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铁金木(1/1)
饱餐一顿之后,莫潇潇一掏荷包,糟糕。
阿磐正好叫人过来结账,见了莫潇潇的脸色,顿时察觉出不对。
“师父,你不会是?把荷包丢了吧。”
莫潇潇尴尬地对着半夏笑笑,“没带钱,能赊账吗?”
她们二人吃了许多,账算下来得有百两了,这么大的主意,半夏可不敢拿。
她连忙去请了宋九思,宋九思从后厨洗手出来。
见一个绝色女子自在地歪在茶座上,边上有个戴着面纱的小女郎紧张兮兮。
宋九思笑着上前招呼二人,“两位客人好,我是这桃花坞的掌柜。二位可是出门太急,一时忘了带银钱?”
莫潇潇站起身来,她仔细观察着这年纪不大的掌柜娘子。
她身材窈窕,婷婷玉立,仿佛枝头饱满的春桃,袖子上还沾着面粉。
看来这茶坊是由这掌柜娘子主厨。
莫潇潇生平有两大爱好,一是爱吃,二是爱美人,对会做美食的美人,好感度最高。
她点点头,“赶路赶得急,没带荷包。”
宋九思笑着提供解决办法,“您二位可带了随身印章,可以去钱庄兑换银子,若是不知道钱庄在何处,我们店里的人可以为您引路。”
莫潇潇摇摇头,她哪里是没带钱,而是出门太久,银钱都花光了。
前段时间帮人看诊得来的诊金,都散给路上的流民了。
“或者您二位在青阳县可有亲眷,本店可以帮忙送口信,请他们带银子来。”
说起亲眷,莫潇潇眼睛一亮,“麻烦掌柜帮我送信去县衙,找吴庸,或者徐无邪。”
听到县衙,宋九思心里奇怪,不由得问出口,“女郎是同无邪相熟吗?”
阿磐老老实实回答,“无邪是我二师姐。”
这就巧了,原来是无邪认识的人。
宋九思脸上的笑容一下热情起来,“无邪是我好友,既是无邪的师妹。这顿饭,就由我付账。”
阿磐人老实,连连拒绝,“这怎么可以呢,师父说无功不受禄。”
宋九思却招手喊来小云,让她帮忙送信给徐无邪,说她小师妹来了。
宋九思留了个心眼,她们说是无邪的熟人,但口说无凭,无法确定。
只有等无邪来了,才知道她们有没有在撒谎。
宋九思抬手时,秋衫的衣袖抬起,露出了洁白如玉的手腕。
上头一串黑莹莹的木珠子,散发着玉石的光芒。
莫潇潇见了宋九思的手腕大惊,神色一下狂热起来,两只眼睛紧紧盯着她,恨不得上手去拉住宋九思。
察觉到她的视线,宋九思不自在地把左手往身后藏了藏。
阿磐喊着出神的莫潇潇,她这才惊醒,十分急切地对着宋九思道,“掌柜娘子手上的手串,可否借我一观。”
这手串是上回在大佛寺,那光明和尚送的,宋九思觉得好看,就随手戴在腕上了。
她狐疑的眼神在手串和莫潇潇的身上来回打转,终于还是卸了下来,递给莫潇潇。
莫潇潇小心地接过手串,找了这么多年,自己也碰到过好几回模样相似,但实则是假货的铁金木。
因此这一次更加谨慎了,她先是观察手串的颜色,浓郁的黑中夹杂着几丝若隐若现的金色。
然后是感受其质感,铁金木神奇之处就在于,明明是木头,却有着玉石般的质感,入手生温。
再闻其芳香,是一股幽暗清淡的香味,入鼻甚至有淡淡的凉意。
色质香通通对上了,只有最后一项了。
莫潇潇询问宋九思,“能否帮我打盆清水来。”
宋九思听了虽诧异,但还是吩咐玉竹照做。
干净的铜盆中,手串被莫潇潇小心翼翼地放进其中。
在清水的浸泡之下,黑色逐渐褪去,金色越来越亮,最后黑色的手串完全变成了金色。
宋九思见状惊呆了,莫潇潇眼中尽是狂喜。
百年难遇的铁金木,今日竟然能被她撞上,她抬头望向宋九思。
“掌柜的这串手串是何处得来的?能否告知我?”
“或者能否将这串手串转让给我,我愿意出一万两,不,只要掌柜娘子开个价格,我一定凑齐。”
宋九思先是被手串的变化惊到了,又被莫潇潇的狂热吓到。
阿磐连忙在一旁解释道,“掌柜娘子勿怪,我师父是个郎中,见了铁金木这样世间难寻的药材,不由得有些激动。”
宋九思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她拉着这二人坐下,“此物也是我机缘巧合之下得来的。”
宋九思说了在大佛寺遇见光明和尚的事情,正在和她们说话之时。
徐无邪迈步冲了进来,她火急火燎地拉住莫潇潇,“师父,你可算来了!”
“你赶紧去瞧瞧我哥!”
宋九思腾地站起身来,“徐大人怎么了?”
徐无邪急得嘴唇都燎起了一串的泡,对着宋九思低声道,“我哥重病昏厥,如今是生死一线,对不住了九思,我先把我师父带走了。”
宋九思心沉沉地往下坠,浑身的血液仿佛成了坚冰,一瞬间甚至有些头晕目眩,小云及时扶住了她。
她勉强支撑着身子,被徐无邪拉着往外走的莫潇潇回过头来。
“那位掌柜娘子手里有铁金木!找到铁金木,你哥就有救了。”
徐无邪双手颤抖,“师父,你说的可是真的?”
宋九思将手串从铜盆中捞起,擦干水递给徐无邪。
徐无邪还想说话,却被宋九思拦住,“去吧。”
宋九思又转身对莫潇潇行礼,“大夫,麻烦您了。”
徐无邪眼眶一热,莫潇潇也有些诧异,这么贵重的药材,听说能救治徐见山,她竟直接就递给无邪了。
莫潇潇打量着宋九思,情深至此,不需要多言一句。
几人走出茶坊,宋九思甚至跟着到了茶坊门口,目送马车骨碌碌远去。
想到徐见山命悬一线,她一颗心仿佛在油中煎熬着,手里的帕子也捏得皱皱巴巴。
半夏最是了解宋九思的心思,叹了口气,忙扶着她到后院坐下。
就这么煎熬着煎熬着,桃花坞到了晚间打烊的时辰了。
宋九思虽还在坚持着营业,可闲暇时总是眉头紧锁,忧心忡忡。
每每有马匹嘶鸣的声音,或者是马车在茶坊门口停下的声音,她都伸头张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