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怎么偏偏就这么坏呢(1/1)
再醒来时,周璟发现自己整个人都陷在柔软的被褥里。
房间开了一盏小夜灯,昏昏沉沉不甚明亮的光源照亮浴室门口那一小片空地,浴室内传来洗澡的水声。
她动了动手指,勉强翻了个身,才发现自己已经换上了新的干净睡衣,身上动一动就酸痛,但也是干净温暖的。
有人帮她擦洗过。
又翻了个身,从面对大床里变成向着床沿,她的眼睛合上,昏沉和朦胧之间只听见浴室的水声停了。又过几秒钟,另一侧的被子被抖开。
他身上带着沐浴过后清洁而潮湿的气息,缓缓凑近将她笼罩。手臂在腰间一勾,将她拖进自己怀里。
周璟这才“唔”了一声,睫毛动了动。
她脖子和腰都酸,不想抬头也不想回身,就着这个姿势靠着他温暖的胸口,迷迷糊糊地问:“几点了?”
“两点半。”池商序声音有些哑,手臂环拢她腰肢,吻一吻侧脸:“还要睡一会么?”
将近一整天的飞行,倒时差很痛苦,尤其是在破碎的睡眠中,她已经不知道自己何时醒何时困。
她累得睁不开眼,一时间又无法入睡,便合着眼像小猫一样哼哼了一会。
他轻笑一声,慢慢将人翻过来,正面搂进怀里。
头发只是随意擦过,尾端还沁着潮意,他身上确是温暖而干燥的。手指一下下顺着她发丝,按摩她紧绷难受的头皮。
周璟环住他的腰,像八爪鱼一样缠进他怀里,闭着眼蹭上他肩窝,被沐浴露和他特有的气息盖了满脸。
然后一路闭着眼吻过去,被男人的唇衔住。
他含着她下唇,慢慢地吮一阵,垂眸轻笑:“这么黏人。”
是谁说的自己不是牛皮糖?
她好像确实很想他。仰着头,如同一块柔软可口的牛奶糖,让他含着吻着,品尝她唇间的清甜。
开口,嗓子却是哑的:“你怎么还不睡?”
“陪你。”
“今天有安排么?”
“嗯。”他应声,亲亲她脸颊:“上午要开会。”
“你乖乖在酒店睡觉等我,嗯?”
她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在他又一次摸摸她的手腕时,撑着床翻身,把自己盖在了他身上。
像给他盖了一床小毯子。
她很纤细的,也不重。池商序有些好笑地由着她翻上来,大手将她腰间蹭上去的睡衣向下扯了扯,然后给她拍背:“怎么了?”
像哄小孩子似的。
“想你啊。”
这下,他的手停了,落在她后背上。
平日里清冷的,说起情话才最动人。虽然只是最普通的“想你”,池商序的心头却爬上密密匝匝的痒和酸胀,恨不得把所有的疼都给眼前的人。
侧脸枕在他锁骨上,就像两人的心跳融在一处似的,她扬了扬头,支着酸疼的脖子,又一次吻上他。
确实是想啊,知道他骗她的时候是满心的难过和不解,在飞机上的时候又是觉得酸胀难受。
看见他了,却只知道委屈了。
这种委屈,就算把她整个拆分打碎了塞进他身体里也不能消解。
甚至有点怨气了。
他看上去又冷又硬,实际上挺温柔的,怎么偏偏就这么坏呢。
怎么偏偏就在这种事上骗她呢?
想着想着,合齿咬了他一口。听见池商序在一声闷哼之后继续仰头。
愈演愈烈之前划上休止符,他把牛皮糖一样的女人从身上扒下来,塞进旁边的被子里,声音克制又低沉:“睡了。”
“乖。”
沉沉睡去又几小时,周璟翻了个身,手臂却落在被子上,空落落的感觉令她一下惊醒。
睁眼,厚重的窗帘阻隔窗外的光,只有一道细细的光束落在她的被子上,勉强将屋内点亮。
她吸了吸鼻子,手掌下另一边床上的温度已经散了,想来是走了已经有一阵。
她把头埋进被子里,翻了个身,滚到另一边睡。
“叩叩”两声敲门声隔着很远响在套房的大门,周璟仰头,说了一句:“进来”。
然后才发现自己声音哑得厉害。
门被推开,高跟鞋敲击地板的声音也同样驱赶了她的困倦。周璟眯着眼看了看出现在外间的女人背影,然后恍惚地想起,好像池商序身边是有这么一位女助理。
Fiona没进房间里,只是远远地说:“周小姐,早餐已经放在桌子上了。”
“好,谢谢。”她应了声,然后慢吞吞地爬起来,走到浴室去洗澡。
Fiona送完东西就走了,又一次响起敲门声的时候,她是自己去开的。
阿均带着一行人,推着两排衣架出现在房间门口。
周璟有被这阵仗吓到。
门打开一条缝隙,因疲惫而有些苍白的小脸在门缝中露出一半。她刚洗过头,发尾处低落的水珠滴落在额头,沿着光洁如玉的脸缓缓滑下。
跟在他身后的服务生都是本地人,也有些好奇地看着这位出现在异乡北国的美丽东方面孔。
阿均说:“先生说行程比较急,您又要休息,可能暂时没时间去采购,就叫人直接送上门了。”
她拉开门,让了让身子,那两大排衣架便被服务生推进房间,放置在沙发两边供她挑选。
“放这吧。”
她坐回沙发,打开Fiona送来的早餐。这会温度正好,她皱着鼻子闻了闻瘦肉粥的香气。
中式早餐。
一勺下肚,暖融融的将旅途的疲惫赶跑。周璟捧着碗小口喝,又拿了只煮鸡蛋磕开,慢慢地剥着。
池商序在挪威主要的行程就是两年一度的斯塔万格ONS展会,池家树大根深,什么行业都有涉及,她搞不懂商业和金融,只是在偶尔问起的时候他会解答几句。
蛋黄掰碎洒进粥里,她抬头问阿均:“他什么时候回来?”
“先生说,在天黑之前会回来。”阿均答道。
挪威冬天的昼长只有五六个小时,往往是上午九点天亮、下午三四点就进入夜晚。现在到了春季,白昼有所延长,但也比嘉屿更早。
“好吧。”她放下勺子,抱着一边膝盖,歪着头看他:“我在房间里很无聊,想出去转转。”
“近几日是国际展会开办时间,外面恐怕不太安全,太太。”阿均的表情依旧镇静,想来是在心中演练过这个问题的回答:“有什么需要的可以告诉我,我去采购回来。”
“你不用陪他工作么?”
“先生今天特意把我留下,您不用担心。”
“是么。”周璟勾了勾唇角。在阿均看不到的地方,她眸中闪过异样的光芒,又问:“我没什么事做,要不你陪我聊聊天吧?”
“我很好奇……”她的手指抬了抬,隔空对着阿均沉默冷硬如雕像般的脸,在额角的位置打了个圈:“你的伤是怎么弄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