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死里逃生，悲欢离合（1/1）
异变的信息直至发布的第五天才被好事者从信息漩涡中挖出。
超前的推理在幸存者之间引起了轩然大波，异变以及感染的危机这才受到足够关注。
“再查！给我使劲查！”中年男人拍桌而起，鬓发竟是一夜之间白了许多。
“头，将近1/4的信号塔现在我们都联系不上，而且现在什么情况你也知道，能不能联系的上人都不好说，再查只能看运气了，还有卫星系统的权限上面到底怎么说啊。”
男人皱着眉偏过头去，秦喆明白这事又被驳回了。
他语气缓和许多了：“既然有办法提前发信息警示，肯定会具备联系能力，继续查。”
他们已经按匿名信息上的提议开始着手建设幸存者基地。
但异化是全球性的危机，并非几天就能解决。
人找不出来，一方面他们对异化毫无头绪；另一方面，也难以服众。
难道上面问起来时候，就让他说“我都是按照佚名说的去做”？
“爸。”
男人走过办公桌，拍拍徐襄裕肩膀，“想去就去吧，只是，万事小心。”
“放心。”
混乱环境早就孕育出徐襄裕迅速的成长。
头顶的灯光晃晃悠悠，明晃晃地冲击神经，耳边吵吵嚷嚷，声音嘈杂。
头脑昏涨，额头上还粘呼呼的，不知是汗水，还是凝固的血液。
景徜霄眨着干涩的眼睛，没有立马起身，而先听着屋内的动静。
恶臭腐烂的气息，阴暗潮湿的味道下是肮脏的交易。
是个黑赌场。
你们猜，这种时候会赌什么呢？
大抵，也就赌钱、赌物资、赌命，赌瘾君子的那些东西。
随着重重的铁门开启声。
场内猛然爆发出一阵欢呼，口哨声，伴随恶毒的狂笑。
“嘿嘿，这小白脸，长的倒是细皮嫩肉，你说他能撑上多久呢？”
“两分钟，封顶了。”秃头兜里掏出三盒烟，拍在桌上。
“嘿，我看他面相，命硬，我赌五分钟。”
“桀桀桀……”麻子咧着嘴怪笑起来，“长的再好又怎样，小嫩肉肯定要被撕作一块一块的，啃到最后骨头也不剩。”
炸裂的下水沟气味熏得青年窒息，再不起来，怕是连命都要没了。
他四肢有些麻木，慢慢爬起来，先活动了下关节。
观众的注意力却是完全不在表演者身上，没人在意青年在底下晃悠着做什么。
他咳出口带血的痰——爆炸的安全气囊伤到肋骨了。
景徜霄这下子看清了，铁笼里关的三只尸犬。
猩红的眼珠突兀地挂在眼眶外，褐色的血水顺着嘴角不断流下，它们身上伤口极为密集。
驱虫扭动着享受血肉，苍蝇绕着笼子打转。
它们急切地想要冲出笼子，想要进食眼前的活的血肉。
狗的体格可真够大的，为了玩点笼中斗，赌徒们还专门找了名贵猎犬来感染。
战斗场地下陷于观看台，大概小型的比赛篮球场大小，再往上，围着半米高的铁网，来保护观看者的安全。
青年眼神阴沉，上眼睑压的很低，厌恶地打量围观的人，嘴角不不经擎着抹冷笑。
对于这类娱乐至死的堕落者，他向来看不起。
更别提在台上扭成麻花、疯疯癫癫、神志不清，就知道瞎起哄的那些家伙。
绝对是喝多了酒精，或者给自己喂了什么禁忌药物。
景徜霄暂时收敛了嘲讽的心思，环视场地周围。
本就是个废墟一样的地下操场，如今被改造成用来地下赌博的场所，武器什么的还是很容易找到的。
打斗开始了。
他不幸成为那荒谬的角斗士。
虽然现在他的确气喘吁吁，使不上力气。
但要是没出车祸的正常情况下，绝对不必如此耗力。
景徜霄就地取材，借铁管解决三只狗，竟是远不及预计的难度。
想来是病毒爆发时间还不算久，此时未经过进化，还没法完全利用好宿主的躯体。
最后的钢筋插在血肉模糊的脖颈，将其钉在软墙。
景徜霄解决完眼前的麻烦，皮肤上溢出细密的薄汗，内里却乏力发冷。
阴冷的地下赌场让人阵阵恶寒。
可惜他拿外套辅助防御，现在衣服完全被系死在狗头上，完全是不想穿了。
景徜霄身形忍不住摇晃，他不可避免地沾上恶臭的血肉，没忍住干呕。
角斗士与野兽两败俱伤，胜利者蜷缩在地，倒下了。
“看到没！”疤脸举着表和旁人炫耀，“我说了三分钟，就是三分钟。”
“切，没意思，算他命硬。得得得，都归你了，老鳖三。”
“滚，别挨老子，今儿心情好，不和你计较。”
“四眼鸡，去，把他抬休息室去。”裁判推了把低垂脑袋的眼镜。
“噢，噢，好。”人闻言把头抬起些，打开铁门，进去拽场地里的青年。
他路过尸狗的尸体，还打了个哆嗦。
“快些个，窝囊废，记得把人绑起来。”
“是，是。”他连连应答着。
景徜霄倒在地上，途径之处拖下一滩血迹。
一直到血液被地板尽数擦去。
眼镜走过拐角，这时候，赌徒们都在看台。
没人再看着他，也暂时没人和他颐指气使。他停住脚步。
景徜霄等了十来秒，随后男人放开他的裤腿，将人摔砸到地上。
他感受到男人气息近了。缓缓睁眼，那人逆光，成为一个瘦高的黑影。
他在脱皮带。
白色的两排大牙露出来了。
那人高举起皮带，神情扭曲。
下一刻，皮带直接朝地上的人抽去。
干，死变态。
景徜霄真的有些惊到了，他一秒也不耽搁，一下子弓起身子。
反拉住男人拖在地上的长裤裤腿，将人拽倒到地。
眼镜吃惊，倒是很快反应过来，想去裤兜掏匕首。
可惜没有机会再留给他。
他双手下意识抠着勒在脖子上的裤脚，渐渐没了呼吸。
景徜霄注意到他摸东西的小动作，知道肯定是背着偷摸藏了东西。
他把匕首拎出来，不过是把锈迹斑斑的水果刀。
啧，要是被扎了，会感染破伤风的吧。
景徜霄松手，刀落回男人身上。
他被抓进犯罪窝点。赌徒们想把囚犯们控制起来玩弄。
借着直觉，景徜霄朝外走去。
景徜霄误打误撞走进赃物收集间，带血迹的私人物品堆满地板。
他突然就意识到，先前有多少人在这里失去踪迹。
他的包也在，估计还等着人没了再来搜刮吧，他粗糙一模，竟也没发现丢了东西。
快到达户外，他看墙边倚靠着几桶燃油……
“靠！怎么这么多这里！”
罗钰抱着一大包裹狂奔，就普罗瑞手贱，一定要去保安室找器械，结果里面锁着的满满都是丧尸。
“快关门！关上！车呢，车呢？景徜霄呢？”
“诶，在那儿，他人呢？我车怎么烂了！”
“该死的，别管了，先上去再说。”
俩人把东西一股脑全扔在后座，普罗瑞率先跳上驾驶室。
左侧驾驶室车窗全碎了，安全带也系不了。
“滋……滋滋，这里是广播……”
出的问题不是一点大，汽车自带地图，整个位移，看来伤及核心了。
能开！
罗钰扒着门上来，系好安全带。
真是惊险万分，车刚发动，丧尸就破门而出，争先恐后冲过来。
黄色的沙尘在车后弥漫，将不远处的危机掩盖。
一波死里逃生，罗钰紧张地直咂嘴。
便利店物资极为分散，量也少，绕了一大圈才没拿多少，又碰上整屋丧尸。
这运气，也真是没谁了。
“诶，前面有车，怎么搞？”罗钰指着不远处一辆迷彩越野。
普罗瑞没当回事，“怕什么，先看看有没有车主，危险我们就绕过去。”
“大哥诶，这么高级的车，像会是普通人的？”
罗钰的坐骑这么一对比，立刻相形见绌。
普罗瑞坚信他们会有更好的车。
主要因为，前面的挡风玻璃都裂开了，他看着实在难受。
“看不清啊，有人吗里面？”车窗黑漆漆的，完全看不到里面。
普罗瑞笑嘻嘻，“好像没有，诶，没锁！”
“什么人！”车子还有人帮忙放哨，他注意动静，抖了抖，系上裤子，端着枪出来。
“路过的，我们这就走。”普罗瑞及时认怂。
晚了，突然冲出的人让罗钰挨了一拳。
原本要打在他胸上，但好在反应及时，被他拿手臂挡下了。
对方明显不止一人。
“砰。”
罗钰跳起来就跑，他震惊了，这些人怎么还有枪！
他角普罗瑞去开车，自己则先往反方向跑，好起诱骗敌人的作用。
本来就是俩人偷偷溜过来看看，不能暴露实力。
彭！
“嗷嗷嗷！”罗钰逃得很狼狈，突然又凄惨地嚎叫起来，差点被草绊倒。
他什么也不管了，突如其来的远程攻击让他前所未有地惊恐。
普罗瑞拉了他一把，俩人随及一起往车上跑。
铁皮挡去了大多远程攻击，后面的人无心追杀，致他们死地。
罗钰这才得以开始检查伤口。
好歹大学也是实践过急救包扎术，罗钰抱着胳膊，呼哧呼哧喘着气。
他咬紧牙关，扯了条布，在右臂胳膊上打上结。
没有纱布，就再拿纸按住伤口，好歹是止住了血。
血流量小下来，他小心翼翼把带血的纸放起来。
伤口很圆小小的，没有火药的灼伤。
便利店的酒精擦，拭伤口周围一圈。
普罗瑞带来的挖耳勺派了用场，罗钰先用打火机灼烧消毒，再试探进伤口，忍痛把弹子弄出来。
“是弹弓枪，拿来打鸟的。”
他眼眶通红，泪眼朦胧，痛的。
最后简单拿布和纸巾把伤口绑上。
罗钰感觉自己要虚脱，他胆子都要花光了。
右手颤颤巍巍的，使不上力气。
他难受地盯着前面的路，呆呆地流泪。
普罗瑞以为他在伤感悲欢离合，于是安慰道，“没事，我们沿路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