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开摊（1/1）

秦娘子在咕咕咕地唤鸡，鸟叫声清脆地传进宋九思的耳朵，她还听见远儿大声问秦娘子，“娘亲，姐姐今日会做什么好吃？”

秦娘子好笑地点点他的鼻子，“小声点，别吵醒你姐姐。”

宋修远吐了吐舌头，又放低了声音说，“姐姐做什么都好吃！”

宋九思心里暖暖的，麻利地把自己收拾好，吃过香喷喷的葱花大肉馅包子。

推着车子，把昨晚卤制好的卤货搬到车上，带上锅碗瓢盆，卯时三刻，还不到六点就朝县城出发了。

推着车子实在难行，在城门口排队检查时，已经是过了辰时了，赶路赶了两个小时。

因来得太晚，曲池河边虹桥上，好一点的都被占完了。

把摊子摆放在一个稍微偏些的地方，宋九思抹了一把汗。

秦娘子心疼她，赶忙让她歇口气。自己把东西摆放得整整齐齐，把小推车擦了又擦，又把火生起来。

样式奇特的小推车一摆出来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这么别致的食摊，卖什么东西的啊？

宋九思把青色头巾扎好，熟练地取出肥肠切成滚刀块，剜一勺白色猪油融化，蒜末煸香，肥肠刺啦一声就溜进了锅中，大火中颠锅了三四分钟，撒上香荽，葱花，出锅！

奇异的卤香味在经历了柴火的炙烤后更增添了一份魅力，宋九思用干净的木碗盛出肥肠，放置在摊子前，又低头对远儿说了句话。

“看一看瞧一瞧喽，开业第一天，爆炒肥肠卤肉，免费品尝，先到先得啊！”

家里最近吃得好，宋修远中气十足，按着之前在家中练习的一样，大声地招揽顾客。

宋九思又把木桶中卤货加热，红褐色的汁水弥漫的香味瞬间席卷了整条曲池河。

在左侧摆包子食摊的离宋九思他们最近，精瘦的男摊主闻着这股奇香有些意动，“真是免费品尝？”

宋九思点头称是。

有被叫卖声吸引过来的路人，询问秦娘子肥肠是什么。

听说是猪下水，原本围上来的顾客眨眼就散了大半。

男摊主看着刚炒制出来的爆炒肥肠，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他平日里就有个不好说的食癖，爱吃各种动物内脏。看着这炒制好的肥肠色泽金黄，实在心动。

“我来试试”，男摊主接了递过去的干净竹签，扎了两块肥肠就往嘴里送。

肥肠没有一丝腥味，只有浓郁的卤香味加上淡淡中药味，葱花和香菜丰富了口感。

男摊主眼睛放光！好吃！

又赶紧夹起来一块卤鸡蛋，当蛋黄与卤汁碰撞，生成出嘴中无尽的美味滋味。

他放下筷子，“肥肠怎么卖？”

上钩啦！宋九思笑眯眯，“15文一份，卤菜也是15文一份，卤肉是25文一份。”

“一份的分量是一碗”，她拿起手边木碗示意，“卤菜可以随意搭配。”

男摊主原本就是个爱吃的，他做的葱花大肉包，肉的分量足足的，三分肥七分瘦，一咬一口肉汁，每次一出摊，很快就能卖光。

宋九思昨日买的就是他摊子上的肉包。

包子卖光了，他正准备回家，又想起今日出门前娘子交代他，做完生意后买点菜回去，正好就碰上了宋九思摆摊。

“给我来份肥肠，再来份卤菜，莲藕多要点，多放葱花，我娘子爱吃。”

秦娘子虽然第一次做生意，有些不好意思叫卖，但手脚非常利索，木碗里肥肠堆得冒尖，一会儿就打包好了。

“您是开张的第一位顾客，再送您一份自家腌制的泡菜，这是卤汁，回锅时可以同煮，您拿好”，宋九思笑吟吟大方道。

第一次摆摊，要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此时第一笔生意就做成，她心思大定。

男摊主嗓门大，性格也豪爽，“多谢！”

见有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后，路过的人又三三两两地围了上来。

虽说是猪下水，但总归是肉，免费的，就算不好吃也是赚了。

尝过了免费的美味肥肠后，又见这做生意的小娘子说话做事极为利索，摊子整理得干干净净，十有八九会买。

眼看购买的食客排起了队伍。

宋修远更加卖力地叫卖起来，一口一个姐姐婶子大叔大娘，把排队的人哄得眉开眼笑。

“你几岁啦？可真机灵”，一个挎着菜篮的婶子摸了摸宋修远的小脸蛋。

“今年七岁啦”，宋修远甜甜道，顺便将她要的卤肉放进她的菜篮中，“婶子慢走，好吃下次再来买哦。”

婶子笑着连连应是。青阳县城是个商业发达的地界，城里人手中有钱，爱吃，也会吃！

只要东西好，不愁卖不出去。

宋九思原本还担心第一天做生意，准备太多卖不完。

只备了二十斤肥肠和十斤五花肉，没想到还未到吃晌午饭的时候就卖光了。

宋九思看了一眼见底的木桶，“各位婶子大娘，不好意思，今日准备的食材不多，已经卖完了，剩下一点给大家尝个鲜。”

小远儿捧着木碗，一个个地递竹签过去，虽然等了很久还没买到，但免费吃了人家摊主的，也不好意思多说什么。

好不容易劝退了后面还在排队的人。秦娘子掂量着用来存放钱的竹编篮，心里激动得怦怦跳。

好久没颠锅了，手酸得很，宋九思揉着手腕，回头看脸色红扑扑的母子二人，辛苦了一个上午，一大一小完全没疲惫的感觉。

宋九思收拾好摊子，将钱篮子的钱分成三份，分别藏在推车里，二人身上。

感受着胸前沉甸甸的重量，宋九思心里美极了，这种获得成功兴奋到战栗的感觉，自己只在创业初期感受过。

把推车寄存在明珠家铺子里，将特意留出的卤肉和肥肠给她家送了一份。

身上的铜钱实在太重了，带着也不方便，宋英提议帮他们换成碎银子，换了三两碎银，还余了两百多个铜板。

宋九思大手一挥，就准备带着二人吃饭去。

还是上次去的来凤楼，快到中秋了，正是蟹肥的时节，来凤楼推出了中秋蟹宴，还有十几道时令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