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闲谈大会（1/1）

初春时节，隆隆雷声常常光顾头顶青天，天晴时孟迎儿就去浕水河边浣洗衣物。天气阴晴不定时，身体也是好一时差一时，汤药断断续续喝着，痛的厉害就躺会儿，好了也闲不住，清扫庭院、喂鸡喂鸭、做饭洗衣，顺便去看傅拥。

孟迎儿浆洗衣服时，傅拥便在河对岸钓鱼，钓上来的鱼用果木穿过放在火里烤，撒上研磨过的盐巴，就是最简单的美味。二人相处时，傅拥总是主动说话，孟迎儿在家中一向少言寡语，祖母只爱说些村子里听来的闲言碎语，父母亲不农忙时就去种菜，一整天也见不到几次，弟弟呢，几年前外祖母去世才接回来，被溺爱的孩子总有些跋扈，也不爱在家待着，每日吃了饭就去村子里找同龄伙伴玩，姐弟俩也就没多少话。

最初二人并不熟识，话也不多。后来傅拥常说些自己在军队里的见闻，例如有位伙头兵于做的“灵药疙瘩汤”，非常鲜美，练兵结束吃上一碗，一身疲倦都消散，军队里的伙伴都说是“灵药”；傅拥刚进军队时，同一个帐篷睡觉的中年大汉，每夜倒头就睡，鼾声震天，另一个伙伴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被吵得睡不着，一气之下将那大汉的袜子塞进他嘴里，大汉竟浑然不知，第二天醒来以为自己撞了鬼。

孟迎儿生长在村庄里，偶尔去找同村的女孩玩，除了十岁时跟其他孩子一起上课，就很少接触男生。她只知道女孩子或温柔腼腆或直率爽朗，但也都香香软软，听到那些行伍中男人的事迹，她总是忍不住笑很久，笑到喘不过气。

当然，孟迎儿也会说一些自己知道的趣事，毕竟谈话一个人说很没意思。先说村里有个孩子调皮烧了邻居家的柴堆，邻居气不过偷偷扔了块板砖把小孩家屋顶砸了个窟窿，正好晚上下雨，雨水刚好漏在那孩子被褥上，他娘以为他尿床，又怕他爹知道了打他，就偷偷找村里的郎中拿十岁孩子遗尿的药。这事当然是听祖母说的，孟迎儿的祖母爱说闲话，芝麻粒大的小事都能添油加醋传成大西瓜，每天都在家绘声绘色讲在外面听到的八卦趣谈，就是因此，孟迎儿总是担心来这里照顾傅拥会被发现，村子就这么小还不知会传成什么。

“幸而此处不经常来人，否则若被别人撞见我每日来这里给你送食物，我的名声可就完了！”

“你多大了？”

“我······十六岁。”

“家里有给你说亲事没？”

“你怎么问这些？当然没有！”少女脸色诧然红了些许，：“我娘才舍不得我嫁人呢！”

“是我多嘴了。”傅拥连忙道歉，在天界时听说过，人间最讲究礼数，询问未出阁的女子婚嫁的事有些冒昧。

“我听祖母说刘家有人去阿凤家提亲，她爹娘都同意这门婚事，婚期好像就在下月初五。”说话间孟迎儿已经洗好最后一件衣服，将木桶放置在青石上，：“昨日她家忙着应酬宾客，我还未曾去同她说说话，现在我就去找她，阿凤跟我可是最亲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