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降下圣旨（1/1）
陈楚量的话，让原本紧紧扒着栏杆，妄图出去的顾成青忍不住松开了手。
监狱的栏杆照出他此时迷茫的面容来。
听着陈楚量的话，顾成青突然想到了第一次来到汴梁时，那个立志要做百姓的父母官的年轻人……
一行浑浊的泪水从顾成青的眼眶中流淌出来。
顾成青站在大牢里徘徊许久，他一边原地转圈，一边仰起头来，疯狂地哈哈大笑。
不知过了多久，顾成青仰起头，毅然决然地朝着监狱的栏杆撞去……
而陈楚量撂下话后，便径直离开了。
按照先前刘志衡的说辞，这几日朝廷上便要下旨赦免范仲淹了。
陈楚量盘算着，要在圣旨降下之前前去见见范仲淹。
那刘志衡是个懂人情世故的，这几日早已经把陈楚量在暗地里做的努力都告诉了范仲淹。
这顾成青的牢房离着范仲淹的并不远，在大牢里转个弯便是。
这几日经过刘志衡的暗中吩咐，范仲淹换上了干净衣裳，吃食也很是不错。
经过一番打理之后，范仲淹意气风发，面目俊朗，更凸显出其名臣本色。
陈楚量前去之时，范仲淹正是盘腿坐在地上，用木棍在地上写写画画。
“范大人，某个前来看恁个了。”
听见陈楚量的声音，范仲淹立马站起身来，热切的迎了上去。
这几日里，范仲淹一直等着盼着陈楚量的到来。
范仲淹知道，自己在牢里过的这几天舒服日子全是拜陈楚量所帮忙。
范仲淹如今已经隐隐约约猜到那陈楚量的身份并非是个平凡人。
看着陈楚量这人踏实质朴，并且洞察一切，眼光长远，于是范仲淹的内心很是欣赏陈楚量。
“楚量，恁个终于来了。”
上次见面之时陈楚量已经介绍了自己的身世来历，范仲淹便称呼的很是亲热。
陈楚量听了出来，心里微微一动。
陈楚量笑道：“范大人，恁个这几日在这里住的可好？”
范仲淹连连点头：“多亏了恁个，某个听说恁个见过顾成青之后，顾成青便吐露真言，某个也洗清了贪污受贿的污名。”
范仲淹眼里带着感激，认认真真说道。
陈楚量并不在乎，简单把自己听来的这些日子里开封城里的调动说了说，又掐头去尾的指出了顾成青这些年贪污受贿、为非作歹的勾当。
范仲淹听着，连连叹气。
等到陈楚量说完了，范仲淹这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真不晓得这些年，这汴梁城里的百姓是如何过活的！”
范仲淹心系百姓，做官的时候生怕百姓过了苦日子。
没想到就在此时，细密杂乱的脚步声在大牢中响起。
陈楚量朝着身后看去，只见一位身穿着藏青色袍子的太监，在刘志衡和侍卫的带领下走进了大牢。
陈楚量和刘志衡不动声色的对了个眼神，权当是打过招呼。
“奉天承命，皇帝诏曰——”
那太监声音浑厚响亮，大牢里的人随着太监开口纷纷跪了下来。
“今上有命，范仲淹范大人为贼人坑害，牵连入狱，原本乃是无罪之人。但范大人未能明察秋毫，纵容奸佞横行，祸害百姓。治水一事，范大人难辞其咎。”
听着圣旨的内容，陈楚量微微皱起了眉头。
他估摸着如今圣上的意思，应当是想要调回范仲淹去。
奈何治水一事闹得沸沸扬扬，从开封前去的官员接二连三出事，如今若是先前被派去治水的官员无功而返，想必百姓们也会颇有微词。
当今圣上，恐怕是想让范仲淹在这儿做出一番成就来再回去。
果不其然，只听那太监继续说道。
“圣上有命，即日起命范大人接替罪臣顾成青之位，替水患下游之黎民百姓造福，而后方可回开封述职，调任入朝廷之位。”
听闻圣旨，范仲淹神色肃穆。
“臣子范仲淹，谢主隆恩，臣下接旨！”
揣摩明白当今圣上的意思，陈楚量的一颗心这才放回肚子里。
这般的结果，反倒是最好的。
范仲淹前来汴梁治水，无功而返，内心定然是难受的。
就算是他现在回去，进入朝廷之后也定然会遭到同僚的嘲笑。
范仲淹此时留在汴梁，自己还能还可以暗中帮忙。凭借着范仲淹过人的能力，想要做出一番政绩自然是不难。
若是在汴梁能得民心，到时候在地方推行庆历变法的时候也能少些阻碍。
范仲淹把圣旨揣在怀里，宝贝似地细细抚摸着。
陈楚量则是通晓人情世故，赶忙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金锭暗戳戳的揣给那太监。
那太监瞬间眉开眼笑，悄声对着范仲淹嘱咐道。
“范大人，恁个不必担心，某个听着圣上的意思，恁个这是个轻松差事。”
送走了太监，范仲淹也应当出狱了。
范仲淹前来这汴梁之时，一直是顾成青负责安排的落脚处。
如今顾成青落马，范仲淹反倒是无处可去了。
陈楚量淡淡笑道。
“范大人，恁个若是不嫌弃，就同某个前去某个的偏宅住下吧，某个今夜便为恁个接风洗尘。小半年不见，流朱姑娘快要思您成疾了！”
范仲淹满肚子的喜悦不知道该同谁讲，握住陈楚量的手，一边点头一边道谢。
“楚量，某个这一把老骨头便麻烦恁个了！”
陈楚量差人去偏宅知会了偏宅里的众人一声，便带着范仲淹朝着宅前去。
此时正是正午，街上那些个人吃饱了饭，纷纷出来溜达着消食。
范仲淹看着这城中的繁华景象，忍不住朝着陈楚量问道。
“楚量，如今这水患下游，是什么光景？”
陈楚量收回看向街上的目光，不忍心的摇了摇头。
水患过后，下游的庄稼都被淹死。
今年的秋收，那些个庄稼户注定是颗粒无收。
有些个百姓在水患中受伤，却是因为没钱而不得不拖着不去治。
更多数的，则是家中的家当和房屋都被这一场大水冲走，因此无处可去，只能前来汴梁城中或者其他地方去乞讨。
范仲淹自然也想到这些，他紧紧地握起拳头。
怪只怪自己太无用，没法庇护所有百姓！
范仲淹的表现，尽是收入了陈楚量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