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黄药师(1/1)
刀仔的目光再次落在大个子身上。
“骨头硬是个好事,但就是不知道脑子是否活泛?”
“不开单也行,不给家里打电话也行,就看你有没有胆量!”
大个子冷哼一声:“老子是二炮的炮兵,你说我有没有胆量?”
“那就证明一下。”
刀仔从腰间拔出一把银光闪闪的柳叶刀,指了指一个戴眼镜的胖猪仔。
“杀了他!”
“杀了他,你就可以成为海通公司的打手了。以你的体格,估计很快就会受到高总的赏识。”
胖猪仔吓得跪倒在地求饶:“刀哥饶命,我一定会努力开单,我让家里打钱,实在不行,卖我一个腰子也行……”
刀仔露出鄙夷的笑容:“老子最讨厌胖子,要不是看在花了三万块钱的份上,老子一刀捅死你!”
大个子双眼冒火,高声道:“别为难他了,你要杀就杀我吧!我张兵既不搞诈骗,也不给家里打电话,更不会杀人!”
“我就喜欢收拾骨头硬的。”
刀仔一挥手,“把他押到水牢关一天,明天上午老子当着高总的面调教他。”
“走!”
立即有三个马仔上前,拿着手枪抵住了大个子的后背。
大个子虽然魁梧结实,但功夫再高也怕菜刀,更何况面对着黑洞洞的枪口。
只能被押解着进了二道门。
一直站在旁边看戏的李渔立即尾随而入。
这个人体格魁梧,一身正气,骨头硬,不怕死,而且还当过兵,如果能够笼络到手下,将来肯定是个好帮手。
所以,李渔打算设法把他救出来。
在大个子被押走之后,刀仔又把其他猪仔收拾了一顿。
要么用棒球棍一顿乱砸,要么就用电警棍一阵乱捅,直到猪仔们纷纷求饶,这才将他们押解进了二道门,驱赶着前往宿舍。
园区的水牢位于西北角,就是一个臭水沟。
人还没走到跟前,远远的就能闻到酸臭味。
水沟里长满了青苔,苍蝇蚊子漫天飞舞。
被惩罚关水牢的猪仔每人一个笼子,高度只有一米六。
不要说张兵将近一米九的大块头,就是一米七的人在里面也直不起腰。
而污水的深度大约一米二左右,人在里面又不能蹲下。
所以大部分人只能在里面弯着身子,时间久了能够把人折磨的发疯。
这臭水沟里不仅蚊子苍蝇多,而且有数不清的细菌,如果身上有伤口,在里面关上一天,基本半只脚就踏进了鬼门关。
刀仔之所以没用棍棒对付张兵,并非他大发慈悲。
而是觉得把张兵这么大的块头关进水牢更残忍,更能折磨他的意志。
“进去!”
马仔们打开水牢,用脚在张兵的屁股上踹了一脚。
张兵瞄了下对方的三把手枪,最终松开了紧握的拳头,“噗通”一声跳进了污水之中。
一阵“叮当”响,马仔们把水牢上了锁,然后扬长而去。
李渔站在岸上,把水牢的位置默默记在心里。
现在还是晌午,救人太危险。
必须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再动手,绝不能操之过急。
张兵进了水牢后,才发现旁边还关了一个满身污秽,年龄将近六十岁的人。
只见他精神萎靡,眼皮浮肿,气息奄奄,看样子至少被关了两三天。
“大叔,你这么大年纪了,怎么也被骗进了园区?”
看到有人被关了进来,这人方才睁开眼睛,有气无力的道:“我不是被骗来的。”
“那你是怎么被关在这里的?”
“唉……说来我黄药师该着这一劫。”
“大叔你叫黄药师?”
虽然身处险境,张兵却也哑然失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您老身怀绝技,弹指神通出神入化,掌剑双绝,怎么会被诈骗分子关进了水牢?”
“去、去、去……我老人家被关了三天,一口饭也没吃,快要饿死了,哪里有闲工夫跟你开玩笑。”
黄药师叹息一声介绍道:“我是个中医,云南人。我在山上采药的时候迷了路,傍晚遇见了一伙偷渡分子,被他们强行抓到了缅北。”
“这帮混蛋!”
张兵气得咬牙切齿,“不仅骗人,竟然还搞绑架,我真是恨不得用大炮把他们的园区轰一个稀巴烂!”
“唉!”
黄药师叹息一声,“这帮人比日本鬼子还要坏,吃人不吐骨头。”
“我这么大年纪了,打字慢不会聊天,上哪里给他们骗钱?”
“没办法,只好让家里人交赎金,前前后后交了将近两百万,被转卖了三个园区,还是没法获得自由。”
“真他妈的杂碎!”
张兵气的使劲摇晃笼子,仿佛暴怒的狮子,“他们要是这样骗我,我就算死也要拉上两个垫背的。”
“年轻人,你体格确实够好,但他们有枪。”
“唉……”
张兵无奈的叹息一声,只好弓着身子,靠在牢笼上。
黄药师继续诉说自己的遭遇:“我被转卖到海通后,家里往这边交了四十万的赎金,基本上被榨干了。”
“按理说,我不会被关水牢。但前几天有个湖北籍的组长私吞钱,被查出来打断了腿。”
“这个小组长对我还算关照,我一时心软,用木板帮这组长固定了下断腿。惹怒了高善仁,就逼我再跟家里要钱。”
“我就一个普通的中医,又不是开银行的。家里能借的都借遍了,最后就凑了两万块钱,这帮混蛋就把我关进了水牢。”
李渔站在岸上默默的听着,感觉这个黄药师也可以收为己用。
老中医,还有一颗感恩图报的心,将来到了自己手下也能有用武之地。
黄药师说完了自己的遭遇,又问张兵:“小伙子,你叫啥名字,哪里人?”
“俺叫张兵,你喊我大兵就行。”
尽管身处水牢,张兵对黄药师依然很尊敬,“俺老家鲁省林沂的。”
“我看你走路的姿势像是当过兵,怎么还会被骗进了诈骗公司?”
张兵再次叹息一声:“别提了。”
“半月前跟着表哥来泰国收债,被人下了迷药,弄到了缅甸。我表哥也不知道被弄到哪里去了,死活未知。”
“你被转卖过几个园区?”黄药师问。
“一个。”
张兵不假思索的道,“在上个园区天天挨电棍,手指甲也被掀掉了七八个,关了三天水牢。”
“但我大兵天生硬骨头,我就算死也不会诈骗同胞,我也不会跟家里要钱,我娃才上初一,哪里有钱给这些畜生!”
“再说了,就像大叔你,都交了两百万赎金,他们还是不放人。”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黄药师有气无力的道:“小伙子啊,你听我一句劝,有骨气是好事。但须知大丈夫能屈能伸,你还是先保住命,再找机会逃跑才是明智之举。”
“我不骗。”
张兵坚定的道,“我是个军人,头可断血可流,我要是诈骗了同胞就有了污点。”
听了两人的对话,蹲在岸上的李渔不由得肃然起敬。
“不管说啥,今天晚上,我李渔都要把你们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