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京中犯下了四宗罪(1/1)
“在客栈中,你是在赶我离开?”江敬川想到她的骚扰行径,原来是故意为之,诧异问道,“你早就知道有伏杀?”
“师叔,你不也在赶我离开?”郭清辉理直气壮,“你不也知道有伏杀?”
郭夫人也诧异,问道:“你们怎知道此处有刺客?”
“我昨日回苏州,路过此处,见店中都是习武之人,以免黑店害人,就住了下来,一直不见行动,竟然是埋伏到今日来刺杀师姐你们的。”江敬川如实回道。
“那你怎么也乱跑啊?辉儿,这里多危险啊,这些弓箭手是你带来的?”郭守林佯装气到,“明明带着府兵,眼看着亲爹遇刺,不到最后一刻不出手是吧?”
“阿爹,这么多问题,我先回哪一个啊?”郭清辉嘟囔,“这是外祖父非要安排跟着来的府兵,就一直跟着了。”
“阿爹从江西调职回京,绕路苏州这一段是私人行程,不便多带府兵,正是行刺的好时机啊。现在两国和谈在即,我朝的官员,牵扯上议谈的,发生意外的可不少,有的是真遇刺,有的是做戏。朝廷可能也想看看阿爹是不是真遇刺吧,所以我便不让他们轻举妄动了,让朝廷看个够,看个彻底,看到最后一刻咯。不然白白被刺杀了一回,朝廷还疑心爹爹。”
“我在这荒郊野岭遇刺,朝廷还能看到不成。”郭守林不以为然。
“你带的府兵,和我带的府兵,爹爹能保证里面没有皇城司的人?”郭清辉倒是见怪不怪。
郭守林细想也是,皇城司旗下探事司监察百官、刺探军情,在官员和家眷身边安插几个探子实属正常。
“你消息倒是灵通。”
“那是,我耳长嘴碎,朋友多,路子广,还有什么消息我不知道啊。”
——
东灵城,前厅。
领着儿女拜见过城中长辈后,郭守林开始问话。
“你杀人犯法了?”
“嗯?”
“还是你造反叛国了?”
“嗯?亲爹!刚刚咱还在父慈子孝的啊,怎么才坐下就翻脸了?我不要面子的嘛?”
“当面教子,怎么了?”
“你也就敢当面教子,你还敢背地教妻不成?”郭清辉又嘟囔,岔开话题,继母可是东灵城的大小姐,故意在东灵城揶揄父亲。
“别跟我嘻嘻哈哈!”
“那咱还是继续哭哭啼啼吧。”郭李两家决裂后,二女儿被外祖父李老将军抢走,郭守林与女儿多年未见,遇刺后一起进苏州城时,确实抹了一把泪。
“说!你究竟在京城犯了什么事?”
“真没犯事啊,爹!亲爹!我可是十里八乡人人称颂的名门闺秀,淑女典范!”
“咳咳。”厅中的江敬川都笑出了声,瞧着这位刚见面就骚扰调戏自己的“淑女典范”确实没忍住。
“这么严肃的场合,师叔你不要笑场,我爹都准备动手了。”郭清辉凑过脑袋,低声道。
此刻,大厅前郭府管事忠文进来,并递给郭守林一封信:“老爷,京中回信。”
郭守林立刻拆信看起来。
这厢郭清辉立马警觉起来,一脸诡计地对江敬川要挟:“敬川师叔,你笑场了就要负责收场哦,不然你要相信我有本事把你拖下水。”
江敬川无语,这都能碰瓷。
此刻在东灵派前厅,大小姐温鸿和姑爷回门,东灵派除了或云游或闭关的掌门和几位长老,均出来前厅接待。
厅中坐着的除了刚到的郭家一家人,还有江敬川,东灵城代掌门温凉玉,以及其他几位师叔、师兄妹。
几人无声对视。
原来眼前这位娇小姐就是郭守林已故原配所生的女儿。
郭守林是英国公之子,原配夫人李氏是羽林大将军之女,那二位先辈可都是开国功勋,当年拥立太祖黄袍加身的亲信。
祖父是英国公,外祖父是羽林大将军,舅舅们是名将、功臣,父亲是节度使,姨母是太宗的明德皇后,养母是垂帘听政二十多年的章献太后,姐姐是郭皇后,当今皇帝是前姐夫。
这一长串的身份,确实可以横行。
郭家长女是当今陛下的原配皇后,但因跋扈善妒,扇了皇帝一巴掌被废。
眼前这位是次女,看来也是位飞扬嚣张的主儿。
“上家法!”信还没看完的郭守林气结,“我就知道!不犯大事陛下会把你赶出京?还让你别回去碍事!”
“你要是小打小闹,你在京城的外祖父和叔伯、舅舅哪个会护不住你?得亏我提前让忠文回京去查,这一下查出了四宗罪!”
府将忠武递上了鸡毛掸子,沉痛道:“二小姐保重。”
郭清辉立马从椅子上跳起,躲江敬川身后:“爹!亲爹!咱不兴动用私刑啊。”
“一宗罪,游行集会!”郭守林拿着鸡毛掸子追。
“爹啊!我那是反对割土赐币的游行啊!国朝子民,人人有责!”郭清辉满堂躲。
原本想劝架的郭夫人,本不便插手继女的事,眼看丈夫只是拿鸡毛掸子吓唬,并未真动手,便也作罢。
“二宗罪,当街斗殴!”
“我就揍了两个混账。”
“三宗罪,破坏和谈!”
“这不还是同一件事嘛?我打的是卖土求荣的软骨头。不理亏!这就说我破坏和谈了?这是扣帽子!”
“四宗罪,辱骂圣上!”
“我这叫据理力争,言辞激烈地表达了一下自己的观点!阿爹,你从哪里查的?”
“你爹我托人从皇城司打听的!”
“皇城司?我倒要看看皇城司是谁赚了这份黑心钱!阿爹,你可别冤枉我呀。”
“别叫我爹,我叫你爹,你是我爹!你是我祖宗!”
“那不成,当爹还是您在行,我可生不出像我这么优秀的女儿。”
郭守林拿着鸡毛掸子满场揍了一番,一个武将,愣是一次也没舍得真打着那丝毫不会武功的女儿。
众人淡定看着眼前的鸡飞狗跳。
“闺女,你跟吕家、夏家那两纨绔打架受伤没?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跟几个混账打架?”郭守林跑累了边喘着粗气坐着边问。
“哪能呢?羽林大将军府的亲兵是开玩笑的?那吕五、夏二都是抬回去的,咱们小姐全须全尾的,抬走他们的时候还上去补了一脚。”答话的是郭清辉的女护卫秦风。
“那就好。”郭守林又开始端着架子严肃起来,“哼,这次就小以惩戒。吕家、夏家现在都在私下追查你。陛下也让我好好管管你这个二世祖,最近京中忙着筹备两国和谈,你倒好,专挑主和派打。”
“我此番要回京履职,本想着写信让你来东灵城暂住一下,避避风头。吕夏两家怎么也猜不到你会在这。但看看你犯的事,我腆着一张老脸也不好意思留你在这里惹是生非。”
管家忠文提醒:“老爷,小姐犯的事,说小不小四宗罪,但说大也不大,就是打架斗殴。副使大人说陛下的意思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只要和谈期间不在京城惹事,自然不会来触郭李两家的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