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阴计阳出（1/1）

午夜时分，何遂的帐中依旧灯火通明，地下扔了一地揉乱的纸张。

何遂手中的笔不停的在勾画什么？写了一会儿便停手，摊在椅子上，目光呆滞的看着前方，自言自语的道：

“不行......还是不行，我推演了所有办法都拿不下这场战事。终其原因，还是国主给我的兵力太少，十万兵马能做什么？顶多吓一吓天蓝，地势还不利于我等。”

心中苦闷不已，将手中的笔一丢，瞟眼看到司马玉的地上画的地势图，心中暗道：

”难道，只有此策才能尽全之功。只是若真行此策，也要借他人之手，我不能沾手此事。“

正在何遂思索间，帐外传来一声通传声。

“侯爷，学生司马玉求见。”

何遂闻道是司马玉求见，暗道；“还不死心，且看你还有什么花样。”扬声让司马玉进来。

司马玉开始见何遂拒绝了自己的谋划，本想下来找其将领试一试，众人闻他此言，都吓得大跳，侯爷都明言绝了此事，谁敢再去提。

司马玉无奈之下，回到住处，反复难以入眠。心中暗自思量今日出谋一事，暗道：“自己行事太过急切，不应当众将此策提了出来。如今自己孟浪行事，在何遂的眼中自己必会是一个心肠狠毒之人。只是何遂急需证明己身，未必不心动自己提出的谋划，只是碍于众人在场，不好表态，自己何不私下再去试探一番。”

想到这里，哪里还睡得着，立马起身前来找何遂，一方面挽回一下自己的形象，毕竟自己还得依靠何遂捞些功绩。另一方面，可以再试一试何遂之心。

司马玉一进营帐，便上前跪在何遂座下，言道：

“学生思事不周，让侯爷失望了，请侯爷责罚。”

何遂不明司马玉之心思，心下疑惑不已，见他前来谢罪，又是自己礼请出山的，也不好在追究。只能上前将他扶了起来，宽慰道：

“先生也是为某心急，才出此下策，何罪之有。”

二人都互有心事，各自不提，都相互寒暄了一番之后。

何遂才又问司马玉可有破敌之策。

司马玉沉思片刻后，拱手对何遂道：

“不知侯爷想此战怎么打？是恐吓一番天蓝，让其乖乖的增加岁币呢！还是直接将他打残，慢慢吞噬，成我上国之土呢！

司马玉言罢——眼神落在何遂的脸上，见他作何反应。

何遂知他此言之意，乃是死心不改，还欲水淹天蓝。只是他心中也有此意，但不能宣之出口。

也不正面回答他的话，只以祖上荣光不现，家族江河日下来侧面回答司马玉。只是言罢之后，又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

”先祖之离间之策虽不地道，可却也是堂堂正道。某虽不才，也不敢给先祖抹黑。“

司马玉闻言，心中大喜。知道何遂答应了此事，只是他不会安排此事，也不能跟此事沾上边。连忙附和道：

”毅公之才，我等难忘其背，侯爷承祖上之荣光，传毅公之志，令我等汗颜。“

何毅，何遂之祖父，字允直。

何遂见司马玉上道，心下一笑，也不在言及此事，与司马玉扯起了闲事。

色河南岸，尖山之下的中军大营。

鲁进武坐在太师椅上，听着下面的兵士禀报，北营一支人马连夜出了大营，往犀牛口的方向前去。

鲁进武闻言，暗道：”去犀牛口干什么？尖山虽在那里断开，留下一个山口。但是那地方水流湍急，其中暗流涡旋甚多，连鱼虾都难渡，更何况人马。“心中疑惑北军此行，不敢放松警惕，对下面的兵士道：

“密切关注北军的行踪，再给天青徐言达去信，以防北军偷袭。”

兵士闻言，起身前去安排不提。

鲁进武坐在营中琢磨北军动意，心下莫名的触动，感觉有大事要发生。现不明敌意如何，只能按兵不动，多增加巡逻戒备兵士，扩大巡查范围。

犀牛口，色河之水破四柱山之后，在云安州境内一路平缓流到此处之后。水势突兀下沉，形成一个大涡流之后，在上升汇入尖山一带的河道。上流带来的泥沙巨石之流，也因此地水势，沉聚于尖山一带的河流中。又因尖山在此地断开，每逢雨季水势猛涨之下，此处山口便成了色河宣泄之口。

天蓝每年在雨季之前，都会派遣劳役，挑土担石堵塞缺口。尽管如此，每逢雨季都还是会冲垮堤岸，一泻千里。

此时的色河刚过雨季，河水刚刚退出山口，冲毁的堤岸也还未恢复。

北岸的山林中，司马玉带着一群兵士，明面上伐木清地安营扎寨，暗中却砍伐山中巨木，沿上流河水，漂流于此地，被河中巨石挡于水下。在编竹为笼，笼中装有巨石等物，暗中将之沉于水下，好将水位抬高。

南岸的天蓝兵士不明原由，见他们将巨木置于江中，顺江而下。只道是下流北营想打造船只，横渡色河。并未察觉北军暗中将竹笼投于江中，也未注意到水势上升变化。

鲁进武听到兵士传来消息，也未多想，只传令下去，沿河打捞漂浮而来的巨木。

倒是军中监军闻言，心下不安，对鲁进武言道，“恐敌军水淹之策。”

鲁进武闻言大笑，回道：“北军安敢行此法，置我天蓝三府之民遭此劫难，他天弘就要面对天下诸国的讨伐。监军不必担心此事，若某所料不差，必是那何遂小儿想伐木造船呢！”

监军闻言，也暗道天弘不敢行此无道之事，置百万普通百姓生命不顾。也不再多言，看着鲁进武安排捞木一事。

这几日，已经一连三天的雨，也未见放晴。

何遂望着滚滚的色河，心中暗喜不已，见色河水在雨势之下还不见上涨之势。要知道每逢下雨，山上的溪流都会汇聚于色河，形成水势，水势必然上涨。如今反而水势下降，又有连绵三天的雨势相助，直道”天助我也“。知道司马玉事成，只待事发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