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六回 权利弊常知州纳妾 审县尉司马光问案(1/1)
言罢,大手一挥,吩咐道:
“还不将常文远带回去。”
自己则袍袖一甩,睬也不睬常氏,迈开大步便往外走。
常氏见他动了真格的,也是无可奈何,毕竟这通判乃由皇帝直接任命,用于监督知州的。若真搞得太僵,把他惹急了,保不齐会牵连自家相公。
想到此处,常夫人不敢再多言语,而是行色匆匆来寻林知州。待将前后经过一讲,只吓得林景亨脑袋嗡的一下,险些未一个趔趄摔倒。
一手指着常夫人怒道:
“你个无知的妇人,竟与本官添乱。你可知那个姓洛的小子乃白凡楼少掌柜的,家赀万贯且不说,连官家皆呼他为小师父,进宫见驾更是如履平地。
我还指望他在官家面前为我美言几句,将我调任京城任职呢。你倒好,为了维护你那个二兄弟,竟然开罪了贵人,真真气死我也。”
言罢,一撩袍袖,气哼哼坐到椅子上,端起茶盏,咕嘟嘟一饮而尽,随即将杯子一撴,指着常氏道:
“还有司马通判,不但有个做知州的爹爹,又与庞籍大人的长子庞元鲁同为张存大人之婿。你与他二人结怨,岂不是以卵击石,将为夫往死路上逼么?”
常氏被相公数落一顿,一时也没了适才的嚣张气焰,不过依旧嘴硬道:
“这些关系你并未说与我知,我又如何晓得?如今反倒如何埋怨起我来?再者,有靠山又如何?说起靠山,咱宫里不也有人么?
且不说那个阎士良平日里没少得咱好处,单说他那婆娘还是我的干闺女呢,我看实在不行,不如先下手为强。
让他在官家面前递递话,寻个借口,将那个司马光直接贬谪或调离此地,岂不一劳永逸?否则有他在华州一日,非搅得这里鸡犬不宁。”
林知州虽不是个怕老婆的,但也是个耳根子软的。闻听常氏一番话,不由皱着眉头问道:
“你与我讲实话,文远那小子当真未在草药上动手脚么?”
常氏闻言,未加思索,语气决绝道:
“我这个做姐姐的敢拿项上人头担保,绝无此事。”
这便好办了,秦三泰贩卖死马肉在先,文远与其结交在后,这一点,我自有办法保其不受牵连。
至于杀人越货么,我料他也无有这个胆量。既然如此,又何必非与司马判官结下梁子呢?”
林景亨经过一番分析,得出了如上结论。
常氏见自家相公有意置身事外,不由心里暗自焦急,眼珠一转,来到他身后,一面为其拿捏,一面言道:
“我说老爷,你如何一时糊涂起来?倘若你不设法去救秦三泰,万一被其反咬一口,这文远不说便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势必牵连到老爷你。
想我爹娘去得早,临死前,爹爹千叮咛,万嘱咐,将两个弟弟交与我手。这些年他二人将你当作亲身之父孝敬,你可不能袖手旁观呐。”
林景亨闻言,不由长叹一声道:
“若文远果真无辜,为夫自然会尽心为其开脱。若依夫人之见,又当如何?”
常夫人见自家相公果然被说动了,顿时面上露出喜悦之色道:
“为今之计,唯有将司马光这块挡道的石头搬开,文远方会有一线生机。”
“嗯,夫人所言不无道理。此事你还是少插手为妙,为夫自有方寸。”
“对了,老爷,你看我年岁越来越大,精神头也大不如以往。
然你身边又不能无人照顾,故妾身决定,待此事了结以后,我便将身边的秀禾与你做妾如何?”
一提到秀禾,林景亨面前不由浮现出一位身材凸凹有致,长相端庄秀丽的女子来。
要说这个秀禾姑娘乃常夫人的贴身丫鬟,性子极其温婉可人,对常夫人又忠诚。做事勤快不说,也鲜少多言多语。
他早便对其有几分好感,闻听夫人主动言说,面上不由泛起一层油光,眼睛瞬间眯成了一条缝。
不过依旧假意推辞道:
“夫人,这如何使得?为夫又怎是那等样人?再者,夫人不是一直反对我纳妾么?今日如何竟如此爽快?”
常夫人被他一问,也一时语塞,随即眼珠一转:
“老爷若是不愿意,妾身也不勉强。只不过那日已将此事说与了秀禾,她也应下了,这下当真不知要如何收场了?”
“哦,既然如此,索性便依了夫人。”
林景亨用手拍着常夫人的手背,眼前却已浮现出秀禾身着嫁衣,朝自己走来的场景。
再说司马光将常文远押回时,恰巧刘县尉也被带到州衙问话。
但闻司马光一拍惊堂木道:
“大胆刘廷钧,你身为县衙县尉知法犯法,竟然替杀人者窝藏物证,妄图掩其恶行,该当何罪?”
刘县尉大约三十出头的年纪,生得小鼻子小眼,只见他卡巴卡巴眼睛,故做惊诧地问道:
“通判大人何出此言?恕卑职听不大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