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细作太难为(1/1)
当晚,江敬川便拿着吴昊撰写的文稿,飞身上岸。
果然,他身后跟了不少吴昊派来盯着的尾巴。但论轻功,在这大宋之内能追上江敬川的不足五人,而此刻身后跟着的还只是西夏步跋子,虽然轻足善走,在战场上群体搞突袭还可以,但妄图跟踪江敬川还差得远。
江敬川假意不知有人跟踪,初时先让他尾随着,自己往聚荣斋方向走。等进城后,模样做足了,便在人群中不经意甩了跟踪之人,调头悄悄去往避剑山庄。
但此刻郭清辉所住的院子无人,他便又去往汇榕庄,想着或许她与东灵派在一起。
未行多久,在从汇榕庄回避剑山庄的路上,果然看到温凉玉一行人,郭清辉与向蕴、小清淮坐在马车中,而温凉玉则骑马在前开路,应是护送她们几人回来。
现在是夏日,马车帷幔都拉开着进风,江敬川远远见到那日思夜想的人,正在哄自家小妹。
但如今他是在逃凶犯身份,不能现身,只好悄悄尾随一起回避剑山庄。
“表妹,马上到了。”
“辛苦表哥了。”
“表妹,近日江宁府在全城搜捕不安全,师叔又牵扯命案失踪,表妹无事还是少外出。如非要外出,派人往汇榕庄知会一声,我来护送你们。”
“如此便多谢表哥了。”
江敬川听到二人对话,心中更是郁结了。
自己突然失踪,对济云派,对东灵派,对昔日好友都没有给一个解释,恐怕家人、朋友都很震惊失望。
温凉玉调头后,郭清辉等人才起身走向避剑山庄大门。
大门外灯笼已经亮起,在灯光下江敬川才看清今日郭清辉头上插着自己送的那支仙鹤祥云簪子,身上穿着暗纹锦袍,那纹路也是仙鹤图样。
这祖宗还特意配了一身同款的裙子,他正惆怅的心又有些许回暖。
江敬川又藏身在郭清辉所住西侧院子外的树上,等了许久,也不见向蕴回自己院子,开始腹诽,怎地二人有这么多话要聊。
这一等,连日紧绷着的江敬川,竟在树上睡着了。
再次睁眼时,已是深夜,连郭清辉院中都已熄了灯。
事情紧要,江敬川便立刻翻墙进了山庄。避剑山庄的府兵很好避开,但刚进郭清辉院子,便被秦风的刀拦下。
“……”
“咳咳……我想见见清辉。”
秦风未答话,直接隐身退出。
还没告知郭清辉在哪间房怎么就不见了?
江敬川从未进过郭清辉这座院子,往日往避剑山庄跑,也是都在大厅和练功场。
既然不知哪一间,只能从主卧开始逐间房开始叩窗。
叩了几声,未见回应,准备换下一间。
“师叔?”里面回应了,第一间便猜对了!
随后窗户从里侧推开,郭清辉好似已经睡下了,睡眼惺忪道:“师叔,真是你啊?”
“你怎知是我?”二人隔着窗户对话。
“能让秦风放进这院子的,只有你了。”
江敬川见郭清辉现在披散着长发,已经换衣梳洗睡下,便有些失落;“我还没走近看清那一身仙鹤裙子呢。”
不等郭清辉回答,他又伸手拿起一簇郭清辉的长发,轻轻柔柔地揉抚着。
这发梢连着头皮,把郭清辉撩得头皮发麻,忍不住轻颤。江敬川见状便隔着窗沿抱住她,索吻。
直到把她的睡意驱除,整个人清醒了,才放开她。又掏出吴昊写好的文稿递给她,准备说正事。
郭清辉接过文稿,但黑灯瞎火看不清,便让他进来。
江敬川头一回进姑娘的闺房,有些暗自激动。但想起她那奇奇怪怪的仪式感,便还是绕到正门前叩开。
他可不想如偷情般翻窗进来,他要光明正大地进。
郭清辉开门后,用火折子把灯点亮。
灯亮起来了,江敬川才看清郭清辉此刻身上穿着的是素白的睡裙,轻轻薄薄的,布料肯定很是舒适。
郭清辉正准备坐下,却被江敬川拉到自己腿上坐着,隔着衣料伸手抚上她。
“……”
二人便抱在一起看着吴昊写的那份文稿。
“果然是考过状元的,这笔力可以,太有煽动性了,我看了都想揍自己,顺便诛杀那吕狗。”郭清辉冷静点评。
江敬川正埋着头汲取她胸前的香气,话便从怀里溢出:“那该怎么办,这封文稿我如果把它掉包或者烧毁,都会影响你后续的计划。”
二人都是刚睡醒,此刻精神的很。一边拥着,一边商议。
“这文稿留在我这里吧,我来找人印。”
“好。”江敬川奖励完一个长吻,便感觉自己脑袋已经空了,没空思考了,它有自己的想法。
“师叔今日是不是没用那醒神的药,被那天竺香料熏迷糊了?”刚还冷静讨论的人,又意乱情迷了。
“我见到你,什么醒神的药都没用。”话毕又继续索吻。
这“打通了任督二脉”的男人,太恐怖了,哪还有从前那矜持少侠的模样,郭清辉暗道。
“‘私奔’这几日,师叔没被那李阿善得逞吧?”
江敬川抓过她的手,按在自己身上,没忍住一阵战栗,让她自己感受:“你觉得呢?”
“我得检查检查。”
“嗯……好好检查……我可一直坚守男德。”
说到李阿善,郭清辉又想起一事:“那李阿善的新情人,师叔你可见到?”
此刻江敬川一点都不想提李阿善相关的任何人,不耐烦道:“见到了,但现在我不想提他……”
假装不解风情的郭清辉仍在继续说正事:“他叫往利不舍,是吴昊的副手。吴昊联络宋人内应,令往利不舍不满,尤其是还利用细封阿善的美色……嗯……”
郭清辉喘了口气,继续道:“所以二人不和,既有嫌隙,便有机会……嗯……”
江敬川真的有点生气了,此刻不想谈正事,继续把她嘴堵上。
见郭清辉快窒息了,他才放开,抱住:“行吧,你讲。”
“……”郭清辉仍坐在他腿上大口大口喘气。
江敬川这才有些慌了,边抱着轻拍给她顺气,边道:“好些没?是我不好。”
“看来师叔生的这闷气不小。”这汲取的力道不小,她险些窒息了。
郭清辉知道他最近身心受创,身负重压,需要宣泄情绪,便轻抱住江敬川:“师叔,我知道最近其实是我单方面在给你施压,也知道师叔最近承受了多重压力。在探事司,一个训练有素的细作,刚开始潜伏也会崩溃,会被胁迫,被策反,甚至被摧毁。对精神摧残,对是非扭曲。而师叔从未受过训练,也本该是一个完全置身事外的人。”
“……”江敬川没有回,但他的处境和心中所想,郭清辉竟全部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