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流朱请求(1/1)
狭小的屋内,流朱瑟缩在墙角,目光紧紧的盯着大门。
直到看见是陈楚量来了,她这才放下心来,缓缓站起身来,拽了拽自己的裙角。
“今日某个给你寻了些好吃食,快来用饭罢。”
陈楚量把自己带来的饭食放在小桌子上,假装没有看到流朱的小动作。
自从跟随父亲来到汴梁的县城这里,流朱几乎没再吃过一顿像样的饱饭,更不要说像这样的珍馐了。
前几日陈楚量所说的要去寻些好饭食,也被她当成了随口敷衍。
“陈大哥,麻烦您了……”
听见流朱换了对自己的称呼,陈楚量嘴角不经意的一勾。
他轻而易举的看穿了流朱心里所想。
“你个吃便是了,今日有人看好我的活计,好好请了某个一顿饭。”
流朱颇有些不好意思,微微点了点头。
就在此时,陈楚量重新拾起话茬。
“今日某个路过城门,听那些个读书人说,好像有几个官被治了不小的罪……”
陈楚量言语中透露着一丝漫不经心,但他的眼睛却是紧紧的盯着眼前的姑娘。
这话其实是陈楚量编造的。
他深知,日后的范仲淹定然会位极人臣,自己若是想要拉拢这位明臣,如今便是最好的机会。
但自己名不正言不顺,就算真正到了范仲淹面前,恐怕也不会得到说话的机会。
果不其然,听了这话的流朱,眼眶中立马滚落出豆大的泪珠。
她紧紧地颦着眉头,左手捂住了心口。
一想到自己的父亲已经被治了罪,现在可能还会遭到严刑拷打,流朱的一颗心好像被人攥了起来一样难受。
但自己一介弱女子,如今瑟缩在这黑漆漆的流民巷里,想要保全自己都很难,又谈何去告御状?
现在自己唯一的倚靠,便是眼前这个善良的小棍夫。
察觉到范流朱的情绪变化,陈楚量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道。
“好了,姑娘你也莫要太焦心,某个夜里还有活计要干。”
说罢,陈楚量便推门离开了。
他故意没有留给范流朱反应的时间,就是为了让她的情绪发酵,从而增加对自己的信任。
范流朱一介女流,既然能够只身而来,尽管她路途多舛,盘缠不多,也定然有能证明她身份的、关键时刻能够拿来保命的东西。
等到陈楚量回到自己和陈大虎栖居的地方,陈大虎已经酣然进入了梦乡。
陈楚量叹了口气,他从地上的干木堆里扒拉了两根木柴,烧起来火。
之后,他静静地盯着自己之前烧制玻璃留下来的磨具,出了神。
陈楚量知道,只要自己能够成功的烧制出玻璃,日后的荣华富贵定然少不了。
但人总是贪心不足,日后这玻璃若是要量产起来,单单一套磨具定然是不够的。
正思量着,陈楚量突然眼睛一亮。
自己大学的时候选修过铸铁工艺,并且开起公司来之后,陈楚量也经常去下属的分工厂里视察和学习。
以自己的水平,想要制作简单的磨具还是不难的。
想着想着,陈楚量不自觉坠入了梦乡。
陈楚量再次睁开眼,却是被一颗痣给吵醒的!
昨日里,那一颗痣原本就吃了陈楚量的委屈,正一肚子火没地方冒,便在街边随便找了个卖力气的活。
可谁知道,等他一身疲惫地被主人家撵出来时,却正巧看见了从红楼里大摇大摆走出来、酒足饭饱的陈家兄弟二人。
一颗痣又眼红又气,左想右想,觉得这陈家兄弟定然是找到了赚银子的路子,发了一笔横财。
昨个儿夜里,他把这事和几个街溜子说了,当即一呼百应,便带着好几个弟兄,趁着大清早上来找陈楚量。
表面上是要出气,实则是想着榨点银子出来。
看着一颗痣身后浩浩荡荡的一群人,陈楚量面无表情的推了推仍旧打着冲天响的呼噜的陈大虎。
“大虎,给某个起来!”
陈楚量一声喝,陈大虎立马被惊醒,下意识翻了个跟头,站了起来。
看见一颗痣这架势,陈大虎的起床气立马上来了,大吼一声:
“一颗痣,恁个还敢来找麻烦,是活不耐了不成?”
那一颗痣下意识退了一步,但很快便意识到自己身后有人撑腰。
“恁个昨日做了亏心事,杂家今日就要带人来讨口气,有何不可?”
“再者说了,杂家昨日看着恁兄弟两个进了红楼,定然是生了不义之财,杂家这是伸张正气!”
撂下狠话,一颗痣一摆手,他喊来那些小弟便朝着陈大虎扑去!
陈大虎毫不露怯,双脚紧紧扎在地上,大吼一声。
“恁几个,杂家今日便让恁们纳命来!”
陈大虎话音刚落,便从旁边抄起一根木棍,朝着一颗痣一行人冲去。
那陈大虎不愧是占据了身材上的绝对优势,一出手就撂倒了两三个人。
而陈楚量也并非吃醋的,他轻轻松松便把前来困住自己的两三个小弟统统撂倒。
接着,他以极快的速度回过头,把想要从背后偷袭自己的人一脚铲倒,又提起对方的脚踝,重重地把那小弟扔了出去!
毕竟,前世的陈楚量在工作之余,最常去的地方便是拳击馆。
那一颗痣眼看着陈楚量脱了身,立马咬紧了牙,朝着陈楚量冲去。
没想到下一秒,陈楚量却是快跑两步,从干木头堆下面抽出陈大虎私藏的酒瓶。
“哗啦”一声,他便把一半的酒都洒在了火垛上!
那火是昨夜陈楚量回来之时生的,他故意用干木头为火焰垛搭起一个近乎真空的、干燥无风的环境。
因此尽管到了次日清晨,那火仍旧燃着火苗。
被白酒这么一浇,那火垛燃烧的越发凶猛,几乎是在一瞬间就蹿起了和人那么高的火焰。
陈楚量面色冰冷,他拾起一根木棍,点着了火,便把木棍往一颗痣的身上扔去!
这可是医疗卫生条件极差的古代,人们被烧伤之后极其容易诱发细菌感染,因此烧伤的死亡率远远高于外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