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好吧，确实是我骗你（1/1）
逃去安全处，老头依树而坐，喝下葫芦酒，笑问：
“莫不是你这剑真乃剑冢之物，才急忙要去还？”
虽不是如此，可陈无妄神情诚恳，闭眼点头。
“哎，老头子也是糊涂，废了片刻才让你上船，耽误了你。”
“老先生也莫这般自责。那五儒生刚被行雷所灭，换谁都会心怯谨慎。”
老头子捋须呵呵一笑：“接下来有何打算，这下边伐木的兵家，可是要封了渡口，老头子这口饭，以后是吃不到了。”
“待到天黑，再去不迟！”
“不可，不可，子夜危险更甚，即便不被行雷所灭，也会受死于湖面汹涌的造化！”
真的假的？陈无妄半信半疑，可他没有表露出来。
“那等下我便下去和那兵家商谈，说我前去替他们探路，他们定允！”
老头摇头摆手说道：“也不可，恐是兵家大船来犯，剑冢行雷警告，故而五儒生惨死，你若是再去，必死无疑。今日去是，明日也是，往后都是，不知何时才止。”
我靠！
怎么是这种情况。
装一下可怜，看看这老头能不能帮忙救一下命。
陈无妄望着湖面，一边袖子擦眼，一边委屈道：“看来我造化已尽矣，呜呜呜。”
本以为能令人恻隐，没想对方竟然说道：
“若是造化弄人，还不如赶着年轻，该吃吃，该喝喝，该对美女搂搂抱抱！虽老头子长寿过百，平生皆是有心无财又无力，寿命再长，也不如短命潇洒者！”
陈无妄也懒得装可怜，破口骂道：
“你这老头倒是心大，事不在你身上，说得倒是轻松！”
老头子倒身哈哈大笑。
“小娃子终于撕下虚伪面具啦！”
“长者为尊，但我也不敬倚老卖老者！”
陈无妄捡起葫芦，本想喝一口发泄，没想是空的。
“老头教你一法子，可破这灾？”
看着老头自信的样子，陈无妄清楚他要说的话。
“你莫不是想说，你年过百岁，早就活腻，要我把剑赠与于你，转移这灾祸？”
老头点头说道：“聪明！”
陈无妄继续说假话：
“可我不想还剑，毕竟此乃天下行雷之神物！”
“若不是困于这造化之祸，为何要穿湖？”
陈无妄大气凛然，张开双手拥抱天地说道：
“自然是要会会仙神，与之畅谈天地之道！”
老头子仰头大笑：“初生牛犊，初生牛犊！”
“仙神又不是蛮横之人，我以正心相求，他不会害我。”陈无妄伪装一脸单纯。
“那边没有仙神。”
“没有仙神，何人行雷？”
老人捋了捋胡须，指着湖面说道：
“此乃卧龙行雷！”
“此卧龙是人是龙？”
“是真龙。”
“老先生见过？”
老人呵呵一笑，说道：“何止见过，现在不就在山川湖面盘踞？”
你在跟我开玩笑？
陈无妄还是忍不住往湖面看去。
什么玩意都没有！
骗我呢。
他转念一想，万一这东西只有高人才能见呢？
“别看了，你见不着。”
“老先生莫和我等小娃开玩笑，定是你胡诌出来的。”
老人摇头摆手，真诚道：
“真不是胡诌，况且我也不是逢人便说，就独你一人！”
凭什么就跟我一个人说？
老头看出陈无妄猜疑，便解释：
“我知你性命堪忧，故而将此事告知，好让你脱身。当是我这老头多管闲事了。”
这是个奇人。
陈无妄行礼求助：
“可晚辈不知如何脱身，求老先生相助！”
老人淡然一笑：“我已助言，且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唉，看来是自己太脆皮，人家看不上。
只能靠自己。
逃是逃不掉了。不胆子大点，怎么有机会活下去？
“老先生，那龙有多大？”
“龙不见首，其身庞然如天盖，甚是惊宏！”
我去，够巨大的！
陈无妄想从老者身上知晓更多，可见老者伸懒腰、打哈欠，知道再问下去便是冒犯。
他不能失礼。
先取信于人，熟络之后，人家自当滔滔不绝。
陈无妄对老者行礼道别。
“老头年迈，吃不了多少盐，你且给需要之人吧。”
他将盐丢给陈无妄。
“虽不能去剑冢但也得老先生助言，当是酬劳。”
老头躺下，摆手要人离去。
“谢老先生。”
陈无妄再行礼，拿盐刚走几步，身后老者又道：
“你丢东西了！”
陈无妄翻出药袋，看里边瓶子没少便松口气，方想解释，有东西飞来。
他轻松接住一块玉佩。
玉佩半方，黄色部分有雕龙，中间有白色月牙勾玉。
其身有裂纹，玉质粗糙，有污垢藏于缝隙。
“此物神奇，一旦离身便会不翼而飞，等下你别偷埋在别处。”
不能偷藏，等下会被发现的！
陈无妄沉思一会，打算将东西藏在鞋底，可是放不进去。
最后没办法，他将东西藏到怀中的小袋。
他心想：等有机会，再叫人弄个假的，以备不时之需。
回于青石道上，竹林茂密盖天。
一阵风过，灰衣人凭空冒出。
他摘下木制面具，露出严肃面容。
这人中年面相，气势威严冷峻。
“定是你啰嗦，才没能去成！”
陈无妄行礼，不慌不忙说道：“师傅恕罪，恳请师傅杀死徒儿之前，让徒儿多废几句话。”
老头啊老头，你说的一定要真啊！
陈无妄深深吸口气。
当下命悬一线。
飞叶如针，势如破竹悬在他身子周围。
若是对方轻手一挥，他必死无疑。
这等性命垂危的情况已经面临多次，他没有像以往那般过分慌张和狼狈，但脸上还是控制不住地冒出细汗。
徐化简负手走到陈无妄一侧。
“说！”
“弟子到无妄湖时，见到湖面有巨龙！”
“龙？”
徐化简已经在陈无妄身后，宛如张开血盆大口的怪物，不晓得什么时候会狠狠咬下一口，夺他性命。
陈无妄最面对不来这般举动，他的手心开始冒汗。
“是的，乃庞然卧龙。”
“那掌船的可有见着？”
徐化简再走到跟前，打量徒弟的细微举动。
陈无妄略微松口气，目光如炬，语气坚定道：
“没有。”
“你所言可真？”
“千真万确。弟子惊讶于庞然卧龙时，那老头只是茫然望去。弟子便问他可否能见到。老头摇头。”
得强调价值，这样才能保命。
徐化简眉头一紧，威严道：
“湖面怎会有龙，你骗我！”
陈无妄不寒而栗，极力克制心绪道：
“弟子不敢，可弟子确实见到。”
徐化简挥走飞叶，直视陈无妄眼睛，以探虚实。
陈无妄没有目光闪躲，而是淡然面对，显得真诚。
一个人说假话时，可以做到目光坚定，毫不闪躲。
这是可以训练出来。
过了一会，徐化简收回目光，严肃问：
“那龙长什么样子？”
陈无妄坚定道：
“龙首未见，只是其身庞然如天盖，甚是惊宏！”
徐化简松下眉头，脸色微悦往前走几步，待陈无妄轻微松口气，他转身怒目，来个回马枪：
“你可知与为师撒谎是什么代价！”
此举气势逼人，卷风带叶。
一枯叶卷风呼啸而来，气势汹汹。
陈无妄手臂挡风，浑身起鸡皮疙瘩，心宛如跳到嗓子眼。
叶子没有穿过陈无妄的身体，只是贴到脸上。
虚惊一场。
陈无妄坚决说道：“师傅若是不信，可前去一问便知真假。弟子位卑，得仰仗师傅尊威，不敢诓骗！”
徐化简察觉徒弟身上造化之气，便走来一脉。
“你可获得其它物？”
他发现了？
算了，横竖都是死，倒不如不说。
到时他翻出来，就死不承认，趁机再上升价值。
可以说是东西择主，自己跑袋子里。
要是傻了吧唧地呈上。
那真的显得自己太TMD廉价。
这变态会把自己拍成肉酱。
陈无妄不慌不忙问道：“弟子不懂师傅讲的是何意？”
“那孩子有没有给你什么东西？”
“那孩子”指的是那老头？
你们到底什么关系用这等称呼。
“没有！”陈无妄语气强硬。
徐化简松开手，淡淡说道：
“你可否记得你那些个师兄的下场！”
陈无妄是亲眼见过六个师兄是如何被徐化简一掌拍成浆糊的！
打那之后，他一改刚来时的迷糊与单纯。
要想活下去，就得随机应变，诡计多端，胆量过人。
“记得，师兄行事龌龊卑鄙，罪该万死，我也恐师傅神威，不敢妄为。”
“如此便好。”
陈无妄依旧没有放松，心绪紧绷如拉成圆月之弓。
“师傅，徒儿所见的是真龙还是幻象？”
徐化简负手冷言。
“乃是行雷的震龙！”
“这地怎会有此神物？”
“那本是天劫，唯有成仙渡劫时方能一见，常人若是修炼不到相应境界，不能看见。”
看来那老头真是高人！要是搭上这层关系，自己就有个正常的靠山，多一份保障。
“以师傅境界，也定是见过那震龙。”
徐化简怒目而来。
“以为师境界还见不到那龙，若是能见我早踏入那天门！”
怒声不大，却能搅风，把周围的树摇得落叶纷纷。
陈无妄小心翼翼倒吸一口凉气。
“师傅，当下兵家封渡，待夜来之时，弟子穿湖取剑，助师傅剑开天门！”
徐化简奋力甩袖，背身说道：“以你身性，去了必死无疑，别以为能看见震龙，就会命不该绝！”
“好的，师傅。”
“取剑之事暂缓，今日且留你一命，陪为师去马钱子那取丹。”
陈无妄深知躲过一劫，终于能缓上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