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过去的因缘.（1/1）
“——然后凯伊君就离开故乡随两位大魔法师学习魔法，还遇到了希尔薇娅副学生会长大人了吗？”
听完凯伊讲述自己小时候的故事，史黛拉问道。
“嗯。那时候我还以为自己是两位老师唯一的学生呢。到了克里斯托夫老师的魔法研究所后才发现原来还有一名比我先成为两位大魔法师的学生的人。我记得跟希尔薇娅第一次见面，她就缠着我要喊她姐姐。但是两位老师对相互之间的称呼要求严格，不允许我叫希尔薇娅为姐姐。”
凯伊笑着回答道。
“原来是这样啊。所以凯伊君就称呼希尔薇娅副学生会长大人为师姐了吗？”
“——其实一开始我有点难以开口叫她师姐。”
“为什么？”
史黛拉歪了一下头，很是可爱。
“虽然大魔法师克里斯托夫和大魔法师林卡是几十年的老朋友，加上我和希尔薇娅都是从两位大魔法师那里接受指导。不过我跟克里斯托夫老师学习元素魔法为主，跟林卡老师学习召唤魔法为副；希尔薇娅跟林卡老师学习光系魔法为主，跟克里斯托夫老师学习元素魔法为副。就跟在学院里同一个年级，但不是同一个班级一样。所以刚开始确实有点距离感。后来慢慢拉近了关系。”
“原来如此。那凯伊君离开两位大魔法师是因为黑暗属性魔力吗？”
“对。”
“希尔薇娅副学生会长大人好像说过——并不是两位大魔法师赶走了凯伊君，而是凯伊君自己离开的。”
“没错。跟你突然有一天能使用了光系攻击魔法一样，我也是突然有一天觉醒了黑暗属性魔力。随后克里斯托夫老师和林卡老师为了如何处置我发生了意见分歧——克里斯托夫老师主张对我进行严厉的训练和限制，让我懂得如何控制黑暗系魔法，不被黑暗属性魔力所吞噬心智。林卡老师则认为我日后必成大患，主张杀死我。”
“杀，杀死？凯伊君可是大魔法师林卡大人的学生……”
史黛拉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还用手捂住了樱桃小嘴。
“毕竟林卡老师号称大贤者。虽然不是教会的人，但是和教会有很深的交情。光属性和黑暗属性是极端对立的两个属性，林卡老师抛弃4年的师徒交情也要将我处死也不是不能理解。到最后林卡老师直接强行动手了，而克里斯托夫老师则一直在保护我。”
“动手是指……？”
“——两位大魔法师打起来了。我不希望看到几十年老朋友的两位老师因为我伤了和气。就选择了主动离开。并保证不会以大魔法师林卡的学生自居。林卡老师才放过了我。”
“我有点不敢相信……大魔法师林卡大人也曾经来到总教会指导过我几次光系魔法。我觉得他是非常和蔼的人。实在无法想象会直接想要动手杀死凯伊君。”
“林卡老师平时是和蔼没错。只不过光属性和黑暗属性的对立是超越了师徒交情的，价值观和信念的问题。像林卡老师那样越是拥有崇高的地位，立场和信念就越明确。绝不会和对立的信念妥协。反过来，只要不是这种情况，他就是你印象里那位和蔼可亲的大魔法师，人人敬仰的大贤者。”
“感觉好复杂……凯伊君曾说过能够理解我的感受。那时候我无法理解凯伊君的话，现在好像有点懂了。”
话虽这么说，史黛拉看起来并没有完全理解——过于纯洁的史黛拉无法理解这么复杂的事情。
“——对于教会的人来说，光系攻击魔法就是绝对无法妥协的禁忌。你触犯了这个禁忌的瞬间，以前对你再好的人也不能和你妥协。同样的，对于教会的人来说黑暗系魔法也是禁忌。我触犯了林卡老师的禁忌，所以我和林卡老师也无法继续维持师徒关系了。这就是你和我的共同点，史黛拉。虽然每个人的具体情况不一样，但自己曾经觉得最亲切的人在一夜之间转换态度想要杀死自己，这份感受我还是能理解的。”
“嗯……”
聊到沉重的话题，屋子里的气氛也跟着一起变得沉重了起来。
史黛拉沉默了片刻之后——
“——不管凯伊君拥有何种力量，我都会接受。凯伊君是第一个接受我光系攻击魔法的人。那么我也要接受凯伊君，不管凯伊君的身体蕴藏着多么可怕的力量，那也不能否定凯伊君温柔的心。不，不对。不能说是可怕的力量。凯伊君又没有用黑暗系魔法做坏事。只能说是太过强大的力量。”
“谢谢你，史黛拉。我也一样——就算世上所有人都否定你的存在，我也会肯定你的存在。”
这种话可是连希尔薇娅和莉迪娅都没有说过。虽然她们接受了凯伊拥有黑暗属性魔力这一事实，但在凯伊面前会尽量避免提及。头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肯定自己，凯伊感到一股暖流浸润着身体。
“那凯伊君离开了两位大魔法师之后希尔薇娅副学生会长大人也跟着凯伊君一起离开的吗？”
“——只是恰巧而已。姐姐早就有从魔法师改行当骑士的打算了。毕竟两位大魔法师无法教她剑术。”
“是吗？我还以为希尔薇娅副学生会长大人是跟着凯伊君一起离开的。”
“怎么可能。”
不过史黛拉这么一说凯伊也觉得挺巧合——凯伊选择离开两位大魔法师，不久后希尔薇娅也离开了两位大魔法师。凯伊来到蕾茵的无法地带当佣兵，希尔薇娅就来到了位于蕾茵的王立蕾普伦学院。
——希尔薇娅对凯伊照顾有加是事实，凯伊也一直感激希尔薇娅。不过凯伊觉得自己和希尔薇娅总是在同样的地方，那应该只是巧合。毕竟蕾茵是大陆最大的城市，希尔薇娅想要学剑术而选择蕾茵的学院也情有可原。
“凯伊君是来到了这个学院后和莉迪娅同学再次相遇的吗？”
史黛拉突然问道。
“不是。和莉迪娅也是在离开两位老师后来到蕾茵再次相遇的。莉迪娅从中等部就开始在这个学院了。她说我当了大魔法师的学生，她也要努力达到和我同样的水平。”
“真羡慕莉迪娅同学和希尔薇娅副学生会长大人。都跟凯伊君从小就认识。只有我和凯伊君没什么回忆。”
史黛拉有些失落地说道。
“那又怎么了。认识的时间长短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和你都互相能够接受对方，理解对方，珍惜对方，这就可以了。没有回忆那就从现在开始一起制造回忆就行了。”
“珍惜……”
史黛拉喃喃自语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两人本来就坐得很近，史黛拉站起来的时候飘动的银发都擦过了凯伊的肩膀。
——突然，史黛拉抱住了凯伊。
“——呜哇啊！？”
因为史黛拉举动实在是太突然，凯伊没反应过来，往后倒下。
——当后背感受到软乎乎的床的同时，更加软乎乎的触感刺激了整个面部感官。甚至从鼻子到脑髓都快被香气融化掉了。
凯伊是坐在床上的，史黛拉则是站了起来。再加上这比棉花糖还要柔软的触感，顶在凯伊脸上的是什么部位自然不言而喻。意识到那个后凯伊拼命忍住，不让鼻血流出。
“凯伊君，你没事吧？为什么突然倒下去了？”
史黛拉用两手撑着起身后问道。
“因为你突然抱住了我……”
——凯伊没能继续说下去。
现在凯伊是躺在床上，在那上面史黛拉用手支撑着身体俯视着凯伊。
闪亮的银发仿佛是薄纱的垂帘一样，弄得凯伊的脸和脖子痒痒的。
而下一刻，别说是痒痒，凯伊甚至忘记了呼吸——
——因姿势史黛拉的衣领远离了她的脖子和锁骨。从凯伊的位置可以清楚地看到衣领的里面，整个外形几乎都尽收眼底！
凯伊突然感到鼻子一阵热辣——
“凯伊君，你流鼻血了！”
——最终，凯伊的鼻子达到了上限。
——柔和的白光笼罩了凯伊的鼻子，鼻血马上就停了。是史黛拉的光系治愈魔法的效果。
确认凯伊不再流鼻血后，史黛拉拿出白色的小手帕仔细擦了擦凯伊鼻子周围的血。
“不好意思。弄脏了你的手帕。”
“洗一下就行了。不过为什么会流鼻血呢？该不会是我弄倒凯伊君的缘故？”
——真是个纯真的女孩。换做别的女孩子已经差不多察觉到理由了。但就算那样凯伊也没法实话实说。
“没有。可能是这几天太累了。”
“是不是上次凯伊君替我挡攻击的时候受的伤还没好的原因？”
凯伊打算敷衍过去，史黛拉却打破砂锅问到底。看来史黛拉坚信凯伊流鼻血是自己的原因——虽然在别的意义上确实是史黛拉的原因没错。
“也不是。只不过你为什么突然扑过来？”
凯伊觉得敷衍不下去，就换了个话题。
“凯伊君刚才说过珍惜我，那么我也要表达在心里珍惜着凯伊君。教会里的教导也是心理上的距离近的重要的人，身体上也要距离近并且珍惜对方。所以我才抱住凯伊君来表示我珍惜凯伊君的心情。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那个……问你一件事。你在教会的时候周围全是女的吗？”
“嗯。除了学习光系魔法的时候就见面的大主教以外，平常一起生活的都是修女。”
——果然。凯伊没有猜错。
史黛拉在教会里一直和修女们生活在一起，来到王立蕾普伦学院后又是住在女生宿舍。就习惯性地做出了女生之间经常会做的举动。刚才那举动对女的来说可能没问题，但对凯伊来说不是。或许对女的也有问题说不定。
“那个，史黛拉。这里又不是教会，我也不是女的。所以那样的行为克制一下怎么样？怎么说呢……在各种意义上有点不太好。”
“为什么？对珍惜的人不光是心里上近，身体上也要近，这是神明的教诲。”
（哎……太纯洁了也不好啊。）
虽然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凯伊就感觉到了——对于史黛拉来说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羞羞的事情”的概念。
不过刚才那身体接触弄得凯伊有点心猿意马。
——看了看时间，都已经晚上9点了。凯伊觉得继续待下去也不太好，就站起来打算回去。
“凯伊君，你要去哪？”
“时间不早了，当然是回家了。”
“欸？昨天我睡在了凯伊君的家，凯伊君也可以睡在这里。”
“昨天可是除了你以外还有其他人，但今天就只有你和我。这不太好吧？”
“那有什么问题吗？”
史黛拉一副没听懂的表情——她完全没有意识到昨天在凯伊家还有其他少女们，而现在就只有她和凯伊的差距。
“不……不了。我家离学院不远，就不打扰你了。”
凯伊差点就答应下来，用最后一丝理性来强迫自己起身。当凯伊走到门口的时候——
“——凯伊君。”
史黛拉在背后叫了背后凯伊一声。
“今天非常感谢你。我活到现在，头一次跟人聊天聊得这么多，这么开心。谢谢你。”
“哈哈……又不是什么大事，你这么一说我怪不好意思的。”
史黛拉摇摇头，银发也跟着一起飘动。
“对我来说是一件大事。在和凯伊君认识之后，我第一次和别人一起吃饭，第一次有了朋友。这些都是我从来没经历过的，也未曾想象过我会有这种经历。真的非常感谢凯伊君。”
史黛拉微微红着脸，像是在跟心仪的人表白的羞涩少女一样。
“大家都是很不错的人，以后还会有更多有趣的事情。”
“嗯，我很期待。”
“那我走了，晚安。”
“走好，凯伊君。”
——当凯伊走出了房门后。史黛拉的表情瞬间变得凝固而认真。
一想到凯伊刚才跟自己问过的事情，史黛拉感到非常痛苦。
史黛拉走到书柜前，拿出了被前方的几本书藏起来的另一本书。轻轻地抱在了怀里。
“对不起，凯伊君。我不想对你隐瞒任何事情。但我已经有约在先，不能告诉你有关我如何学到光系攻击魔法的事情。请原谅我。”
史黛拉的肩膀微微颤动，像是在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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