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不凡（1/1）
少妇脸色发白，身子虚弱，跨过门槛，径直走向灵堂，担忧的看着跪在灵堂前，头绑白巾，身披麻衣的男人。
“田玉，你没事吧，要不你去休息休息吧，换我来为爸守灵。”
男人跪在那儿，沉默了会儿，宛若睡着了，接着嗓音沙哑的回答道。
“没事的，不用，爸就我一个儿子，我走了他自个儿会不认路的。”
少妇担忧的看着他，想要说些什么，却略带哭腔，欲言又止。
“田玉……我……”
男人跪在地上，又沉默了一会，手往上抹了抹，接着回头看向少妇，眼圈微微红肿，眼球布满血丝。
“没事的，如烟，你回去吧，你刚生完孩子，多休息。”
“这里有我，放心吧，没人会说你什么的……”
紧接着，男人说完又转身，低头默哀。
……
七天后。
是出殡的日子。
男人头戴白巾，身披麻衣，跪的笔直，看着红木棺材上立着的黑白照片，里面是老人昔日的容颜。
后面少妇也是披麻戴孝。
不一会，迎面走来一个中年汉子，他就是王刚，王刚身边还有一个瘸子，他也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
王刚看着瘸子走路有点慢，先一步走向前对着苏田玉说道。
“田玉小子，瘸子懂点行，我叫他来帮忙照应照应嗷。”
男人回头看了瘸子一眼，冲他露出感谢的笑容，只不过脸上尽显苍白憔悴。
瘸子冲男人点了点头，没说什么，紧接着，翻箱捣鼓着什么，拿起了一根柳条，沾了沾水，振振有词围着棺材转了几圈。
就这样来回重复了几次后。
等到管事儿的人打了个电话，大声喊了声。
“出发！”
众人这才收拾出发。
前方一辆小车缓慢行驶，后面的人手里举着白花，写着大大的“奠”；再后面紧跟棺材，六人高抬；再往后就是男人和少妇他们，排着长龙大队，跟上的都是穿着黑衣的村民。
因为老村长只有男人这么一个儿子，所以披麻者只有男人和少妇，后面白衣者都是村民充数，不让外人看来这么孤寡。
而紧跟在后面白衣的村民都是一些老阿婆，边走边窸窸窣窣的再说什么。
少妇依稀能听到身后传来几句话。
“孩子……发光……灾厄……克死……”
“会笑……灾难……老村长……田玉好好的……”
不过才朦胧间的只言片语，顷刻便被漫天纸钱和铜锣唢呐声音盖过。
少妇虽然听不完整，但还是猜出了大概，毕竟是在农村里，多的是闲言碎语，她虽然心里愤懑不平，护子心切，奈何这是出殡，前面紧跟着队形的男人一言不发。
少妇只好按捺下冲动。
很快，出殡的队伍走着特殊的线路就上了大青山的山坡，目之所及，一辆小巴士正停在那儿，上面还挂着牌儿。
“火化殡葬”
紧接着，管事儿的手一挥，后面的唢呐铜锣齐鸣震天，披着白衣的老妇人也开始哭声震天。
男人少妇跪在地上也哭声震天。
纸钱死命的撒。
连司机也下来递了根烟，抹了把眼泪。
随后，他们一起上了殡葬车，在一阵丧乐中载着棺材渐渐远去。
……
十天后。
大青山窦定村。
少妇抱着孩子正摇来摇去，把孩子逗得哈哈大笑。
只见孩子此时已经眉眼清晰，一对铜铃般的大眼睛看的格外精神。
嘴里一直喊着。
“豆丁……豆丁……”
少妇也被小孩逗得合不拢嘴。
“好好好，我们确实是在窦定村呢，宝宝真聪明……”
小孩儿似乎对少妇的回答不满意，皱着眉头，还是喊着。
“豆丁……豆丁……”
少妇有些疑惑，聪慧的小孩出生半个月能牙牙学语很正常，但是看他却还能传达一些微妙的情绪。
难不成，他是想叫这个名字？
于是少妇接着说道。
“那以后你的小名就叫豆丁好了？”
“豆丁豆丁？”
少妇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指头伸进小孩的脖颈挠呀挠。
逗得小孩开心的咔咔笑。
这时，门突然被粗暴的推开，伴随着一阵玻璃瓶的响声。
少妇被这一声响突然吓到。
紧接着将小孩抱进了摇篮，自己则端起铁锅，蹑手蹑脚的往外查看。
随即看到男人正醉醺醺的倒在了门口，口水顺着嘴角流到了地面，嘴里胡言乱语。
“好好好……额……我儿子是灾星……”
“好好好……好好好……”
少妇见状连忙扔下铁锅，快步跑向男人将其扶起。
铁锅掉地上的声音瞬间惊到了孩子，孩子在房里哇哇大哭。
少妇依然还是跑向了男人身旁。
“田玉……你……你怎么喝这么多呀？今天又去应酬了吗？”
“快……哈……起来……好重！”
少妇深吸一口气，架着男人就要往里走。
男人挣扎着站了起来，手推搡着大喊道。
“我没醉……”
“我……我……我要清醒一下……”
紧接着，他跌跌撞撞的走回了屋子。
重重的关上了房门，房门上贴的白纸应声飘落。
只留下少妇收拾这一片狼藉。
……
一个月后。
大青山窦定村。
少妇披着床单，晾晒衣服。
远处的小孩儿正步履蹒跚，慢慢扶墙走路。
边走嘴里一边喊着。
“我……豆丁……嘻嘻……”
“妈妈……豆丁……好看……嘻嘻……”
少妇回眸一笑，看着自家小孩如此聪慧，顿时笑颜如花。
“豆丁真棒……已经学会走路了呀……”
“快走过来妈妈这儿，妈妈给你mua~”
说着少妇还俏皮的眨眨眼睛，眼角的泪痣配上白皙精致的容颜，在阳光下，竟如此迷人。
小孩儿听完很开心，对妈妈的夸奖似乎很受用。
两手一合，边鼓掌边走路。
不过似乎因为太激动，没有扶墙，才没走几步，便不平衡的摔倒了，纸尿裤也沾了一地的灰。
小孩儿瞬间就委屈了，两眼泪汪汪，看的好不惹人生怜。
少妇连忙放下手中的活儿，跑向豆丁，却因太急，被泥土缝里卡着的石头绊倒。
豆丁一声大喊。
“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