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0章 刺痛(1/1)
木质房门大敞着,许是刚起床,殿下瞧着不似旁的时候那般疏远,有些松鼠般的柔软迷蒙。
这一眼让郁山月的心跳得越发快了。
虽然殿下在扈州的话语,那其中的轻视让他伤心不已,但他仍然无法放下殿下,在母亲询问是进京还是留下镇守时,郁山月鬼使神差地选择了进京。
到了京城,原本以为殿下谏言后,郁家必受新帝冷待。
却不了新帝淡声言道五殿下举荐了他。
而今他站在五殿下的院中,莫要说念一晚上,念上一辈子他都心甘情愿。
郁山月正要问好,就听那柔和的女声抛出让他呆怔的话语。
“待大安一统后,你可要来我这给我念念话本?”
郁山月捏着话本的手瞬间青筋暴起,柔软的纸张蜷起层层皱纹,然郁山月无暇顾及,只怔怔地望向赵沉玉。
“殿下是说……”
赵沉玉叹了口气,重复了一遍,郁山月这回听清了,狂喜铺天盖地地涌向心间,手上话本松了又开,开了又皱,他竭力压下急促的呼吸,沉声应道。
赵沉玉再一次感叹,恋爱脑真是个好东西。
这下战后的兵权都能收回了。
这厢的恋爱脑心甘情愿在战后交上兵权,那厢的公西恋爱脑已行动力超强地完成了赵沉玉的任务。
在那日与公西砚分开没多久后,朝廷滞销的善心镜被出名或不知名的富豪氏族收走大批量。
那是积压了十余个州府的库存,竟然都在七日内销售殆尽。
这说明公西砚要不然底蕴深厚,要不然手腕了得。
要知道公西然可还没退下。
在最后一个州府的善心镜被购置一空后,她在工部的房门被轻轻敲响。
待赵沉玉高声唤进后,门被推开,温润雅贵的青年缓步而入。
他进来后不慌不忙地转身,长指按上木质门扉,披散的长发在腰间悬浮飘荡,显得深蓝官袍下的腰肢越发纤细。
公西砚像是没注意到后面打量的目光似的,镇定温雅地将门合上,哒地一声将门阀拴上,才垂首转身,挪步到书桌前。
见到赵沉玉,他款款行礼,仪态完美,周身带着淡淡的墨香,举手投足书卷气十足。
只这次眼中的情意和欣喜完全不加掩饰。
看赵沉玉桌上仍然摊开着书卷,公西砚柔下眉眼,清朗典韵的嗓音响起:“殿下还在处理国事吗?”
他也不劝赵沉玉休憩,而是抬手,玉骨长指执起墨块,凝神专注地为赵沉玉磨墨。
赵沉玉却是把笔搁下,将桌案上的书册合拢归置一旁。
公西砚见她动作, 研墨的手一顿,含笑道:“殿下休憩一番也好。”
赵沉玉抬眼瞥了他一眼:“今日我需归府陪阿辞。”
听得那名字,公西砚动作一滞,苦笑道:“殿下总要如此刺我心。”
“若不然呢?”
赵沉玉起身拿了东西便要走,行至门前陡然停下脚步,公西砚心提起一瞬,唇边笑意还未绽开,就听冷凝女声无情道。
“你晚些走,莫要惹了闲话。”
话落,赵沉玉推门而出。
教材审核通过后,开始投入大规模的印刷,现今的蒸汽能源还不够先进,无法全自动,但还是较之前的完全人工时要省力很多。
临近除夕,朝中早早为各个官员们放了假,各地的述职也已然结束。
今年因赵沉玉和赵归安的政策,六部及各地方的官府都在加班,若非有了废除二省后的闲杂官员填补,怕是要忙到除夕。
也因此,赵沉玉在今日寻到了赵归安,她与赵之阳方从紫宸宫中归来。
见到赵沉玉,赵之阳几步上前,一边搂住赵沉玉颠了颠,啧啧道:“还是轻了些,这段日子你随我再练练。”
赵沉玉抬手捂住她的嘴,“之阳姐,你便让我歇息几日吧。”
“不必你早起,每日卯时可好?”
赵之阳说着开始捏起赵沉玉胳膊腿间的肉,边摸根骨边取笑赵沉玉。
赵归安则是略过二人,进了屋子坐于桌前,伸手泡了三杯茶,摸了杯壁,触手温热,推至一旁,恰好二人走来,赵之阳拿起茶水细细抿了一口,挑眉道:
“你这手艺,比不得昭翡啊。”
赵沉玉才喝了一口,就听赵之阳惹完她又去惹阿姐,当即伸腿踢了过去。
赵归安掀起眼睑,静静地看赵之阳身手敏捷地躲过那一脚,手上茶杯中的茶水竟分毫未洒。
赵之阳还想就方才那一脚发表些想法,未说话便觉着后背脊骨一寒,抬眼就看到归安正盯着她。
赵之阳哈哈一笑,将茶水一饮而尽,连声捧道:“但还是陛下的茶水舒坦,正合我意。”
说着,将茶杯一伸,挤眉弄眼地示意着。
赵沉玉拱火道:“阿姐,别给她。”
赵归安随手给赵之阳添置了一杯温水后,转眼看向赵沉玉:“何事?”
赵沉玉连忙拿出自己怀中的册子递给赵归安:“阿姐,我这几日细细观察了六部和地方官府,我觉着这官员可适当地加些职位。”
而今大安得了蒸汽机,正全速发展中,后续还有各种政策,然各州刺史和县令都是身兼数职,既要民生又要治安判案,实在累人得紧。
赵沉玉想效仿现代,姑且先将地方司法和政务分开,但未免司法权限过大,治安归于政务。
除此之外,六部也要适当多些人手,御史台也得扩大。
另外还要多储备些人才,以供日后打下新地盘后治理。
赵归安凝神看了起来,赵之阳毫不见外地凑了过去,一道看了起来,边看边道:“沉玉你这满脑子的想法都从哪来的?”
“前些日子有了大动作,如今又来,未免过于精力旺盛,你府上那些夫郎可……”
赵之阳话未说完,就见眼前的册子猛然啪地合上,赵归安正侧眸望着她。
赵之阳识相地闭嘴起身,乖觉坐到一旁。
赵归安没有再看,而是转眼望向赵沉玉道:“新官制不过一年,如今不可再动官制。”
“且先磨上一年,待他们受不得再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