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刚见面就被掳(1/1)
“还是没有想起来吗赫因?”白胡子的老人穿着和他胡子一样白的袍子,白银的一掌宽的腰带上刻画是猫的眼睛,除此之外,他的手上还拿着一柄同样白银制成的月亮权杖。
他走到坐在台阶上的少年身边,也同样坐下来,然后将权杖放置在一旁,用那双干燥温暖的手抚摸过青年雪白的发丝,带着浓浓的关爱的目光落在少年身上。
“阿伯尼爷爷,我觉得很奇怪,明明我记得所有事情,我是说所有,就只除了一件事,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总觉得很重要,”青年,也就是赫因沮丧地垂下了头,“要是我一辈子也想不起来该怎么办啊?”
穿越到古埃及的日子很奇妙,但他也很想家。
已经四年了,这四年,赫因被贝斯特神庙的大神官收养,渐渐适应了作为一个古埃及人的生活,有时候想起现代的日子,就好像一场光怪陆离的梦。
如果不是每天清晨赫因都会坐在神庙的台阶上回想那件他一直想不起来的事情,也许他真的会以为自己生长在古埃及,是个本地人——托那件他想不起来的事情的福,他总会一遍遍回想在现代的生活,细细地抠挖每一点他记得的细节。
虽然一无所获就是了。
“也许你努力回忆那件事情的意义并不在于那件事情本身,”慈祥而睿智的大神官阿伯尼缓缓道,“赫因,你所记得的那部分事情能让你知道你是谁,那就已经足够了。”
“我当然是赫因,过了下个月,我就满十九岁了。”赫因眨了眨眼睛,同样雪白的睫毛犹如展翅的蝴蝶一般。
“这就是了。”阿伯尼给他递过一块棉花糖。
这种棉花糖不是现代的那种棉花糖——古埃及人把从沼泽地收获的锦葵榨成汁液,然后和坚果和蜂蜜混合,就成了古埃及版本的棉花糖。
这种棉花糖通常只有古埃及皇室成员才可以享用。
不过阿伯尼爷爷是大神官,在这个神权合一的古埃及,弄几块糖还不成问题。
“该吃早饭了赫因,”阿伯尼爷爷正是来叫他吃早饭的,“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吃完早饭,我们要去迎接我们的王,记得穿上你的斗篷。”
赫因好奇的眨了眨眼睛,然后他立马站起来跟着他的阿伯尼爷爷去吃早饭。
并不像很多现代人对于古代的印象里那样,古埃及的饮食十分丰富。
虽然古埃及有很大面积的国土是沙漠,但是也有大量肥沃的土地,这是每年的尼罗河泛滥带来的。
农民有时候一年可以收获3次。
古埃及人甚至也种植了很多现代人很熟悉的农作物,比如小麦和大麦,这也让面包成为了古埃及人的主食。
并且他们也有自己的畜牧业和渔业——饲养鹅、鸭、鸽子和鹌鹑等十分常见,而渔业的发达也仰赖古埃及人的母亲河尼罗河。
包括牛肉、猪肉、羊肉等也是古埃及人餐桌上的食物,不过它们更多地出现在贵族和富人的餐桌上,穷人只可以在特殊的场合吃到它们……不过穷人也可以选择一些其他野味。
再说饮料方面,古埃及人的重要饮料就是啤酒。
啤酒是用大麦酿造的,对古埃及人来说成本比较低,即便是穷人也可以每天喝,人们有时候甚至用它来交易。
令人惊讶的是,古埃及也有葡萄酒。
不过古埃及人喝葡萄酒的频率远远比不上喝啤酒就是了,而且葡萄酒主要是供给贵族和富人享用的。其中有白葡萄酒和红葡萄酒,蜂蜜和各种香料也会被添加到葡萄酒中。
且除了啤酒和葡萄酒外,古埃及还有蜂蜜酒以及一些用植物制作的饮料,包括但不仅限于角豆、八角茴香、葫芦巴等。
其他的就不多赘述了,总而言之,赫因作为一个现代人完全没有吃不惯古埃及的食物这种事情。
恰恰相反,他特别热衷于古埃及的美食。
今天的早饭就是加了黄油的面包还有赫因最爱的酥炸小鱼,配上甘甜的白葡萄酒,当然了,赫因的那份只是葡萄汁。
在古埃及,快十九岁的赫因并不属于年幼的范畴,但是在高龄六十二岁的阿伯尼爷爷眼里,他就是个孩子,小孩子是不被允许喝酒的。
赫因吃得很快,他对法老王十分好奇。
希多尔?图塔伊什那什。
他这四年来没有少听过他的事迹——不受宠的王子异军突起成为王,征战四方统一了上下埃及,扩大了埃及版图什么的。
简直就是龙傲天本天了。
“慢些,”阿伯尼爷爷笑着安抚养孙,“王要午间才能进入王城呢!”
赫因这才放慢了吃饭的速度。
……
这一天,王城所有人都放下了手中的活计,他们把染红的布料和雪白的纱从这家搭到那家,放眼望去,红与白遮天蔽日。
法老王希多尔?图塔伊什那什的黄金战车前后都是训练有素的古埃及战士,手折莲花和各色芬芳馥郁的食物被扑撒在他即将经过的道路上。
人们激动地为法老王的凯旋而欢呼雀跃,甚至往彼此身上泼洒啤酒也不会被谩骂。
骁勇的法老王,智慧的法老王!你是行走在人间的神明之子!
太阳神拉用他的光辉为你塑造了钢铁般的意志,尼罗河母亲用慈爱的目光永远注视着你!
黄金战车行走过的每一寸土地都归你所有,你是上下埃及所有生灵的父亲!
骁勇的法老王!智慧的法老王!你是行走在人间的神明之子!
征战之王——希多尔?图塔伊什那什!
在漫天红与白的笼罩之下,甜香的味道弥漫在所有人的鼻尖,他们盲目而热烈地表达着对王的崇拜,每个人的脸上都是高潮般的酡红,甚至有人根本受不了情绪的激荡而昏厥过去。
赫因穿着白色的斗篷,站在他的阿伯尼爷爷的身后,震撼地看着法老王驾驶着黄金战车驶来。
天呐!赫因被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此时此刻,他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的确来到了神权合一的古埃及,瞧那些盲目崇拜法老王的民众,国际巨星开演唱会完全和这都不是一个量级!
赫因都觉得自己被这热烈的大场面绑架了情绪,他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在逐渐靠近的法老王身上,然后震慑于后者的气度。
天呐!赫因不知道今天自己是第多少次发出这个感叹词——法老王好帅!
将近两米的身高,法老王赤裸着上身,佩戴黄金和宝石的项链以遮挡,加上腰间一掌宽的黄金腰带,赫因敢保证法老王身上的黄金加起来起码有十斤重!
他下身围着白色的裙袍,头戴寓意上下埃及统一的双王冠,漆黑如子夜般的头发蜿蜒至腰间。
蜜色的皮肤因为涂了某种膏脂而闪闪发亮,面容……赫因形容不出来,因为他感觉法老王的俊美突破了次元壁,简直比纸片人还要完美,每一分一厘都宛若神明精雕细琢一般,尤其他金色的眼睛,赫因觉得他的眼睛像是融化了的黄金一样能把人烧死。
毕竟黄金的熔点是一千多摄氏度。
唉?不过他已经能看见法老王眼睛的颜色了吗?
眨了眨眼睛,赫因退后一步,才意识到法老王停在了他的面前。
并且站在黄金战车上看他。
这个认知叫他呼吸一窒,又慢慢后退了一步。
随着赫因拉开距离,法老王希多尔?图塔伊什那什沉笑一声,然后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在所有人的惊呼声中,他的长矛越过阿伯尼大神官的颈侧,挑飞了赫因的斗篷。
与此同时,眼见着长矛向自己袭来而受到惊吓的赫因跌坐在了地上。
阿伯尼大神官几乎是立刻挡在了赫因身前,他明白最糟糕的事情发生了——无论是否穿戴斗篷,赫因在这样的日子里都很显眼。
还是太早了,阿伯尼大神官想,也是因为他心太软,将对王十分好奇的赫因带到了这样的场合,如果以后他继承了我的位置,或许神官的身份能让别人顾忌一二。
在古埃及,白色代表祥瑞,然而这种特征体现在动物和人身上的时候却并不是这么一回事,这意味着无论在任何环境下,白化的特征都让他们无所遁形,也就无法狩猎和躲藏。
白子是被大自然抛弃的存在。
可是放在赫因身上却又不适用了——他当初收养这个孩子正因为他是白子。
他像一颗承载了月光的明珠。
这样的孩子合该继承我的衣钵,成为月之女神贝斯特神庙的大神官。
当然,在此之前,我得将这孩子保护好,不让他暴露于人前。
不然就是这样的状况。
法老王下令让阿伯尼大神官让开,于是在场不少人看到了赫因的样貌。
静默逐渐取代了热烈,在场之人无不倒抽一口冷气。
“他是谁?”希多尔?图塔伊什那什,埃及的主人开了口。
阿伯尼缓缓跪了下来:“王,他是我的养孙和徒弟,贝斯特神庙的大神官储备。”
赫因也连忙跪下来,他雪白的长发随着叩首的动作滑落在两肩,于是从希多尔的角度就只能看到他同样雪白的后脖颈了。
希多尔哼笑了一声,他当然明白阿伯尼大神官是什么意思,他不想这个青年落在自己手里,企图用继承人的身份保护他。
不过此时的赫因却还在状况之外,他有点害怕,甚至想着自己会不会死。
他当然知道生命在法老王面前多么轻贱,甚至很多埃及人都会以被法老王亲手杀死为荣。
但这其中绝对不包括他。
赫因欲哭无泪地埋着头,一动不敢动。
毕竟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了。
“阿伯尼,我敬你年长,但这不代表你可以因此而企图抵抗我,哪怕用的只是隐瞒这种手段。”希多尔静静地看着跪着的赫因,流动黄金般的眼睛里都是兴味。
他说完,驾着战车往王宫的方向去了。
浩浩汤汤的军队再次行进起来,好似刚才什么也没发生似的。
但如果是那样就好了,赫因很快被两个力气很大的侍女从地上架了起来。
“阿伯尼爷爷!”赫因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努力想要挣扎回到阿伯尼的身边,从他来到古埃及,一直是阿伯尼大神官在照料他,把他当成亲孙儿一样对待和疼爱,他不想被带走。
阿伯尼大神官闭上了眼睛:“赫因,去吧,你会没事的。”
他对此无能为力,因为这是法老王的意志,埃及土地上所有的所有都属于他。
其中当然包括美丽可爱的赫因——尽管那孩子并不知道自己有多么美丽,甚至因为自己是白子而有些微的自卑。
赫因闻言,停止了挣扎,显然他也意识到了反抗是没有用的,说不定还会连累他的阿伯尼爷爷。
晶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赫因眨了眨眼睛,到底还是没有哭,只是用力挣开那两个侍女:“我自己走!”
侍女对视一眼,没有为难他,或许是知道赫因没有办法逃脱,只是把他夹在中间往前走。
赫因一边走一边恶狠狠地想:好吧,威严又俊美的法老王,希多尔?图塔伊什那什,你最好有事!如果你敢对我和阿伯尼爷爷做些什么,但凡你没在那之后杀了我……我还记得一硫二硝三木炭是怎么做的,它会把你炸上天!我用一个现代人的尊严保证你绝对会后悔惹上我这个大麻烦!
不过很不幸的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却是只排骨精,赫因这回失算了,他被按在掺了葡萄酒的温水里洗干净,然后捆得结结实实又被堵上了嘴丢在了王宫的床榻上,而一帮侍女捂着嘴窃笑着放下帷幔就消失在了他眼前。
赫因瞳孔地震,这这这!不怪他自恋一回,这步骤怎么感觉是要睡他啊!
啊这……赫因一时间有些大脑宕机——希多尔?图塔伊什那什作为法老王自然是一位名人,这也就表示他的生平和感情经历都是公开透明的。
而众所周知,这位年近二十五岁,放在埃及普通人身上已经儿女满地跑的古埃及法老王,他满脑子只有打仗,后宫的草如果没有人定期打理恐怕已经长满了。
是的,就连床伴都没有过一个,无论男女。
这么一看,法老王似乎是个好战的暴力狂啊!
想到这里,赫因有些后知后觉的畏怯——那些侍女就把他捆了丢在这里,也不知道法老王知不知道这件事。如果不知道,会不会一长矛捅死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