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这楼不是十二层，是六层（1/1）
虽是干缺德事，陈无妄问心无愧。
在来到此处，他见过书阁之人仗势欺人，暗地与贼人勾结，干的是烧杀抢夺的勾当。
有一次，陈无妄借宿于一户农家，差点被他们杀害。
好在那农家爷爷用躯体遮挡地道入口。
陈无妄便也暗暗下决心，日后若是有机会，定会把这搅得天翻地覆。
今晚仅是用狗屎诓骗，也算是便宜他们了。
出了院子来到一处走廊，陈无妄见到背着决明子的于右归。
此人面相冷峻，褐颜年轻，约莫二十出头，手上拿着一把白色油伞。
他是朝闻道门下残剩两人之一，也是让徐化简忌惮的地上神仙境高人。
马钱子要陈无妄来朝闻道续命，当下得先仰仗于他。
至于后面能不能仰仗决明子，他说得看造化。
故而见到对方的时候，陈无妄行礼问好。
于右归冷言道：“既是朝闻道的大哥，就不必于我行礼！”
陈无妄料到他一直在偷听。
已经清洗过的决明子打了个喷嚏，气愤道：“他算个屁大哥！”
说完，他屁股猛的酸疼，忍不住叫了起来。
于右归没有说话，跟着陈无妄上了书阁楼梯。
带路的人只上到五楼便行礼道别。
“为何偏偏给我中间，爬那么多楼梯！”
陈无妄一边抱怨，一边看向于右归。
对方冷面冰霜，可眉毛已经微紧，投来疑惑神情。
陈无妄方想一问，却猛然被决明子打断。
这人因后面过于酸爽，甚是愤怒，要陈无妄替他疗伤。
陈无妄欣喜若狂，从袋子里拿出偌大短棍，说是治疗药方，名为栓塞！
见是如此之物，决明子不提一语，怕陈无妄再对他百般折磨。
六楼中间走廊平分两边。
这里没有像其它楼层阁出更多房间，只有两间大房，空旷阴凉，墙上贴满符纸。
待三人坐下，阴风吹火，犹如鬼吹灯。
只是房间窗户紧闭，怎来有风。
陈无妄觉得上当，却只能无奈摇头：“也罢，等过了今晚，明天再去商讨换房间。”
“你能如此，已经甚好，那些人怎会让你更换。”于右归说道。
“这里曾有过命案，一情侣两小无猜，剑走江湖，只惜男儿言不由衷，好色成性，常常来此花天酒地。女子心死邪生，飞剑将此层的男男女女一一屠光，当下满楼冤魂！”
决明子在阴暗之中露出邪魅笑脸，甚是可怕。
陈无妄猛地咽了口水。
这世界神奇怪异，确实一切都有可能。
所以，对方的恐怖故事让他心里一紧，毕竟袋子里的丹药能抗衡活人，可奈何不了能飞的死人。
这时他想起今日渡河失败后，老者送给他的玉佩。
既然是高人送的东西，肯定有很大用途。
他从隐匿的口袋里将玉佩拿出，用小绳系住再绕上几圈，捆在手掌心。
这样即便晚上睡觉有人偷鸡摸狗，他也能感觉到。
见陈无妄害怕，决明子得意哈哈一笑。
“我倒是有破邪之法，只是你得求我，唤我为大哥！”
陈无妄轻蔑一去：“三弟不能如此无礼，怎能如此说你大哥！”
决明子生气无比：“我怎成三弟！”
“我一，他二，你三！”
论年纪，决明子算年长，也是于右归的师叔，可现在竟然变成最末，甚是羞辱！
他猛的再蓄口水，朝陈无妄吐来。
陈无妄以板当盾，挡住了口水，再猛然扔去，砸了对方的头。
“哎呀！”
决明子捂头痛苦。
“岂有此理，你怎对待长辈，甚是没有教养！”
“我也不是不敬长辈且无礼之人，只是你下流无耻，不值得我敬，待你哪日开窍，心智成熟，我便以礼相待，也可称呼你为一声师傅！”
决明子冷哼一声：“我要有你这等徒儿，必想方设法除掉！”
这话刺中陈无妄的心，让他生气。
现在他和徐化简便为如此。
可若是赤诚相待能求生求安，他又何必费尽心思诡计多端！
今日渡河取剑未成，若不是老人助言，恐难有生。
在回到草庐与马钱子吵闹追逐时，陈无妄便趁机眼神暗示，要马钱子帮他。
“我和师叔在这睡过一些日子，不碍事。”
于右归已经躺下，背对着陈无妄说道。
“也是有你此等高人，我又有何惧？”
决明子在不远处也背对着，发出诡异的笑声。
陈无妄无可奈何，捂耳躺下。
不想那人更加无耻，发出奇奇怪怪，恐怖无比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陈无妄忍不住喝止，对方更加得寸进尺。
气得他咬牙切齿，无可奈何！
想来他穿越于此，怎么碰的都是不正常之人，一个疑神疑鬼，杀人如麻，一个卑鄙无耻，风流成性，稍微正常点的人暂且没法成为靠山！
他怎不能一来就无所不能，天下无敌！
陈无妄每晚睡前必不甘于此。
很快对方便在身心疲惫中呼呼大睡，这才还了清净。
因为害怕，陈无妄没有吹灯，很快也睡了过去。
不知何时，屋内已暗，应是灯油烧尽。
书阁酒池肉林，嬉笑声不绝于耳，有过分者在楼上跑动，声音甚大，把陈无妄吵醒。
醒来时屋内仍暗，月光过窗，银白落地。
陈无妄见掌心玉佩还在，心里安然。
楼上奔跑声更大，嬉闹声不绝。
陈无妄见另外两人仍能呼呼大睡，摇头羡慕。
知道这闹声不能让他睡去，陈无妄索性起身上楼，探一探这灯红酒绿之所。
他佩剑背袋，准备好保命毒药，来到七楼。
七楼很大，没有隔间，很像一楼大堂，部分地方有屏风遮挡。
这里美女齐聚，嬉笑不断，没有一男。
这难不成是书阁美女的休息间？
见有男来，嬉笑声戛然而止，寂静万分。
在黑红的大堂，虽不能看清那些人，但陈无妄能感觉到她们不约而同将目光集聚而来。
他顿感浑身不适。
“实在抱歉，多有打搅。”
陈无妄行礼道歉，便要回去。
结果一刚转身，便被一女子拦住。
虽是咫尺之间，陈无妄也没有看清对方全貌。
“公子不必着急回去，能到此地，也是贵客。”
“恐是不妥，我看各位惊恐万状，想来我已冒犯，不打扰到各位。”
“此乃歇息之时。”
“真是失礼。”
他想赶紧离开。
“公子再等一下，我且先跟我家主人说明。”
主人，是那个书阁阁主，还是其她人？
“天色过晚，倒不如明日再会。”
“不碍事，若是等久了，公子可直接下楼。”
陈无妄见掌中玉佩发光，再看不远处的楼梯口，他鞠躬行礼：
“有劳姑娘。”
可等他抬头，人已不见。
黑红环境之下，周围是一双双眼睛紧紧盯着，不免让陈无妄往诡异恐怖方向幻想。
安静之中，他听见自己的呼吸。
本想言语打破这种诡异氛围，结果一转头，再见方才女子。
“公子久等了。”
“不久等，连片刻不到！”
“我家主人说，既是故人引荐而来，必是贵客，此礼请收下。”
美女揭开盒子，拿出里边的靴子。
众美女纷纷起身，围聚而来。
她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俨然卸下防备，这让陈无妄稍微轻松。
但防人之心不可无，他便拒绝道：
“如此贵重，我不能乱收。”
“我家主人说了，知公子求生不易，不必如履薄冰。”
“你家主人和这个东郭阁主是一个人？”
那人笑了，说道：“不是，我家主人与炼丹道人甚是相熟。”
果然借着马钱子的影响力白嫖了不少，但也不得不防。
陈无妄拿过靴子，等回去再换。
“敢问姑娘尊姓大名，明日再见，好生问候？”
“公子先把靴子换上。”
对方语气坚定有神力，让陈无妄直接脱下草鞋，换上靴子。
“靴子很舒服，谢过你家主人，也谢姑娘！”
这本来是很有礼貌的话，却惹来周围美女捂嘴齐笑。
陈无妄趁机吃下一颗丹药，说道：“我这里有美容养颜的丹药可赠送与姑娘！”
“先生不用还礼，好自为之。”
众美女嘻嘻而笑，前仰后合。
陈无妄不知道怎么回到六楼，睁开眼便是天亮。
于右归已经醒来，正在叠衣。
决明子还在呼呼大睡。
看手掌玉佩，旁边佩剑，脚上草鞋，陈无妄惊奇于昨晚梦境。
梦是如此真实，连续和完整！
想到这时，陈无妄才猛然精神。
不会是碰到妖了吧？
他故作伸了伸懒腰，一脸疲惫样子问道：
“昨晚睡得可踏实？”
“还好。”
“我昨晚睡得可不安生，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就看对方有没有听到楼上动静。
可没想于右归只是“嗯”的一声。
他正在记录时间，用毛笔沾口水，在册子上补完一个“正”字。
“练字呢，这个正字写得不错，不用写那么多。”他晓得对方在记录时间。
对方冷冷回了一眼。
陈无妄假装打了个哈欠，进一步试探：
“你可曾去过楼上！”
“去过。”
“如何？”
于右归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冷冷说道：“楼顶风景甚好。”
楼顶？
陈无妄看向窗外，漫不经心道：
“天色正好，忽想一览楼顶风光。”
“打开窗户，直接飞跃而上便可。”
“我不能飞跃。”
于右归平平淡淡说道：“以大哥能耐，不是轻而易举？”
你这是酸我呢！
“没有，没有，我不懂御风之术。”陈无妄摇摇头，然后才问关键问题：“这楼多少层？”
于右归冷言道：“书阁有六层。”
六层！
果然诡异！
昨天来时看到的是十二层！
怪不得昨天抱怨的时候，于右归皱眉呢！
原来是自己把书阁的第六层当成中间一层，可实际这是顶楼。
“大哥若是真想看风景，小弟可以带你上去。”
“好啊，只是你别唤我为大哥，实在听得不顺，你唤我为师弟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