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杀一人而救万民（1/1）

乾域。

极北之地。

此时，雪花漫天卷地的飘落着，目光所及之处，一片雪白。

难以想象，在某座白雪皑皑的雪山之巅，有两名青年正就着烧鸡，大口饮着烈酒，好不快活。

不过虽说吃喝得尽兴，但其中一人眉宇中尽显忧心忡忡之色。

良久之后，他突然开口：“三师兄走了好几天了也没有消息，也不知道五师弟那里怎么样了。”

说话之人身形魁梧，满是横肉的脸上胡子拉碴，再搭配上略显黝黑的肤色，给人一种一看就不是善茬的感觉。

其对坐之人，却是身形消瘦，俊美的脸庞上洁白无瑕，身着蓝衫，好似画中走出来的男子，此刻正一脸淡然的饮着手中烈酒，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雍容雅致。

见对方开口，他缓缓放下酒壶，淡然道：“四师弟无须担心，以三师弟的才能，五师弟自当无恙。”

言毕，他将目光瞥向脚下的山峰，哂笑道：“今日便是师尊闭关整整一千年的日子，他老人家再不出来，我们就老了。”

话语中虽有打趣的成分，但也蕴含着一缕期待与无奈。

那满脸横肉的男子顺势说道：“是啊，沧海桑田，千年的光阴，世间许多事恐怕都已改变，若不是南明离火灯不曾熄灭，我甚至以为师尊已陨落。”

话音刚落，他只觉得脚底下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颤动。

二人相视一眼，皆从对方眼眸中看到一丝惊骇，还有一丝惊喜。

“莫不是师尊出关了？”二人顿时从山顶上一跃而起，来到一处隐秘的洞口前。

洞口前的积雪已融化，眼前的青铜大门发出一声声刺耳的声响后，缓缓打开。

与此同时，洞中传来一道富含磁性的青年声音。

“重煜，步遥，你俩竟在此地，真让为师感到意外。”

重煜，便是那俊美的男子的姓名，而那满脸横肉的男子，则名为步遥。

随着青铜大门的打开，只见一名白衣胜雪，面容俊朗的青年正一脸笑意的看着站在洞口处发呆的二人。

重煜率先反应过来，扯了扯身旁之人的衣袖后，躬身行礼：“拜见师尊。”

此刻，步遥也反应了过来，痴痴的说道：“师尊，怎么千年未见，你变……年轻了。”

看着眼前老气横秋的步遥，陆霄感慨道：“不是为师年轻了，是你老了。”

而后眉头一挑，将目光移至重煜身上：“看来你踏入了那个境界，真是可喜可贺。”

重煜再次躬身，目光真挚的说道：“弟子能成功突破，离不开师尊的教诲。”

陆霄欣慰的点点头，从蓝星至天元大陆已过去三千年，除了修为上的突破外，最令自己满意的便是千年前收的六大弟子。

想到此处，陆霄问道：“他们呢？”

重煜立即会意，答道：“大师兄于十年前闭关，至今未出，近来五师弟遇上了麻烦，三师弟为救他，已前去雍州，至于六师弟……”

说到这里，重煜目光中微微有些黯淡，脸色也变得有些不自然。

见状，陆霄眉头一拧，心道不妙。

步遥看了看重煜后，接着说道：“六师弟无法放下执念，导致心魔入侵，变得有些神志不清，他的去向，我们也不知道。”

闻言，陆霄眉头紧皱：“老六生性善良，心胸豁达，千年前，他便在夔州深得民心，更负夔侠之名，又怎会被心魔入侵？”

步遥叹道：“两百年前，黑莲教无故将一万名无辜百姓囚禁于夔湖之下，并布置了一个杀阵，放言，只要夔侠能亲手杀一名无辜百姓，便能救下这万人。”

陆霄身躯微震：“杀一人而救万民？”

“对！”步遥点了点头：“最终，六师弟迫于压力，只能亲手杀了一名无辜百姓，那黑莲教倒也信守承诺，将那一万名百姓放了出来。”

“此举，六师弟被百姓们敬若神明，但他的道心，却开始有了裂痕。”

“而后，不断有包藏祸心之徒人在他耳边谈起此事，导致六师弟始终无法解开这道心结，最终心魔滋生，在整个人变得神志不清后，离开了夔州。”

“我等师兄弟尽力寻找，始终没有他的消息。”

谈及至此，步遥话语中尽显伤感，而与老六关系最好的重煜，也再无方才的洒脱，整个人好似都变得心力交瘁。

陆霄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叹道：“他大可不必执着于此，小六的心性还是太善良，故而才能被有心人利用。”

“黑莲教……你可知它是什么来头？夔州发生了如此恶劣之事，星云帝国不管？”

步遥咬牙切齿道：“这黑莲教是五百年前突然冒出来的邪教，一直与六师弟建立的夔门作对，在逼走六师弟之后，夔门群龙无首，再无力与黑莲教抗衡，至此，黑莲教便在夔州一家独大。”

“说来惭愧，我等师兄弟有意帮助夔州，但始终无法建立起六师弟那般公信力，夔门也不认可我等。”

“至于那星云帝国，如今正值内乱，他们也无暇顾及这遥远的夔州。”

陆霄微微点头：“我闭关之前，便断定星云帝国必定内乱，如今倒是应验了，不过你们也无需自责，你等性格与小六不同，再有黑莲教蛊惑，无法获得夔州民心也在情理之中。”

“那六师弟……”步遥迟疑道。

“大陆浩瀚无垠，他若想躲起来，谁也找不到他，反之，若他能战胜心魔，自当会出现。”

顿了顿，陆霄又道：“对了，你们方才说小五遇到了麻烦？”

步遥沉声道：“在师尊闭关百年后，五师弟便在雍州开枝散叶，建立家族，他善于动脑，这些年将家族打理的井井有条，不过也是得罪了不少人。”

“这段时间本是我师兄弟相聚雪山之日，可就在几日前，五师弟传来消息，说他遇到了麻烦，今年的雪山之约来不了了，三师兄出于担心，便只身赶往了雍州。”

“我与二师兄本有意相随，但想到今日师尊便是闭关了整整一千年的日子，再加上三师兄智勇双全，他定能解决此事，故而便决定留下来陪伴师尊。”

陆霄眉头一挑：“怎么？你们还给我的闭关整了个纪念日？”

步遥悻悻一笑：“师尊待我们恩重如山，我们也早已将师尊视作亲生父亲……”

“打住！”陆霄一挥手：“我怎么感觉是你们把我闭关的那一天当成了忌日……”

“啊！”步遥连忙摆摆手：“没有，绝对没有。”

陆霄瞥了他一眼后，淡漠道：“既然为师已出关，那我们便去雍州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