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论剑（1/1）

今日已连战两场，虽然主动要求继续打，但为了体现公平，官员们还是要求隔日再战。

戴着面具，顶着桃花小仙名号的楚牧，只得先悄然回到住处。

刚好是晚饭时间，取下面具，一进后院便闻到诱人的酒菜香味。

老树下的石桌前，一身青衫，头戴儒帽的老儒生正在自斟自饮，悠然自得。

“回来啦，要不要一起喝一杯？”老儒生微笑道。

“好。”楚牧也不推辞，走过去在石凳上坐下。

老儒生给楚牧倒了杯酒，递过来后，却是叹了口气。

“为何叹气？”楚牧好奇道。

老儒生面带苦涩，“这世上有许多未可知之事，既令人好奇，又令人头疼啊。”

说完，抬头看了看那树杈，上面却并无那只黄雀。

楚牧不解，抿了一小口酒，笑道：“何事令人头疼？可否说来听听？”

“太多了，就比如你吧，你的剑法太特别了，特别到我完全看不懂，简直不可思议。”老儒生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楚牧故作惊讶，“老先生偷看过我练剑啊？这可是学武者最忌讳的事哦，你得付钱才行，付很多钱！”

老儒生闻言微微一笑，“我一个穷书生，不算是武者，不小心看了一下，不算犯忌讳吧？话说你每日半夜练剑，是怕人看到吗？”

楚牧故作神秘道：“是啊，剑法乃杀人之技，岂可轻易外露，不小心看了一下，也得付钱。”

“哈哈，”老儒生点头，“好，不过老夫虽是穷书生，却也对剑道略懂一二，你的剑既无招式又无剑意，怕是杀不了人吧？既然杀不了人，那也不算好剑法，也就不用付钱了。”

楚牧微笑，“没有招式就不能杀人？招式的用处是什么？”

“出其不意，杀敌不备，久练成技，能人而不能......招式的用处那可太多了......”

楚牧摇头，“无论多精妙的招式，都是固定的样式，敌人一旦知道，必有破解之法，且要用招式就必然浪费时机，在我看来，其实是画蛇添足。”

“画蛇添足？”老儒生大笑，明显觉得这说法无知而狂妄，“没有招式，那你如何杀敌？”

“很简单啊，直击要害。”

“如何直击要害？”

“很简单，他慢我就快，他退我就进，他躲我就跟，或刺，或劈，或挑，或挡，或反弹，或借力，总之根据形势，用最快最有效的方式击杀对手就行了，不需要摆任何多余的姿势。”

老儒生闻言脸色微惊，他经常与人论剑，其中不乏顶尖高手，但楚牧这个说法，却是头一次听到。

虽然觉得新奇，但细思之后，却又觉得似乎不无道理。

“那既然没有招式，你又练些什么呢？”老儒生似乎依旧不太明白。

“练基础能力啊，比如预判能力，控剑能力，躲闪能力，跳跃能力，反应速度，敏捷性等等，但就是没有招式，在我看来，战局千变万化，一切全凭临场发挥是最有效的。”楚牧道。

“这样可行？有实战试过吗？”老儒生面带疑惑。

楚牧点头：“常常一击而杀。”

“一击而杀？”老儒生一脸骇然，顿时陷入深思。

片刻后，他微微点头：“我似乎懂了，你并非没有招式，而只是没有固定招式，换言之，你的招式临场而定，变化多端，无穷无尽，这当真是妙哉啊。”

“所以你没有剑意也是这个原因？”

“剑意？”楚牧面有疑惑，“何为剑意？”

“御剑之意啊，比如以攻为守，或以守为攻，出剑既杀技无血不归，以快制胜，藏拙于巧，以一剑化万剑，或归万剑于一剑，这些都是剑意的一种，更高端的剑意，甚至无法用言语来描述。”

“可你的剑却似乎没有任何剑意。”

“怎么说呢，”楚牧想了想道：“我不懂什么剑意，在我看来，我的意便是剑意。”

“你的意便是剑意？”老儒生一脸骇然，“所以你这么年轻，竟已经到了随心所欲之境界？”

这个说法，他只在曾经的剑圣月不斩那听到过，不过现在境界已跌落许多的月不斩，只怕已做不到随心所欲而出剑了。

实事上，楚牧的境界离剑圣还差了太远，能做到随心所欲而出剑，只因灵种之牙乃是有生命的灵物，且与他心灵相通，这岂是没有生命力的飞剑所能比的。

别人需要以灵力来控剑，他却只需想就行了，想怎么出剑，想打哪里，灵种之牙便会自行攻击，无需操控。

他的真气和灵力只需要用来增强杀伤力即可。

老儒生并不知道其中内情，加上世间只有一小部分人能操控飞剑，能随心所欲控剑者更是少之又少，所以才会这么惊讶。

见对方沉思，楚牧笑道：“老先生该付钱了吧？”

老儒生微微颔首，“今日小友一番话，令老夫受益颇多，来而不往非礼也，小友有何疑问也尽可以提，老夫知无不答。”

“这意思是不想给钱，但可以回答我一些问题？”

“行吧，行吧,瞅你也不像有钱人的样子，看在请我喝酒的份儿上，就不跟你计较了。”

老儒生闻言，连忙拱手一礼，一脸庄重道：“如此，那多谢小友了！”

楚牧暗自一笑，这老头还真逗，开个玩笑似乎当真的，果然是个书呆子啊。

于是一脸神秘道：“老先生可知，有没有办法能让人瞬间出现或者瞬间消失？”

“有啊，”老儒生想都没想就道：“修为到了某个程度，就能一跃数里，跟你说的也差不多了。”

“我是说修为没到那个程度，有没有办法？”

老儒生略一沉默后，微微一笑，“这个通常来说是没有办法的，不过，老夫例外。”

楚牧大喜，“所以你有办法？”

老儒生点头，但又好奇道：“你为何想瞬间出现或者瞬间消失？”

楚牧一笑，“试想一下，万人瞩目的会场，我一闪而至，那是何等的帅气？”

老儒生：.......

这一晚，老儒生似乎想明白了一直不明白的某个道理。

就在夜半之时，正在房内打坐的他，身上突然金光大闪，灵气爆涨，连时空都在这一刻凝固。

卡了十五年的境界终于突破。

“楚牧小友，老夫要好好谢谢你，今夜若不与你论剑，老夫还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堪破道理，成功破境。”老儒生轻声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