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一剑修（1/1）
"贱丫头，连本宫的女儿你也敢伤，简直是无法无天！”
“孽障，休要大逆不道！为父养你是为了让你报恩，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好，既然你急于求死，也罢，为父现在就成全你！”
“妹妹，别怪姐姐，谁叫你生来就是我的炉鼎呢？咱俩从出生起，就已经注定了今日的命运，你就好好上路吧，姐姐会记得你这份恩德，给你多烧些纸钱的！”
……
犹如魔咒一样的话语在她脑海中萦绕不散，她下意识的垂眸，颤抖着小手拨开衣衫，极不忍地瞧了一眼，胸口处的血液已经干涸，但是伤口并没有完全愈合，她能清晰的感觉到，胸腔里面空落落的。
这是一具没有心的躯体！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这么痛了。
她的确死了，然后穿越了，穿越到了这个和她同名却不同姓，叫褚月瞳的女孩身上。
她身上的伤全是拜那三只禽兽所赐！
他们拿鞭子抽打她，拿匕首刺她，拿毒药罐她，最后竟是......生生剜走了她的心！
…………
楚月瞳无声地哭了，她不敢相信，曾经温暖的家庭竟是恶魔的巢穴，他们养了她十五年，竟然是为了她的血，他们用她的血给慕容婉柔续命，最终在她长大后.....
这些都是原主的记忆，为什么她也如此感同身受，因为现在这具身体属于她了吗？
可是，这里不是古代吗？他们有这么强的医疗技术，还能做换心手术？
等等！
她为什么会穿越到一个死人身上？玩穿越的不都是主角吗？
系统呢？外挂呢？被狗吃了？
什么时候，穿越也变成技术活了？
而且，人死后不是应该只有灵魂了吗？她怎么觉得这些痛，还有这具身体都如此真实？
在楚月瞳现在的认知里，一个被挖走了心的人肯定是个死人。
“小姑娘，你在想什么呢？”鬼魂见她惆怅茫然的样子，生出了几分好奇。
可楚月瞳还是没理他，她现在没有这个心情。
“小姑娘，你怎么不说话啊？”
“你能不能闭嘴，吵死了！”楚月瞳狠狠朝鬼魂瞪了一眼，“你到底谁啊？”
“老夫就是……等等，你……看得到我？”鬼魂的声音里满是惊讶，他很确定，这丫头刚才是盯着她看的。
“废话！大家都是鬼，怎么会看不到？”楚月瞳之所以能看到他完全是因为她的魔瞳，可是现在她认定自己已经死了，所以才这么说。
鬼魂对她的反应也颇为纳闷，他现在是灵魂状态，跟她说话也只是意识上的交流，可这个女娃娃明明还活着啊！
正常来说，灵魂可以看到活人，但是活人是绝对看不到灵魂的，可她怎么……
想来想去，他想不通，便不再多想。
“其实，老夫乃是天元大陆的一名剑修，人称鬼剑狂，你可以喊我老鬼。想当年，老夫在剑道一途可以说已经站在了这个世界的最顶峰，门内弟子不下三千，受尽世人敬仰，只是……”
他滔滔不绝地讲着，声音里很是得瑟，楚月瞳却懒得听：“这年代，鬼也这么爱吹牛？这么厉害还不是翘辫子了！”
老鬼：“……”
这女娃娃的嘴可真够毒的！
楚月瞳捂着疼的厉害的胸口，朝鬼魂细细打量了一番，“喂，老鬼，这里是地府吧？怎么大家都是鬼，你没有身体，而我却有？是不是需要办什么手续才能把身体消除？”
她太痛了，不想要这个身体。
“小姑娘，你在说什么？什么地府？你应该是想说幽冥鬼界吧？你还活着，怎么可能去那种地方？”老鬼认真解释道。
“活着？”楚月瞳皱眉，思索了片刻，然后却是半点也不信，“我的心都被人剜走了，怎么可能还活着，开什么国际玩笑？看你这老态龙钟的样子，死的时候年纪应该也一大把了吧，怎么还这么爱扯犊子？”
“呃……这个问题，老夫也不清楚，可你的确还活着，活的好好的。方才这乱葬岗附近的一群野狼经过这儿，口水流了半天，最后却被你吓跑了，老夫猜测，你必定是有大福之人啊！”
“你这个老鬼真是越说越离谱了，我被害的这么惨，还有福？也就鬼才会信你的话！”楚月瞳对他的话很是不屑，“行了，我不跟你鬼扯了。”
她浑身痛的厉害，脑袋也晕乎乎的，没空再去跟一个鬼魂瞎聊。
扶着身子艰难地走了几步，她左顾右盼的张望起来。
“小姑娘，你找什么呢？说出来，兴许老夫可以帮到你。”楚月瞳走到哪，老鬼就跟到哪。
找了好一会儿，楚月瞳也没发现目标，索性努力站直了身子，继续环顾四周，可附近黑漆漆的，能看到的就只有眼前这个鬼。
无奈，楚月瞳只能问他：“喂，老鬼，你先告诉我，阎王住哪儿？”
老鬼疑惑：“阎王？那是什么人？”
“不是人啦，是个……”抿着唇瓣想了一下，楚月瞳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最后干脆道：“就是你们领导！管死人那个。”
“管死人的？”老鬼愣了愣，“倒是有一个，不过不叫阎王，而叫冥王！”
“对对对！就是他就是他！”楚月瞳连声附和，语气突然柔和了几分，“那个，鬼爷，你能不能带我去找他？”
“你、你找他干什么？”老鬼的声音陡然变得急促起来，似乎很惶恐，想来所有的鬼魂都是害怕冥王的。
“还能干嘛？当然是去投胎啊！难道还待在这里陪你啊？”楚月瞳揉了揉眼睛，简直不忍直视，这个老鬼太丑了。
“什么？”老鬼已经完全跟不上她的脑回路，“老夫刚才不是已经跟你说了，你没死，你活的好好的，不需要去投胎。”
“真的假的？”楚月瞳依然对他的话半信半疑，她还是无法相信一个没了心的人还能活着。
“当然是真的！你仔细瞧瞧周围，这里是皇陵外的乱葬岗，你是被那些恶徒扔到这里来的。至于为何你无心而不死，老夫也不太明白，但是刚才，你的血能冲破皇陵禁咒，从这两点可以看出，你要么是大有来头，要么将来必定会有大造化。”
老鬼言之凿凿，楚月瞳听得一愣一愣的。
虽然她对这种古怪的事情早就有了一定的认知，比如她的那双无敌一般的魔瞳，再比如她所认识的那些超级异能者，但是无心也能活，这真的可能吗？
沾着污泥的手指在额头上揉了揉，忽然想起什么，目光变得疑惑起来，她记得那个皇后好像说过修炼、灵根什么的，难道这个世界……？
重新整理了一下原主的记忆，片刻后，她终于明白了。
这里正如老鬼所言，唤作天元大陆，是一个可以修炼灵力的地方。在这个强者如云的世界里，只要你拥有足够强悍的实力，便可傲视众生！
但是她记得，这具身体的原主是个什么废物五灵根，几乎没办法修炼，而且对修炼一途也没啥兴趣，所以，她现在所了解的也只是些皮毛而已。
只不过一个人没了心也能活？就算这里是个玄幻世界，可这也太不科学了吧？
“小姑娘，你又在想什么呢？”
老鬼的声音打断了楚月瞳的思绪，她回过神来，“没什么，我就是在想，你刚才说，你是这片大陆的第一剑修，那然后呢？后来发生什么了？”
“唉！”听到这话，老鬼长长叹了口气，“老夫被奸人所害啊，他们不光毁了老夫的肉身，还将老夫的魂魄困于皇陵之内。千年了，老夫已有千年未曾见过天日。方才你的血驱散了皇陵里面的禁咒，所以老夫才得以逃脱。小姑娘，谢谢你啊！你是老夫的救命恩人啊！”
“救命恩人？“虽然身上很痛，楚月瞳却被他逗笑了，“你都已经死了，哪来的救命之恩，你这个鬼不去德云社可真是惜才了！”
老鬼：“……”
他无语了，现在的他只是个灵魂而已，肉身已毁，说是已经死了，的确也没错。
可他是这片大陆的顶级剑修，他怎么觉得这个臭丫头有点嫌弃他？还是说他没了肉身，所以感觉出了问题？
沉吟片刻后，老鬼继续开口，语气极为愤慨："小姑娘，方才那一幕，老夫也看到了，那几个畜牲毁你容貌，喂你毒药，挖了你的心，还要把你的身体扔到这里来喂野兽，这一桩桩一件件，无不是人神共愤之举，难道你能忍受那些恶棍继续在外头逍遥快活？难道你就不想报仇雪恨？”
说着，他怪笑了几声，声音中带着蛊惑，“若是你想，老夫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似是被这番话所触动，楚月瞳眼中骤然闪过一抹狠辣，纤细的手掌缓缓紧握成拳。
虽然不是亲身经历，可是她的情感已经和这具身体的原主融为一体，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那种濒临绝望的滋味，只要一想起就让她毛骨悚然。
报仇吗？
当然要报！
不管是楚月瞳还是褚月瞳，现在都是她。
既然老天给了她活命的机会，那她便绝对不会放过那些害她之人！
她要将这群泯灭人性的畜牲碎尸万段，挫骨扬灰，要让他们承受百倍千倍万倍的痛苦！
见楚月瞳脸色逐渐狰狞，满含怨念，老鬼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小姑娘，别激动，老夫可以帮你，但是要你答应老夫一件事情！"
楚月瞳的眼神坚定了下来，脸色也变了：“说！”
虽然只是一个字，可听着却格外的冰冷，老鬼已经没了肉身，甚至还会觉得后背发凉，当下便觉得是不是自己刚才这番话说的太过，刺激到她了，于是连忙改口。
"小姑娘，你千万别误会，老夫并非是想要利用你。老夫是想请你帮忙，等你实力变强，可以替老夫报了这千年仇怨，你......可愿意？”
他的语气很诚恳，楚月瞳却并不完全相信。
连相处了十五年的亲情都可以是假的，她还能相信谁？但是想到那些欺辱自己的禽兽，她全身便燃起熊熊烈火。
"好！我答应你，我要怎么做？"
"嘿嘿嘿......老夫说过，老夫乃是剑修，自然是要教你至高无上的剑道，只要你勤加苦练，总有一天会达到跟老夫一样的高度。”
“那你快教我，我一定好好练！”
“小姑娘，性子倒是急，不过这里并不安全，咱们得先换个地方，万一被发现了，咱俩可能都活不成。”老鬼顿了一下，又补充道："不对，是你活不成！”
因为他已经死了。
楚月瞳的眉头拧了一下，没再搭话，她嘴唇干裂，实在不想多费口舌。
不过她也明白，虽然莫名其妙的活了下来，可身上的伤却是实实在在的，这个老鬼说的没错，还是先离开这个鬼地方为妙。
深吸一口气，楚月瞳转身欲走，目光瞥到地上的森森白骨，突然又停了下来。
她将鞋袜和身上残破不堪的衣裙脱了个精光，只留下两圈遮住关键部位，然后一片一片的撕碎，凌乱地撒在这片尸海中。
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她身后的老鬼看懵逼了，"小姑娘，你、你这是要干啥？不可、万万不可啊......”
"别吵！"楚月瞳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继续埋头苦干，"你刚才不也说了，万一他们不放心找到这里来怎么办？看到这副情景，他们也只会当做我已经被野兽给吃了，连骨头都没剩下。”
上一世，她是个异能暗杀者，自然懂得如何销毁证据，她要把自己还活着的证据全部毁掉。
这也算是另一种毁尸灭迹！
老鬼一想也觉得有道理，立马闭上了嘴巴，将头转了过去，心里暗想，这小妮子倒是机灵，看来他没有看错人。
虽然浑身是伤，但是楚月瞳的动作还算利落，即便每一次用力都会扯动伤口，却不愿意多吭一声。相比原主当时那一幕，现在这点痛，根本不足挂齿！
过了半晌，楚月瞳终于撕扯完毕，满意的拍了拍手上的污渍，"搞定！"
只不过她本该是一个白白嫩嫩的芳华少女，如今却是体无完肤，不是这少一块皮，就是那缺一块肉，月色洒在她面目全非的脸蛋上，让人觉得既恐怖又凄惨，任是谁都不忍直视。
光着脚丫，一步一步踏在这些冰冷的尸骨上，楚月瞳感受着脚底传来的阵阵阴寒，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或许这些尸骨跟她一样遭遇了悲惨的事情，此刻正守护着她，为她挡去那些真正的邪祟。
老鬼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坚韧的少女，苍老的眸子里透出浓浓的震撼与欣赏，但是想到自己的目的，便又恢复了常态。
"小姑娘，你等等，老夫被困千年，现在虚弱的很，行动有所不便，你可有什么特殊的灵器能够让我暂时隐藏一下？"
"灵器？"楚月瞳疑惑的回头，“我根本不懂这些，怎么会有？”
“上等首饰什么的也可以，只要是你经常戴的，沾染了足够多的活人气息，才能掩藏老夫的存在。不然，若是遇到了厉害一点的修士，老夫就保不准能顺利躲过他们的耳目了。"
楚月瞳略一沉吟，向前走了两步，把手递到他面前，"喏，你看看这个行不行？”
她手上有一枚原主在地摊上买的玉戒，戴了好几年了。
老鬼的眼睛一亮，靠过去仔细观摩了半晌，这玉戒品质极为普通，一看就是凡间之物，可为什么上面会有着如此诡异的灵力波动？倒像是极为罕见的仙品！
对了，血！
一定是这丫头的血流入了这枚戒指中，才会有如此玄妙的异象！
不过，这丫头究竟是什么来历，没有心还能活，几滴血竟然也有这般逆天功效，难道她真是个神仙？
老鬼越想越惊讶，心情也跟着紧张起来。
若是她的背景很强大，以后发现自己利用她，会不会将他的魂魄贬入无尽炼狱，永世不得超生？
“喂，到底行不行？”见他看的出神，楚月瞳有些不耐烦了。
"行、行，当然行，老夫一看就知道，姑娘你绝对是个有福气的人，你放心，老夫必将倾囊相授，将你培养成天元大陆的顶尖强者，哈哈哈哈......"
笑着笑着，老鬼那虚幻的身影便化成了一道不怎么起眼的暗光，钻进了楚月瞳的玉戒中。
这女娃娃的血这么神奇，只要他老老实实待在这里，说不定有朝一日，还能借助她的血重新获得肉身，恢复往日的风采呢！
看着玉戒上的光芒渐渐淡去，楚月瞳双眼瞪得溜圆。
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是此刻亲眼见到，她才彻底相信了，她的确是来到了玄幻世界，还好她以前就对玄学有了一定的认知，否则，她肯定要怀疑人生了。
“呼~”
长吐出一口浊气，楚月瞳把脑海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赶走，抬腿迈向远处。
……
与此同时，繁华的楼兰皇城上空，一胖一瘦两道黑影正扫视着下方灯火通明的街道。
“大哥，你我兄弟们都找了几百年了，差不多快把天元大陆翻了个遍，怎么到现在还是一点音讯都没有？也不知道她现在到底长啥模样，你说她该不会已经死了吧？要不咱们去冥界找一找，兴许能有所发现！”这个说话的瘦子是小弟。
“你胡说什么，当心尊主哪天不高兴了，把你给炖了！”另一个胖乎乎的是大哥，他手里拿着一把一丈有余的长枪。
“大哥，你说咱尊主说的那个朋友到底是什么来头？以她那高傲的性子，竟然愿意帮一个不相干的人办事，实在是令人费解啊！”
“好了，别废话了，那个人我见过，听说曾为我族做了不少事，既然尊主有吩咐，我们自当尽力。尊主说过，那个女人若降世，必会天降异象，而且她身上有那个人的气息，只要我们拿着这把神枪，一旦靠近目标，神枪就会有反应，有它的指引，我们一定可以找到她！"
“嗯！”
话落，两人同时消失在茫茫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