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梦境(1/1)
“下次见哟,师姐。”傅历鱼冲她调皮的眨了眨眼,一个飞身跳到了窗户外边,离开了。
南曲烟捂着疤痕的手垂了下来,她化出一道水镜,看到镜中的假皮已经被破坏掉了一部分。
傅历鱼下手还真是狠。
她那块的皮肤泛红了,腾起一股辣意,一时不知道怎么处理。
照顾灵植,修炼,做广德殿任务,一天下来南曲烟够累了,又经历了情绪冲击,她眼皮子开始打架,好想就这样睡过去。
南曲烟真的睡着了,也不铺床,不熄灯,不换衣服。
一整晚,她连续做了两个梦,第一个梦梦见自己在森林里不停奔跑,暗色的高大树木宛若一堵堵围墙,她迷路,不辨方向,却只能跑,因为身后有东西挟着腾腾杀意,只要她一停,便会死。
第一个梦令她恐惧,第二个梦令她落泪。
她梦见淮心躲在一片隐秘的废墟之下,外面是游荡的群尸,她好像变成了淮心,亲眼目睹自己的养父养母被恶尸撕咬。
她无法忍受,崩溃地呼喊,哭泣,吸引了尸群的注意力。
于是许多恶尸朝她涌来,把她的眼泪和声音压了回去,他们好多曾是自己熟悉的人。
可是如今满身血腥恶臭,双眼翻黑,生气全无。
恐惧使她脑子无法思考,脖子转也转不了,当场僵在原地。
忽然她额尖一阵灼烫,有什么东西在面前闪过,金色的光逐渐弥漫扩大,下一刻,她便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一条河边,准确的说,是一座山谷里。
金色的光芒消失,额间闪过的灼痛还有些许残留。
漆黑夜色中,鸟鸣深涧,怪异的长音,短促的嘶叫,一下下打在心头。
头顶,是一弯极细极清的冷月。
淮心,或者说南曲烟,心里的恐惧并没有减弱多少,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忽然来到这里,没有任何照明的东西,凭感觉一下下摩挲着面前的道路。
南曲烟在凌晨醒来,出了一后背的汗,身上一片粘腻。
对了,睡前她没洗澡来着,难怪那么难受。
她一边到院子里悄悄打水,一边思考那两个梦,前一个梦已经记不清了,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梦,醒来烟消云散。
第二个梦她却记得一清二楚,不像是梦,没有梦的那种虚幻感。
南曲烟不自觉停下手上的动作,开始思考起来,这更像是她和淮心之间的感应,是淮心在冲她求救。
淮心八岁那年有过一次溺水,在四周无人的池塘,她脚一滑,不小心跌了进去。
在几十里开外的德武山上修炼的南曲烟,很快便感受到了一股心脏被攫住的感觉。
她当即怀疑是淮心出了什么事,去了一趟浮甘城,果然是淮心溺水了,所幸最后被人救起,保住了性命。
如果这个梦反映现实,那淮心很有可能还活着,在某处的山里迷了路。
南曲烟一下激动得睡意全消,她快速给自己擦洗,换了一套新的弟子袍,天色未亮便出了门。
她轻功飞踏,一路来到嘉应宗的正门附近,这里灯火辉煌,有阵法运转,被人牢牢把守着。
诺大个嘉应宗,一共有三个出入口,一是这里宏伟的正门,二是千级雪色宝阶,三是同样宏伟但也冷清许多的后门。
如果她要溜出去,应该怎么做呢?
南曲烟踢了踢脚下的一块小石头,她当然不想违背宗门规定,可是她也不能放弃淮心。
得再等等,等宗门正式通知下来。
南曲烟叹了口气,转身,往灵园方向赶去。
她那几十棵益冰草长势喜人,再过小十几天便能收获了。到时一部分用来换取贡献点,一部分用来自己炼制丹药。
闷头伺候完今天的灵草们,南曲烟便去了暖岚阁。
她以为她今天也会是第一个来到壬字堂的人,正想从架子上扯下抹布打扫卫生,一转头,便看到堂后角落里似乎蹲着个人。
“谁!”南曲烟皱眉。
天色尚未完全大亮,窗口又是虚掩的,因此室内还是黑蒙蒙的,南曲烟往墙边的灵力槽里注入灵力,天花板上的夜明石一下照亮整个壬字堂。
这个人是……炎衡?
走近看了,确定了,南曲烟有些惊讶,“你怎么在这?”
炎衡坐在坐垫上,觑了她一眼,又把头转过去:“当然是来等着上课。”
南曲烟犹豫道:“可你不是被教思堂关了禁闭吗?”
“是被关了两天。”炎衡语气淡淡,“可他们查明了我是冤枉,把我放了出来。”
“你是冤枉的?”南曲烟其实有些不信,应该说,难以置信。
宗门真的查明了?还是说包庇?
毕竟九峰天炎家这些年面子是越来越大了,而华思朗姐弟又是依附炎家长大,到底华思朗命还在,宗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有可能。
南曲烟想起当年,她被赶出宗门一个月后在宗外遇到了傅历鱼,那时她才把自己的所作所为坦白,南曲烟大为愤怒,要回宗向掌门禀明真相。
可傅历鱼三言两语便浇灭了她的头上的怒火。
以她的身份和资质,能在嘉应宗当了两年大师姐,享受应有尽有的修炼资源,掌门的关心和毫不保留教诲,她应该知足了,这本就是一场幻梦。
南曲烟冷静下来,就算可以回去,她也会活得十分难受,不想再面对那些人的目光。
想起离宗前师尊那决绝的样子,便觉得心底发凉。
后面她还是给月熙写了封信,单纯因为不甘心被误解,在信里解释了一切。
信寄了出去,自然是没有收到任何回音。
而现在南曲烟又怀疑了起来,师尊有没有看到那封信呢。
她很久以前便有此怀疑,但也无所谓了,现在因为炎衡的事,这个怀疑又不自觉冒了出来。
让她开始有些在意。
她知道她没有任何资格要求师尊如何,但在她的印象里师尊一直是握瑜怀瑾,心若芷萱。
“怎么,你很相信那个华思朗和北瑜秋?”
炎衡的话语打断了她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