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章 落败而逃(1/1)
由于常家村地方大,土地也阔。常庆老爷子一家又住在东边的山脚下,左右邻居都隔了几个还未建的宅基地,是以这边院里的动静并未引起注意,且都以为常庆家正商量喜事呢,各家不是窝在屋里就是集在村口,就更听不见了。
“怕什么?整个大湾还没有人敢跟我刘昌杠上的,把那妮子给我抓过来!”刘财主踹了一脚旁边的家丁。
“住手!”
只见从外面走进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身旁还跟着何氏。
看到这一幕,常思远松了口气,救兵来了!
“刘老爷家大业大,大湾确实是没人能比得上的。”老者正是常家村已近耄耋之年的村长,他的威望在整个大湾还是排得上号的。
看见村长进来,刘财主收敛了凶狠,“原来是常村长啊,您来的正好,来给我评评理。”
“哼,评理?我虽年纪大了,眼睛还是好使的。方才明明是你在作恶!”常村长是个明白人,无论如何也不会任由外人欺负自己族人的。
“您这说的是哪里话哦,我刘昌可从来不做仗势欺人的事情。一个多月前,常庆老哥答应了我家犬子与他家孙女定亲,今天我带着犬子上门下聘求娶,有何不对?”刘财主丝毫不慌,开始了他的狡辩之词。
“村长,这门亲事我半月前就已经写信去推掉了,他竟还不认,说是没收到我的信。”常庆老爷子开口辩驳。
“噢,既然如此,一方不愿意且去了书信,这亲事自然就做不得数。”老村长虽了解了此事的来龙去脉,却假装不知情,慢慢演戏。
“不,不是这个理,那书信我可没有收到过,既然已经答应了,又怎么能反悔呢!”刘财主依旧咬定没有收到书信。
“你说你没收到?”老村长问。
“确实没有收到啊。”
“那就难办了。”老村长眉头紧蹙,又问常庆老爷子:“常庆啊,你可有证人?”
“这……”常庆老爷子一时语塞,这就是难办之处啊。
刘财主见常庆老爷子等人垂头丧气的模样,顿时狡黠一笑,常家这妮儿,他今天志在必得!
“证人在这呢!”又听得门口有人应了一句,不多时常科常举两个押着刘公子的贴身小厮进来了。
方站定,常科就给老村长使了个眼色,老村长暗暗地点头。
“这个就是证人?”
“对,他亲眼看见那刘管家拿了信并交给刘财主的。”常科回答。
“刘财主,证人证言在此,你可还有话说?”
见小厮被押着,刘财主有些发虚,但随即又镇定下来。
“哼,就凭区区一个奴才的话就能定论吗?更何况谁知道他是不是屈打成招的。”
刘财主还真猜对了,那小厮就是屈打成招的。被何氏叫出去后,常科常举两人就立马给小厮按住了。拉到一个偏僻的地方后,拳头就往那小厮被衣服遮住的地方招呼,打得那小厮直求饶,三两下就把事情给交代了。
常科悄悄地用手使劲,往小厮的肩上捏去。
那小厮害怕又被打一顿,连忙开口:“那封信是我跟刘管家一起到门口接的,也是我和刘管家一起把信给的老爷。老爷看了信很是生气,后来就把信给扔进火盆里烧了。”
刘财主双眼死死地瞪着小厮,回去后看我不把你打得皮开肉绽!
对上刘财主眼神的小厮害怕地往后瑟缩了一下,他已经想到了回去后自己的下场。
“刘昌,连你自家的小厮都证言了,这可没有假。常庆退亲在先,你岂有上门强娶之理?”老村长肃着脸质问。
“什么理不理的,今日我刘昌就是理!都给我动起来,抢人!”
事情败露,刘财主已经毫不顾忌了。
“常家村的老少爷们!”见刘财主要来硬的,老村长大吼一声。
“都在呢!”
院外众人齐声应答,一呼百应!
立刻就有五六个壮年走了进来,个个手里都拿着短棒。带头的常丰说道:“村长,上常及冠的男丁都到了,下常的兄弟也在半道上了。”
刘财主一听,有些怂了,嚣张的气焰也被压了下去。而那些家丁们则一个个变得像只鹌鹑般蜷缩在刘财主周围。
“老爷,这声音震天响,听起来有一两百号人呢,咱可不是对手啊。”刘管家凑到刘财主耳边悄悄出声。
“就你聪明,就你能耐!”刘财主一脚踹过去,刘管家本来就吓得腿软,这会儿一踹,早就跌坐在地上了。
“刘昌,怎么?不抢了?你也不掂量掂量,就你刘家那么点人,也敢跑到我常家耀武扬威来了?别以为你有几个黄白之物就不可一世,大湾比你有能耐的多了去了!”老村长句句铿锵,眼中尽是鄙夷。
“以多欺少,明日我便将你们统统告进县衙!”刘财主做着最后的挣扎,声音却毫无气场,说着便想往外走。
“想要便告去,正好看看你到底有多少能耐。”老村长丝毫不惧。
“带上你的东西滚!”常饱把刘财主带来的两抬东西给踹了过去。
“滚!”
“滚出去!”
此时院里院外此起彼伏都是让刘财主滚的声音。
刘财主哪里还敢多待,就怕被按在地上揍成肉泥,吩咐家丁抬起东西,弯着腰陪着笑脸道:“各位常家村的好汉,还麻烦让出条道儿来。”
“哼!”带头的常丰没有好脸色,侧身让出了一个小缝来。
刘财主赶忙招呼,钻进小缝里落荒而逃了。
“哎——老爷,等等我!”那假冒的刘公子见刘财主跑了,捂着额头一瘸一拐地追了上去。
至于为什么一瘸一拐的,还是因为思涌下嘴咬他大腿时可是丝毫没有心疼,使出了吃奶的劲儿狠咬了一大口,若是掀开裤腿儿看,就能发现鲜红的血印。
思涌望着假冒的刘公子的可怜样,勾起嘴角满意地笑了。
刘财主一行人出了院门,心情再一次受到了冲击。不论是路上,还是田地里,左右都站满了手拿短棒的壮年男子,一个个都怒目圆睁地盯着自己。
直到村口,到了大路的转弯处这才没有人夹道“欢送”。刘财主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虚汗,轻声道:“常家村全是野蛮人!”
“站着干嘛,快滚!以后要是再看见你踏进常家村半步,就打断你的腿!”原本在村口站着的人见刘财主停了下来,连忙挥动短棒追上去警告。
这可把刘财主他们吓到了,撒开脚丫子就跑了起来,路上扬起了一阵灰尘。
而常庆老爷子这边,那王媒婆见刘财主走了,居然还心有不甘,又开始作妖了。
“哎呀,这叫什么事啊,你们常家村打媒人了。常村长,今日不给我赔偿我就不走了!”
在安顺朝,打媒人确实是大忌。若是打了媒人,对于家中小辈的嫁娶都有影响。
“赔偿?我看你是找打,刘昌都跑了,你一个人在此撒什么泼?”老村长一脸嫌弃,对于王媒婆这样助纣为虐的恶媒,他向来十分反感,“常丰,你带人将她给我丢出村外去!”
“好啊,你们常家村仗势欺人。竟敢对媒人不敬,我看你们常家村的小子妮儿以后还怎么说亲!”王媒婆换了嘴脸,气势汹汹起来。她心里想着:敢得罪我?就凭我这三寸不烂之舌,明天就把你常家村的名声给搞臭不可!
“你这恶媒,竟还威胁起我来了,日后我要是听到一点儿关于我们常家村的不好,我定饶不了你!”老村长目光犀利地瞪着王媒婆,那气势像极了坐在公堂之上审犯人的包黑炭。
“扔出去!”
见老村长猜中了她的心思,王媒婆有些讪讪的,也不敢再作妖了。
常丰毫不迟疑,带着人就把王媒婆往外拖。
围绕在众人耳边的只余王媒婆越来越远的哭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