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郑颜早产（1/1）
离开学堂，陈楚量径直回到偏宅。
范仲淹听到动静，走出厢房迎了上来。
“楚量，今晨恁个走得匆忙，某个忘了知会恁个一声，那刘大人已经动身前往开封了。”
“那刘大人特地前来等了恁个好一会儿，最后拖不得了这才离开。”
看来这刘志衡果然是个重情义的，把陈楚量当成兄弟并非只是说说而已。
陈楚量笑道：“多亏先前某个给刘大人送了几套茶具过去，好在也不算失礼。来日去了开封，自然是有机会见面的。”
此时范仲淹却是岔开了话题：“罢了罢了，某个又要事同恁个要说，恁个快快过来。”
陈楚量一挑眉，跟着范仲淹进了厢房。
只见原本干净整洁的厢房里，此时乱草草一团。
厢房的书桌和地上，都布满了草纸，上面被范仲淹用毛笔涂涂画画，陈楚量一时间难以分辨那些潇洒的草书，便别开了眼。
范仲淹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把这厢房给糟蹋得惨不忍睹，不好意思地笑笑：“某个昨日想出来个好法子，一时间急了些……”
陈楚量让范仲淹坐在太师椅上，自己随意找了个小凳一坐。
范仲淹弯腰从地上的草纸中扒拉出几张来，指着上面的勾勾画画，解释道：“某个昨日想到，如今这水患下游受到破坏，稀稀落落几个村庄人烟稀少。”
“顾成青入狱之后，这几个村庄便无人问津，想来待在里面的都是老弱妇孺。这些村庄靠得很近，先前却是在顾成青的指令下各自发展。”
说到这儿，范仲淹又从书桌上抄起一本古书，翻开泛黄的一页。
“恁个快看！某个这几日翻了翻古书，这些地方的方言习俗都大差不差，甚至追踪溯源，这些村庄的人算得上是同个宗族。”
“先前这些村庄分布得稀稀落落，皆是因为原先的河道弯曲纵横，分叉很多。想来是为了灌溉和饮水方便，才形成了下游这般的村庄布局。”
陈楚量灵机一动，立马反应过来！
北宋庆历新政之前，范仲淹曾经发起过范仲淹新政进行试水。
正是在历史上这次试水的成功，才让后来北宋的庆历新政在朝廷中获得了大批大批的支持者！
而这曾经施行在小范围的范仲淹新政，其中有一条重要的新规便是合并郡县！
陈楚量秒懂范仲淹的意思，接话道：“恁的意思是，咱们可以合并这些稀稀落落的村庄，甚至合并成一个有些规模的郡县。”
“这般不仅方便管理，还能有效地减少地方的土地兼并！”
只要合并了郡县，那些个大地主便要统一受到朝廷的集中领导。
到时候想要抑制这些大地主的势力，便方便许多。
听到陈楚量的话，范仲淹惊喜地站起来，惊异地说道：“楚量，恁个果然懂某！”
范仲淹原先担心陈楚量会不明白自己的意思，特地准备了长篇大论，甚至已经打了一夜的腹稿，打算和陈楚量分析利弊。
没想到陈楚量却是一点便通！
经过范流朱几日以来无形中的洗脑，范仲淹的内心已经把陈楚量当做亲儿子般看重。
他甚至想让陈楚量直接上门做自己的女婿！
就在此时，陈楚量突然心上一计。
“范大人，如今的下游定然是贫富不均极为严重，水患过后，那些个地主想来已经把能兼并的土地都纷纷收入囊中了。”
“如今要是将他们划入同一个郡县之中，这些地主便难以各自为政，相互之间定然会出现摩擦和纷争。”
“咱们若是能够利用他们，激化地主之间的矛盾，让他们相互内斗和兼并，到时候咱们便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听到陈楚量的这一条锦囊妙计，范仲淹的眼睛瞬间亮了！
这样的眼界和卓识，唯有能天才来形容！
范仲淹的头点得好似小鸡啄米：“楚量好计策！待会儿某个便把此事记下来，好好琢磨琢磨琢磨！”
没想到就在此时，前厅堂传来一声尖叫！
那赫然是郑颜的尖叫声！
“啊……救命啊……”
陈楚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出去，此时陈大虎却是快了陈楚量一步。
陈大虎吓得肝胆俱裂，他厉声问道。
“郑姑娘，恁个怎么样了？”
此时的郑颜瘫倒在地上，青丝散乱，双眸里面溢满了泪水。
她紧紧地咬住嘴唇，双手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肚子。
先前待在厢房里做女红的范流朱走出来，看见这一幕忍不住失声尖叫。
“啊！楚量哥，颜妹妹这是要发动了……”
郑颜强忍住没有号啕大哭，她哆嗦着嘴唇，说道：“都怪某个不小心，这厅堂中有水，某个不小心……不小心便滑倒了……”
此时郑颜的下身已然渗出血来，她死死的抓住陈大虎的手，企图获得些倚靠和力量。
陈楚量吞了两口唾沫，对着范流朱说道：“流朱，让范大人来，和某个一同把郑姑娘送到厢房里去，再准备热水和鸡汤，喂郑姑娘喝点鸡汤，免得一会儿泄了气！”
“大虎，恁个赶紧前去悬壶堂找关忍大夫！”
陈楚量蹲下来，直视郑颜的双眼。
“郑姑娘，恁个千千万万要撑住了！恁个和孩子一定会没事的！”
郑颜眼含泪水点点头。
接着，陈楚量和赶来的范仲淹把郑颜送到了厢房之中。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关忍也赶来了。
“关大夫，这姑娘和故人有几分渊源，今日恁个前来的事，万万不可对旁人说。”
陈楚量对着关忍小声嘱咐道。
关忍秒懂，赶紧随着范流朱掀帘进了厢房。
“啊……”
厢房之内，郑颜痛苦地尖叫声不时传来。
陈大虎则是在厅堂中来回踱步，满脸焦急，时不时便抓住陈楚量问几个问题。
“二郎，郑姑娘会不会有事？”
“某个要不要再送点鸡汤进去？”
此时厢房内郑颜又发出一声尖叫，陈楚量眼睁睁的看着陈大虎红了眼眶。
“大虎，这郑姑娘如今生了孩子，恁个会不会介意？”
反应过来陈楚量的意思，陈大虎吞了口唾沫，笃定地说道。
“某个不介意！某个只怕郑姑娘瞧不上某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