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拍马屁拍到马蹄子（1/1）
萧银也没等莱恩德，对司机丢下一句“回家”就闭上眼假寐起来。出了大门起，她脸上的怒气就收的干干净净，全被压进心里。
这条项链对她来说确实重要，她心心念念惦记那么多年，其中意义非凡。本就抱着必得的心态来找叶更春，猛地和她说这项链有可能会转赠她人，她怎么能轻易接受！
但她心里也清楚，她不能将错误全部归结于叶更春，是自己当初设下奖励时太草率没有料想到会有被中途截胡这种可能。
“等会儿你去买点补品送去温暖医院。”
“是，小姐。”
既然是自己的疏忽，那就当做游戏难度升级好了。
从医院回来宋言树看起来心情不错，后来的日子，对萧银也更是言听计从。
可惜，他那张脸还是没什么表情，话也少。
面对萧银也的调戏，他总是面无表情的红了脸。
从颜色上看她觉得自己已经打动宋言树了，但从表情上看还没有。
在又一次宋言树提出想去看望他爷爷时，萧银也头上的灯泡亮了！
随即，萧银也去了温暖医院，提着医院准备好的水果，敲响了宋言树爷爷的病房门。
宋言树听见敲门声还以为是来例行检查的工作人员，他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被举到面前的牛皮纸袋，纸袋被推到他怀中，藏身在后方的狐狸也露出了真面目。
是笑晏晏的萧银也，他低声问，“你怎么来了？”
萧银也学着宋言树低声回答，“金丝雀先生，在病房里主人就不和你计较了。”
说完就从宋言树身侧钻进了病房，听着萧银也甜甜的喊着“爷爷”，宋言树有些担心她会不会说些不该说的。
温暖医院不对外接诊，病房里设施一应俱全，宋爷爷甚至在病房里设了神龛。
烟雾缭绕间，宋爷爷正坐在餐桌边吃饭，菜品色香味俱全，一看就不是出自宋言树之手。
“爷爷，这病房您住的还习惯吗？您这是吃的什么呀，看着真不错。”
“爷爷，一段时间没见，您怎么瘦了那么多呀？是不是阿树没有好好照顾你？”
......
一脸关切的少女连珠炮弹似的提问，拉着精神头好了许多的老人嘘寒问暖，哄得他喜笑颜开。
宋言树本就寡言，此时更是一言不发的闷头用餐，只有听见“阿树”才会皱皱眉头。
“银银啊，小树说这病房是托了你家里的关系呀？会不会太为难？”
偷听着两人谈话的宋言树有些紧张，害怕萧银也说的和自己讲述的对不上，引得爷爷担心。
“爷爷不为难的，这家医院就是我家的，阿树在学校就帮了我很多，现在还成了我的家庭教师，我们算是互帮互助。”
宋言树暗暗松了口气，和自己说的大差不差。他抬眼看向爷爷，却注意到爷爷眼中的别样的情绪。
“爷爷，您的毛笔字写得真不错啊。”萧银也注意到没有摆放餐点的另一半餐桌上散落不少宣纸，上面都写着“平安”，每一张都笔走龙蛇、苍劲有力。
“爷爷您不写些别的吗？我下次可以给您带些书法作品集锦，相信您会感兴趣的。”
老人笑着连连应好。
萧银也觉得自己拍马屁拍得非常到位，宋爷爷也被哄得眉开眼笑，可谓宾主尽欢。
虽然宋言树看不出来欢不欢，但主人觉得好那就是真的好。
宋爷爷的身体还没恢复彻底，精力总是不足，太阳还没下山就早早吃了晚餐睡去。
萧银也陪着用餐前还被塞了三支线香拜了神龛，说是能心想事成。
宋言树觉得这是迷信，忙前忙后的准备餐具、整理老爷子的衣物，就是不一起进香。
萧银也倒觉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在心里许愿宋言树赶紧爱上她！最好爱的要死要活，爱的离了她就活不了！
宋言树不知道萧银也许下的甜蜜诅咒，在回半山的车上还为萧银也没有说出他们的真实关系而道谢。
少女升起前座的隔板，故技重施靠近冷着脸的少年。
不顾他看向车窗外霓虹的闪躲，倚靠在他僵硬的身上。
“不用谢，讨爷爷欢心是我自愿的。”她靠的更近，呼出的热气吻上少年的耳廓，染得通红。
她轻声问，“爷爷开心了你就开心，那主人今天讨得金丝雀先生欢心了嘛？”
宋言树喉结动了动，轻轻“嗯”了一声。
不知为何，明明是羞耻又带着驯服意味的词汇，却不再那么难以接受，或许是这段日子习惯了，反而......有些别样的旖旎。
萧银也正想再调戏调戏宋言树，却不想车子一个急转将她狠狠砸向另一侧，就在她闭着眼等待疼痛到来的那刻，一双手先一步扶住了她。
“小心。”
宋言树扶正萧银也后将后座的安全带扣在她身上，然后挪开位置躲得远远的，只有未消退的热意证明刚刚不是一场虚幻。
萧银也见好就收没再靠近，复制宋言树之前的动作，一言不发转过头欣赏闪过的繁华，就在她以为将一路安静回到半山时，宋言树竟然主动开口说话了。
“下次，不用带书法集锦给爷爷。他......不识字。”
他安静了片刻，接着说，
“爷爷只会写平安两个字，或许对他来说也可以当做两个图形。他收养我之后，光靠拾荒很难维持生计，所以他还会接些别的散活儿。”
“串珠子，编手绳......只可惜还是不够我上初中的书费。”
宋言树想起从前的日子，单价几分几角的珠子滚过破旧房屋里跳动的火苗、寒夜里的哈欠、熬坏的眼睛，最终都变成他书袋里的本子和铅笔。
他停住了。
“后来呢？”萧银也转过头轻声问。
“后来？……后来爷爷拾荒的时候遇见了一个人，接了做平安福的活儿。比那些手工赚的多些，他就开始让我一笔一划教他写‘平安’。”
“最初，爷爷写得实在难看，平安福总是被退回来，他就拿着短的都握不住的铅笔，在捡回来的纸板上练字。练着练着，就写得这么好了。”
“从此之后，爷爷就特别信仰神佛，他说是平安福让我上了初中，也让我们平安度过了那个严冬。那堆退回来的平安福，被爷爷缝在一起成了个娃娃。那是我长那么大，唯一一个属于我的新玩具。”
可惜已经被上门要债的人毁坏了。
他脸上因为回忆而昙花一现的笑淡去，又变成平时那副平淡的模样。
萧银也看着宋言树，光斑掠过他一闪而过的笑，真好看。
她忍不住伸手在他脸上摸了摸，没有了笑，也没有湿意。
明明过得那么苦，为什么要笑呢？。
苦涩的土壤又为什么会开出惊艳的花呢？
她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