一饮而尽，开口道，“楚兄走的还真快，我换了衣服出来，已经不见你人影了！”
“这不是叔升你说事务繁忙嘛！我中午还未吃饭，往你这衙门外穿了两条巷子见到有茶肆，便来坐了坐，你是如何找到我的！”楚辞笑着递给他一块糕点。
“我问门口的守卫了，他说你往这个方向来了！”霍叔升一边往嘴里塞东西一边嘟囔道。
“楚兄是如何搭上齐王这条线的，小时候认识？籍田令家的公子应该没机会认识小时候的齐王吧？”霍叔升奇道。
“凉州的时候接了个缉拿大夏奸细的悬赏，与齐王殿下有过一面之缘，听闻他回京了，所以厚着脸皮找他帮忙！”
“本来我还担心怎么帮你从大司农手中拿回原本属于你家的房子，如今他出事了，待得案件水落石出，你拿回来也容易得多！”
“得亏叔升秉公断案，楚辞感激不尽！”
霍叔升摆了摆手道，“小事一桩，身为掌管刑罚的廷尉，本就该公平行事！关于奉明县令遗奏的事，你不用多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怕我直接对上广陵王，所以绕了圈子，以替父伸冤的名义找到齐王，由他呈给陛下看！”
“等大司农的事情结束陛下会下旨让我领廷尉正一职，升任九卿之一，说起来我应该感谢你才是！”
“那就先恭喜叔升了，改日一定上府恭贺，对了，叔升你可知齐王今日朝会是如何说账册之事的”
“我当然知道了，陛下召御书房谈话，我也去了的！齐王说你曾帮过他，欠下人情不好推辞，再者事关九卿之一的大司农，所以才破例将原本应该先递给京兆府的状子，呈给陛下裁断！”
“如此甚好，我原本担心齐王性子太直，直接拿出账册当朝对质，惹得广陵王派系的仇视，到时候反而不美。”
“生在皇家的人，有几个真的蠢笨的！”霍叔升感叹着一口喝完杯中茶，起身告辞道：“楚兄，我一会儿还要去宗正府调阅档案，就先走了，等此事定案我再来找你！”
“好，叔升慢走！”楚辞起身送别。
“小二结账！”楚辞看着霍叔升消失在视野里，放下茶钱离开了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