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晕倒(1/1)
常思远坐在考棚内,正认真地将稿纸上的文章填入答卷中。
此时考棚里的温度不断升高,堪比小型汗蒸房。每个人都汗湿了衣裳。
常思远已经将衣服脱得只剩下一件了,要不是因为在古代,要不是因为在考试,常思远真的想把衣服全脱了,打个赤膊。
突然,常思远脑袋一晃,瞬间觉得眼前有些模糊,整个人也有些晕沉沉的。
他迅速放下毛笔,喝了口水缓了缓。脑袋依旧发晕,先前被匪徒打伤的后脑也有些发疼。
常思远用手摸了摸,伤口已经愈合了,还剩下痂还没掉落,应该不是这个的问题。
常思远稍微闭着眼睛休息了一下,又拿起笔重新誊抄起来。只是刚下笔,又觉得胃里一阵发胀,有种想吐的感觉。
常思远心中一慌,不会是这个时候中暑了吧?
陆夫子,你说话真的不要太灵验啊!
常思远看看天色,发现时间所剩不多了。再次晃了晃脑袋,企图让自己清醒一点,随后又拿起笔誊抄起来,可不能在这个时候掉链子了。
……
“出来了,出来了!”考场大门一开,立马就有人惊呼出声。
常思远跟着众多考生一起,踉踉跄跄地往前挪动着。
他前后左右地看了一圈,企图寻找王阳刚和常学书的身影。奈何他身高不够,根本看不到更远的地方,只能跟随人流,慢慢往前走。
他只觉得脑袋似乎变得比之前更晕,眼里也开始冒星光,他知道自己这回是真的中暑了。
“学书,学书,爹在这儿呢!”常科看见常学书跟着考生一起走了出来,整个人不修边幅,头发也很是毛躁,眼底乌青一片。
常科立马朝着常学书跑去,一把搀扶住了他。
“今年还是太热了,这考完出来的考生,一个个都像蒸干的枣儿,蔫巴巴的。”茂义爷感叹出声,去年学书院试时,可不会像今年这般。
常庆老爷子连忙让常饱帮着常科一起把常学书给架到了车上,又喂了水。
“学书,你可看见思远了?”
常学书摇摇头,有气无力地开口:“常饱叔,我出来时看了一圈,没看见思远。我以为他一定在我前头出来的,难道他还没出来吗?”
常饱听后,眉头紧锁,心里更加焦急起来。
“没呢,你是第一个出来的。”
“出来了,老爷,少爷出来了。”外头,王家老仆的声音响起。
常饱立马跳出牛车,王家少爷出来了,思远咋还没出来呢?
刚下车,见看见王家的小厮正背着王阳刚过来了。
常饱立马跑上去看,发现王阳刚的情况也不好,整个也是没精神,嘴巴也干得裂开了。
“老爷,少爷这是精神耗费太多,加上天气热,脱水了。”老仆翻看了王阳刚的眼皮,得出了结论。
王老爷立马安排人把王阳刚带上了马车,喂水喂药的。
常饱顿时站不住了,这两个年纪长一些的小伙儿都吃不消,思远年纪小,岂不会更严重?
“爹,我到大门口看看去。”
“好,你快去!”常庆老爷子也急得慌。
郭夫子另外的三名学生也都陆续出来了,除了戈几明外稍微好一些外,其他两个一出来就晕了。
常饱这边站在门口焦急地张望着,本想到里面去看看,但被门口的衙役给拦住了。
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依旧没有见到思远的身影,常饱整个人都慌了,心脏跳得飞快,手心不断冒汗。
“衙差大哥,您行个方便,让我进去看看,我家小子现在还没出来呢。”常饱苦苦哀求,又从兜里拿出来银两塞给一旁的衙役。
衙役看了看常饱手里少的可怜的碎银子,心里眼里满是不屑。
“没出来的人多着呢,难不成我都得把家人放进去?去去去,别连累了我挨板子!”
常饱眼神一暗,拳头紧捏,若不是情况紧急,再加上那人又是官爷,不然早就一拳头打上去了。
随后又急忙地跑了出来,叫到:“郭夫子,眼见着人都出来得差不多了,思远还没个人影。您是举人老爷,去和衙差说说,进去看看吧。”
“还没看见思远?”郭夫子正照看着没有家人陪考、已经晕厥的李黎西。
常饱慌乱地摇头,表示没有看见思远。
郭夫子一看,心道不好,思远恐怕是晕倒在里头了,丢下手里的毛巾,往考场门口跑去。
“王曲,你快跟着常饱叔和郭夫子一起过去,见到思远立马把他背到这里来。”王阳刚知道思远还没出来,立马急得坐了起来,人也变得精神了,又赶忙吩咐老仆:“王叔,你快多准备些中暑的药,思远肯定用得上。”
“好嘞!”二人得令,各自准备去了。
这边郭夫子一到门口,就表明了自己的举人身份,又给了银钱,两个衙差便没有说什么,直接让三人进去了。
常饱进去后一路飞奔,终于在一处门口的角落里发现了已经晕倒的思远。
“思远,思远,我是爹啊。”常饱焦急地呼喊着,一把抱起常思远往外跑。
“思远,思远。”郭夫子也喊了几声,发现他并没有反应。
“常老爷,把思远少爷带去我家少爷那吧,王叔已经准备好汤药了。”
常饱一路飞跑出来,直接把常思远放到了王阳刚的马车上平躺着。
王家老仆查看了一番,发现确实是中暑了,赶紧喂了汤药。
随后众人又驾车回了客栈,各自都安排妥当。
常庆老爷子站在床边看着昏迷的常思远,眼角有些泛红。
“老大,你是在哪发现思远的。”
“就在龙门进去一些的小门门口,思远一个人被挤在了墙角,这腿上和衣服上都是脚印呢,还不知道被多少人给踩了,也没人帮上一把。”说着说着,一向性子坚硬的常饱声音已经哽咽。
“常饱,你也别太担心,说不定待会儿思远就醒了。这科举场上很是残酷,考试的人都巴不得少一个对手是一个,不认识的人压根不会施以援手的。”茂义爷叹了一口气,科举哪里有外人眼里看到的那样光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