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世界会变好的不是吗？”（1/1）
天光微亮。
程予湫离开后，季誉霖接到消息。
“季哥，蒋平那小子跑了。”
“什么，跑了？怎么回事，你们他妈的看着他跑的，都能把人给跟丢。”季誉霖发火。
“不是，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本来人跟着好好的，就他突然躲在一棵大树下，等我们过去后，人就跟凭空消失一样。”
“我们在周围搜寻了很久，也没找到。”
季誉霖：“那现在车里的那两人呢？还有那个行凶的人。”
唐崇文：“在警局里，厉队在审判。”
“行。”
“炎涯山里，就是一片荒郊野外的地。蒋平在水里折腾那么久，根本不可能有力气跑那么远，说不定掉到哪些个抓野生动物的洞里。”季誉霖分析道。
“你们等会再去一趟，多观察下地上，树上，像山的洞口，还有水里都给我仔细看看。”
“我去码头那里调监控看有没有从其他地方溜走了。”
“收到，季哥。”
这一整夜，季誉霖都没有合过眼，他早就习惯了。
裴许尚来接他走后，车向前行驶着，那片像是被墨汁渲染过的黑夜开始慢慢放光。
来到码头后，海风刮得猛烈，像一群群海上猛兽暴虐似的向着岸边搬运的务工们扑面而来，让人不停打寒颤。
一番折腾下来，遗憾的是两个人并没有在这里发现什么问题。
裴许尚姿态懒散地站在路灯下，一身黑色的短袖松松垮垮地搭配着宽松牛仔裤，脖子上挂着的项链是一个星星的款式，那是他挚爱之人曾送给他的礼物，她走后也一直都戴在身上。
她说：“我希望裴许尚像星辰一样闪闪发光。”
没人知道他臭屁又混不吝，潇潇洒洒的外表下藏着的一颗真诚的内心。
季誉霖本来湿透的校服，一下子就像是烘干了一般，他把校服袖子挽起来到肩上，裤脚也扎起来，乌黑的头发在海风的吹拂下纷纷扬扬。
他乌黑的眸子隐匿在长长的碎发下，昏黄的灯光下落下两个少年的影子。
“阿霖，你说我们能拨开这层层云雾吗？”
“会的，真相终会浮出水面。”
季誉霖看向远方振振有词：“我始终坚信邪不胜正，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一定要把这些作恶之人全部一一揪出来。”
“我陪你一起。”裴许尚拍了拍他的肩膀。
季誉霖与他相视而笑。
*
灯光之下，海川市公安局忙得不可开交，厉敬腾在审讯室里不停地来回踱步。
一个噩耗传来了。
“腾哥，蒋平死了。”齐骁传来话，莽莽撞撞地跑过来，头上还流着大把的汗水。
“死了，怎么回事，在哪里发现的？”
“海川大桥的炎涯洞里。”
“上面派人第一次去找没找到人，第二次去找，就发现了他的尸体。”
厉敬腾紧紧地皱起眉头，眯了眯眼：“送去尸检了吗？”
“送去了。”
“我们发现的时候，蒋平貌似是吸毒导致的窒息而死。”齐骁坦然道。
厉敬腾拍了拍额头，有些泄气：“现在这样就死无对证了。”
“不过现在还不能妄自下定论。等下老金的法医鉴定报告。”
裴许尚和季誉霖也在第一时间接受到消息。
“阿霖，蒋平死了。”
裴许尚：“崇文说，发现的时候口吐白沫，看起来是吸食大量毒品窒息身亡。你当时和他接触过，他有什么反应吗？”
“他在网吧的时候就已经吸食了，但是不至于过量，因为他在水里的时候，意识还是比较清醒的。我觉得他的死还是很有可能是他杀。”
“网吧那边怎么样？”季誉霖发问。
“目前已经查封了，他们那里表面是个开黑的网吧，实际上也是个卖淫嫖娼的声色场所。”
“对那些经常性去那个网吧的人，全部拘留，也做了详细调查。”
“那些个小孩呢？”
“批评教育了一顿呗，我听说厉敬腾头都要大了。”裴许尚乐呵一声。
“你负责冲锋陷阵，烂摊子全给他收拾了，他头能不大。”季誉霖附和。
“奥，还有，那个网吧的女主人叫楚蕊，自从辍学后开始堕落，走投无路了和一伙人开了那间网吧，尽干些违法犯罪的事。”
“楚蕊？就是那个和蒋平一起逃的女人。”
“没错，还有那个老板就是她的合伙人，叫郭德。”
“他们有审出什么？”
裴许尚：“啥也没有，他们都说只是来赚钱的，对蒋平的信息和经历一概不知，之所以跑是因为害怕那些龌龊事被发现。”
“大黄蜂呢？他为什么要杀蒋平，还有你说不会除了大黄蜂还有一个也是他们的人，两人一起合伙谋杀。”季誉霖着急地想要一个答案。
“他说蒋平在他那里赌钱不还，没真想杀他，就是想逼迫他还钱，他也没想到事情这么严重。”
“不过这大黄蜂好像是没再贩毒了，和一社会道上混的大哥开了个赌场。”
“我们也找不到直接证据证明他当年和老陀罗的犯罪过往，定不了他的罪，现在也只能判个故意伤害人罪。”
“赌场，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那个地方。”季誉霖气愤道。
“你知道吗？我看见大黄蜂的时候，我就想起我和我父亲当年的事，我救下他的时候，我才突然清醒过来。”
“我他妈救的是一个杀人凶手，一个犯罪分子，一个吸毒贩毒的马仔。”
“现在好了，还把蒋平这条线给拆了。”
“哎，这个案件到头来还是一头雾水。”季誉霖无奈道，自责和愤恨，各种仇恨的情绪交织在一起。
“谁说这条线拆了，蒋平虽然死了，但是我们可以顺着他的这条线去查查他的过往和经历还有接触的人，这些都和他的死亡真相有关联，总能查到些什么的。”
“阿霖，别气馁了！”
季誉霖疲惫不堪地喘息……
他回家睡觉的时候，准备走进房间的的刹那，裴许尚在后边叫住他：“阿霖，别让仇恨蒙蔽了双眼，别失去人性的理智，你是真诚而善良的人，这一点不是什么糟糕的东西。”
“世界会变好的不是吗？”
季誉霖回头浅笑：“那阿尚，什么时候也能坦然地面对自己的过去呢？”
见裴许尚沉默不语，他摆着手朝房间走去：“晚安，累了，都好好睡一觉。”
“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们去做呢。”
…………
几天后得到消息。
“法医鉴定报告出来了，蒋平的确是吸食过量毒品毒发身亡。”
这场闹得满城风雨的案件因为上级领导的压力，也暂时以蒋平之死而草草结案来安抚海川市的人心惶惶。
但是现在依旧没有直接证据证明蒋平是这起案件的杀人凶手以及这背后的千丝万缕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