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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一回 改姓氏邵雍全名节 巧答言怀川避嫌疑(1/1)

邵雍见他来了,急忙道:

“怀川,你可来了。昨日丑时我才迷糊昏睡过去,孰知这一睁眼,竟发生此等变故。这可如何是好?”

洛怀川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

“先生无须惊慌,咱走的正,行的直。稍后待到了衙门与县令大人解释清楚便是。”

邵雍闻言,心里顿时有了底气,忙掏出卷帕,拭着额头上的冷汗。

谢三儿走南闯北,啥稀奇事没见过。拿鼻子一闻,不由凑到洛怀川身边道:

“二哥,我闻这屋子里有股迷香的气味,邵先生怕是被人做局陷害了。”

邵雍闻言,越发疑惑不已。正百思不得其解时,官府的官差到了。不由分说,上来便欲押着他往衙门去。

洛怀川拦在前面道:

“这位差爷,你如何不问青红皂白便随便抓人?”

谁知那人颇为傲慢的瞥了他一眼,一把将他推开:

“这还用问么?人死在他的床榻之上。这房间里再无二人,除了他还能有鬼不成?

言罢,推搡着邵雍便下了楼。

洛怀川内心藏着与欧阳修间的关系,便也没再阻拦。而是紧随官差一起来到了建德县大堂。

且说欧阳修带着差役刚刚寻找完水源回来,着实疲惫得紧,端起茶盏,将要饮,却见差役押着一人来到大堂。

但见那名官差躬身对欧阳修施了一礼道:

“启禀县令大人,适才属下接到远宜客栈沈老板报案,言说在他店里发现了一具裸尸。

属下即刻带人赶到那里,果见这位男子榻上有一不着寸缕的女子,待卑职试她鼻息,早已殒命多时了。

故便将此人押了回来,请大人处置。”

欧阳修放下茶盏,一抬头,见官差口中所谓的凶犯是位二十几岁的年轻书生。生得斯斯文文,无论如何不敢将他将与凶犯联系在一起。

遂一面吩咐人去仵作行请勿做前来验尸,一面一拍惊堂木厉声质问道:

“下站者何人?何方人士?还不将昨夜如何奸杀这位女子之事,从实招来,免得皮肉受苦。”

此时的邵雍犹自弄不明白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看着堂上那位瘦小苍白,唇不包齿之人不免心里暗道:

“想必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欧阳修了,真是百闻不如一见,这付尊荣实在不敢恭维。

有心欲报出实名,转念一想,若传扬出去,即便最后无事,恐也有损自家清誉。要如何全了颜面才好呢?

遂思忖片刻道:

“在下乃衡漳人士。姓姬,名尧夫。随我弟子洛怀川前来此地拜访一位故友。昨夜读书至丑时,方昏沉睡去,醒来便发现那名女子躺在卧榻之侧。

如今在下也不晓得究竟发生了什么,还望县令大人明察。”

实则邵雍将洛怀川推出来,并非一时冲动,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毕竟这件案子乃奸杀案,少不得会被当作嫌犯关入大牢。即便日后洗脱冤屈,这辈子也恐会遭遇不明真相者的诟病与质疑。

欧阳修闻听洛怀川三字,不由当下一愣,心中暗道:

“莫非我的怀川贤弟前来拜访的故人便是我么?若果真如此,这桩案子可真麻烦了。”

不过为谨慎起见,遂问道:“你说的那人现在何处?”

邵雍抬手往大堂外一指紧随而来的洛怀川道:“那不正是。”

欧阳修眼神不是很好,眯起眼睛瞧了好半天,也没将洛怀川认出来。

洛怀川知道欧阳修即是现在所说的近视眼,而且是高度近视。见他直朝自己这边看,遂迈开大步来到堂前,躬身施礼道:

“白矾楼洛怀川见过大人,这位姬尧夫乃在下之先生,我二人昨日下榻远宜客栈,原打算今日前去拜会王拱寿之小姨夫。

未料想祸从天降,先生卧榻之侧竟无端出现一具女尸。当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还望县令大人明察秋毫,为我家先生洗脱嫌疑。”

欧阳修闻言,便知洛怀川口中那位王拱寿之大姨夫便是自己无疑了。

说起欧阳修的这个身份,这里少不得要多费些笔墨了。

天圣七年(1029年)春,欧阳修连中三元,成为广文馆试、解试、及第二年礼部省试之监元、解元及省元。

进士及第后,便娶了恩师胥偃之女为妻,只可惜新婚不久,胥氏便病故了。

一年后,欧阳修续娶了集贤院学士杨大雅之女,不想此女命更薄,十月之后也因病去世了。

景佑四年(1037年),欧阳修被贬夷陵,薛奎瞅准机会,立马托人说媒,将四女儿嫁与了他。

而这个王拱寿便是与欧阳修同时参加殿试的考生,因仁宗赏其才华,特赐名王拱辰。他的娘子便是薛奎的三女儿。

后来这位三娘子也去世了,便由薛家动议,‘再娶其妹’。这样,王拱辰便从欧阳修的大姨夫变成了小姨夫。

《全宋笔记》记载了欧阳修曾对王拱辰的一句调侃,‘旧女婿为新女婿,大姨夫作小姨夫。’

不过王拱辰虽然高中状元,但在历史上名气却比欧阳修逊色得多。然若提起他的曾外孙女李清照,则是家喻户晓。

据史书记载,王拱辰之孙女嫁与了当时的才大子,受知于苏轼的李恪非。李恪非第一任妻子乃宰相王珪之长女,王拱辰之孙女乃其续弦。

不过对李清照究竟为哪个王氏所生,历史上向来有争议。此事容咱后文再详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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