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回 睹茶园怀川荐辩才 失佛宝柳永上天竺(1/1)
范仲淹闻到此处,一拍大腿道:
“祸源不除,早晚是祸害。咱这位官家处处皆好,便是优柔寡断,宽厚过了头啊。”
胡大人则深以为然道:
“究其根源,官家还是被刘太后压制太久的缘故。登基多少年,便受制多少载。
如今刘太后虽已作古,然数年来那顶无形的帽子始终戴在官家头上。”
“据说天禧三年(1019年),太白昼见,占曰‘女主昌’。真宗皇帝怎可不设轸防呢?”
邵雍一副预知真相的眼神望向胡则。
胡大人长叹一声道:
“唉,你若不问,怕此事早已埋入尘埃。真宗皇帝再宠爱刘娥,也断不允许第二个女主临朝。遂与寇相私下秘密商议将其废除,由年幼的官家以太子身份监国。
孰知谋事在人,成事却在天。寇相与杨亿密谋此事时,不想隔墙有耳,被杨亿之妻弟张演酒后泄了出去。
刘娥得到消息,当即采取行动,着实打了寇相一个措手不及,被罢为太子太傅,封莱国公。
后来又被丁谓诬陷其乃周怀政同党,意图发动政变,拥太子继位。遂被再次罢相,逐出京城。”
范仲淹闻到此处,耿直的性子又现了出来,不禁气愤地言道:
“若非丁谓这个狗贼瞒着真宗贬谪寇准,又窃取相位,对其穷追不舍,寇大人也不会病故于雷州任上,又因无银钱葬归故里,只好寄埋于洛阳巩县了。”
然话一出口,即刻又觉不妥。因他深知对胡则而言,是“成也丁谓,败也丁谓。”
胡则自知他的心意,摆摆手道:
“贤弟何须顾虑,老哥与丁谓虽私交甚好,然对其刻意打压寇相,独揽大权,擅易皇陵地,结交女道士等行为也是深为不耻。”
柳永向来对政治不甚感兴趣,遂端起一杯酒道:
“四季更迭,星月轮转,往事不可追忆。今日既是为希夷贤弟饯行,何妨互相唱和诗词,喝他个一醉方休。”
他的提议很快得到了大家的响应,于是,席间的气氛再一次变得浓烈起来。
谁知饮至酒酣耳热时,胡则却不知何故,放下杯盏,望着自己辛苦培养的茶树发起呆来。
这一突然的举动,弄得大家不明所以。最后还是洛怀川看出了他的心思,遂言道:
“老大人可是担心您身后的这片茶园无人料理?”
胡则闻言,微微颔首道:
“是呀,这片茶园便是老夫全部的寄托,若不能将其托付一可信赖之人,所有的辛劳岂不前功尽弃?”
“大人,您觉得上天竺寺的辩才和尚如何?”
洛怀川一言,令胡则十分惊讶,再一次打量着他道:
“想不到你远在京城,居然知道辩才大师的英名,看来必是深谙佛理了。”
“哪里,我乃听闻七哥提起过大师,据说其佛法造诣高深,犹重茶道。在下正想与七哥、先生择日去上天竺寺拜望呢,老大人何不一道前行?”
胡则摆摆手道:
“老夫虽对大师仰慕至极,然却对佛理一窍不通。不如就由你代为向大师转达老夫之意如何?”
话说到这份上,洛怀川焉有不允之理,遂欣然应了下来。用罢饭食,几人又畅叙一番,始才依依惜别。
待回到县衙,柳永也觉得乏累,与孟瑾早早歇下。谁知刚进入梦乡,便被差役唤醒了。
说是上天竺寺的僧人前来报案,寺里的镇寺之宝‘舍利木观音’不见了。
柳永闻听,披衣坐起来道:
“你去告诉那位僧人,说本官晓得了,让他先回去,我带人随后便到。”
差役应了一声,转回了县衙大堂。
经过这一折腾,柳永再无睡意。洛怀川也被动静惊醒了,遂也穿戴好,过来询问缘由。
“川子,上天竺寺失了镇寺之宝,此事非同小可。若不能及时破案,必会惊动朝廷。故我需连夜上山了解情况。你若不累,一道跟着去吧。”
洛怀川点点头,二人遂并肩往出走。魏胜和谢三此时也醒了,非要跟着去。
洛怀川望望二人道:
“胜子,你这两日累坏了,好好歇着吧,让谢三跟着便好。”
谁料魏胜一撇嘴:“试问你们三人哪个有我驾车技术好?”
一句话,登时令众人没了脾气。这边的动静,惊动了厢房里的邵雍,便也跟了去。
就这样,几人坐上马车,直奔上天竺寺。由于两地相隔不算远,加之魏胜驾车技术一流,很快便到了。之前柳永曾与辩才大师见过面,故而径直到方丈室了解情况。
见县令大人亲自到场查案,早有小沙弥端来茶水侍候在侧。耳闻柳永问道:
“敢问大师,可否说说这件镇寺之宝‘舍利木观音’于何时丢失的?当时情况如何?
总之,越详细越好。有时一个无关紧要的细节,恰好是侦破此案之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