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父女相处（1/1）

蜘蛛尾巷，阴暗肮脏的代名词，污水在下水道和路边肆无忌惮地流淌，蚊子和苍蝇在垃圾堆上舞蹈，一切，都是那么令人厌恶。

“吱呀”一声，老旧的木门被推开，在木地板上划出一道醒目的白色痕迹，尘土飞扬，显然这里已经很久没有打扫过了，德洛拉对尘土有些过敏，连打好几个喷嚏，眼睛也跟着红肿起来，斯内普举起魔杖，对房间用了几个“清理一新”。

“你对尘土过敏？”斯内普眉头紧蹙，走到德洛拉面前，仔细检查她的身体，叹了口气，示意德洛拉在沙发上坐下，而他自己走进了地下的魔药间，也许是熬制魔药？

德洛拉可不敢随意闲着，从书包里拿出魔药课本，摊在膝盖上，预习下一课的内容，虽然她的记忆力不错，能够记住制作步骤，但是父亲的魔药课，总是会给出不同的熬制方法，如果做不到提前熟知于心，那么她的魔药课将会非常难熬，没有雅思琳的帮助，她很有可能炸掉坩埚，给父亲惹出新的麻烦来。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斯内普拿着一瓶棕色的药剂从地下室出来，递给德洛拉：“喝了。”

“这是过敏药剂吗？”德洛拉接过玻璃瓶，皱了皱眉，呕——果然啊，父亲熬制魔药，从来都关心口感的，但是她也不敢多话，捏着鼻子一口气把整瓶魔药喝掉。

啧，煮熟的菠菜，生土豆和泥土的味道，为什么魔药的味道会这么古怪啊？！梅林啊！

德洛拉嫌恶地移开瓶子，顺手抓过水杯，却没有一滴水：“父亲——”

斯内普有些好笑地伸手，揉了揉德洛拉的头发，用魔杖在水杯上轻轻一点：“清泉如水！”杯子里瞬间灌满了清水，德洛拉又是一口闷，喝得太猛，呛咳起来，斯内普轻轻拍了拍德洛拉的后背，这些举动，似乎是那样的自然，却让德洛拉受宠若惊。

原来，父亲也会这么温柔地关心她吗？

不知道为什么，德洛拉的眼眶微微有些发热，似乎有什么滚烫的东西在眼眶里来回打转，最后还是从眼角滑落。

“怎么了？”

“我——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忍不住——”德洛拉把脸埋进斯内普的黑袍里，伸手抹了一把，都是泪水。

斯内普有些僵硬，第一次，被女儿抱住，让他浑身不自在，但是他竟然硬不下心，推开这个受尽了委屈和伤害的孩子，这是，他的孩子，这个世界上唯一跟自己血脉相连的亲人，无论如何，他都再也无法狠下心，把这个孩子推离开来。

他伸手，轻轻拍了拍德洛拉的肩膀，笨拙地安慰她，一时间，父女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他们几乎没有过这样亲密的接触，他们在一起相处了八年，而这样的时刻，却是在从前，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发生的。

“父亲，今天的晚餐——”德洛拉迟疑了一下：“怎么办？我刚才看过，厨房已经没有任何食材了。”

斯内普嗤笑一声，看向德洛拉：“斯内普小姐，你以为你的父亲是凭借思虑不周而当上斯莱特林院长的吗？”言罢，斯内普打了个响指，一个家养小精灵就出现在了房间里：“斯内普教授，您有什么吩咐？”

“送些晚餐过来。”斯内普言简意赅，同时望向德洛拉，似乎询问她要吃什么。

“苹果派——其他的跟父亲您一样就好了。”德洛拉眉眼弯弯，只要有苹果派，她就很高兴了，斯内普的脸色僵硬了一瞬，最后点了点头，没有拒绝德洛拉的要求，毕竟，霍格沃茨做苹果派的时候不多，德洛拉能够吃到的机会就更少了。

毕竟，就算是伙食再好，也是按着菜谱星期安排的，怎么可能每天都有？除了斯莱特林那些纯血家族的学生，会带着家养小精灵到学校，他们可吃不惯霍格沃茨的东西，有家养小精灵照顾开小灶，谁还愿意去吃大锅菜呢？

斯内普是绝对不可能宠着德洛拉的，从前德洛拉一个人在蜘蛛尾巷生活的时候，斯内普也只是让家养小精灵做好一顿三餐，不会饿着德洛拉就足够了，怎么可能再去关注她的饮食喜好，而且，从前，斯内普并不关心这个女儿，只要她不会饿死冻死，其他的，他不会再管。

这似乎是多年来，他们第一顿还算是温馨的晚餐。

德洛拉抱着苹果派大快朵颐，眉眼弯弯，笑意都要从眼睛里溢出来了，斯内普冷哼一声，果然是赫奇帕奇，脑子里都是吃，除了吃，什么都没有。

不过就算如此，斯内普还是把自己盘子里的那个苹果派放进了德洛拉的盘子里，收获了女儿的星星眼一枚。

“谢谢爸爸！”

这个时候，才像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啊。

斯内普这样想着。

他似乎越来越纵容德洛拉的小动作，撒娇，拉袖子斗篷，扯袍子，或是一些小脾气。

晚餐后，斯内普坐在沙发上捧着一本厚厚的魔药著作，却不时把目光移到正在伏案写作的德洛拉身上，就算是复活节假期，但是教授们还是留下了不少的作业，德洛拉一向不喜欢拖延，自然是从放假第一天就开始做作业，就比如说，她现在正在写魔咒课留下的论文。

德洛拉的确是个很有天赋的学生，三年级就能自创魔咒，就跟当年的斯内普一样，而且，斯内普在学生时代也遭受了太多的恶意，但是不同的是，德洛拉心中始终有光明存在，而且身边还有真心的朋友，关心她，陪伴她，这也许就是德洛拉没有成为另一个西弗勒斯·斯内普的原因。

因为她本就身处光明，哪怕被黑暗笼罩，却依旧心怀爱与光明，并且有着冲破黑暗的勇气，这让她与斯内普走向了不同的人生道路。

弗利维教授对德洛拉也是赞不绝口，斯内普的目光不自觉地瞥见了论文中的句子，即使有些句子表达还是稚嫩了一些，但是这并不妨碍令人拍案叫绝的观点，赫奇帕奇，从来都不是傻瓜，他们只是太过低调谦逊，不擅长展露自己的才华。

德洛拉应该是个拉文克劳才对，这样喜欢看书，钻研知识。

一定是分院帽老糊涂了，才会把德洛拉分到赫奇帕奇，斯内普发现女儿的才华，不禁有些小小的得意，还有些骄傲，看，这是他斯内普的女儿，一个不折不扣的魔咒天才——

虽然，德洛拉的魔药成绩，有些惨不忍睹。

“父——父亲——”德洛拉抬起头，把论文推到了斯内普眼皮底下：“您可以告诉我，还能怎么阐述这个问题吗？我实在想不到了——”

啧，果然还是稚嫩可笑的想法，虽然比同龄的学生优秀了那么……一些……

斯内普嗤笑一声，随手抓过一旁的羊皮纸，羽毛笔蘸上了墨水，锋利的笔尖在羊皮纸上沙沙作响，他挑了挑眉：“书架上有这些书籍，足够回答你那些愚蠢的问题，鉴于你的问题那样的愚蠢——幼稚，德洛拉，你需要在复活节假期结束前，另写论文交给我——”

德洛拉撇了撇嘴，接过书单，跑到书架上仔细翻找，随后抱着三本厚厚的，跟砖头一样的大部头在小桌子前坐下，皱了皱眉，翻到相应的页数查找自己所需要的资料，继续奋笔疾书。早知道，她就不应该问问题的，平白无故多了一份论文，啧，果然是罚论文狂魔——

她多出来的那些论文，几乎全部都是眼前这个黑漆漆油腻腻的老蝙蝠罚的！！！

幽怨都要化为实体从德洛拉的身体里出来了，斯内普好笑地看着自家女儿的这些小情绪，竟然……有那么一点可爱，好吧，这个年纪的小巫师，还是有那么一点让人喜欢的地方，当然，仅限于他的女儿。

德洛拉算是非常懂事，让人省心的女儿了，在他的容忍范围之内，他喜欢看着德洛拉露出不太一样的一面。

如果他没有看错，德洛拉在书架上找书的动作格外的熟练，难道，这丫头还偷偷翻过书架上的书籍？

不，是肯定翻过，否则波莫娜手里那篇专业得过分的草药学论文是怎么写出来的？他的藏书里，也有许多跟草药学相关，当然，都是为了魔药制作而服务的。

好吧，不得不承认，这几本书，还是解了她的燃眉之急，论文拿“O”，还是让德洛拉非常高兴的，这一点，跟赫敏如出一辙，她们两个人，都热衷于在各个她们擅长的科目中拿到“O”，这也是她们能够成为朋友的原因。

为什么德洛拉身上会有格兰芬多那位“万事通”小姐的影子？不过，德洛拉可没有这样喜欢到处抢风头，赫奇帕奇，至少比愚蠢没有脑子的格兰芬多强多了——等等，他怎么记得，自己的女儿，跟几个格兰芬多走得有些近呢？还是那个波特崽子——还有愚蠢的韦斯莱，骄傲自大的格兰杰——

也许，他需要出手干预一下自己女儿的人际交往？

不不不，他是个开明的父亲，不会干涉女儿的交友——

最好别让他逮到格兰芬多的蠢狮子们对德洛拉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啧，他自己的名声他还是清楚的，油腻腻的老蝙蝠，作为老蝙蝠的女儿，被格兰芬多迁怒，是正常的事情。

蛇王护短，人尽皆知。

不过德洛拉可不知道她的父亲此时在想什么，全部心思都放到了写论文上面，她还想有一个轻松的假期。

这个夜晚，有些温馨，有些微妙。

第二天早上，德洛拉醒来，走到楼下客厅，家养小精灵已经准备好了丰盛的早餐，唤醒了德洛拉的味蕾，洗漱过后，她就坐到了餐桌旁边，有猫头鹰把《预言家日报》送过来，德洛拉瞥了一眼，大同小异，没有什么有价值的新闻，还有一些丽塔·斯基特的胡言乱语，啧，她不太喜欢这个哗众取宠的记者，她的文章总是华而不实，充斥着许多杂乱无章的东西。

“父亲，早上好。”德洛拉跟斯内普打招呼，这时有猫头鹰用喙啄了啄玻璃窗，德洛拉打开窗户，一只圆乎乎的小家伙“扑棱扑棱”翅膀飞了进来，圆溜溜的黄色小眼睛像极了某位赫奇帕奇的风格，德洛拉拆下猫头鹰叫上的信件，哦，是写给她的。

“谁的信？”斯内普挑了挑眉，看向德洛拉。

“是塞德里克，写给我的。”德洛拉把信捂在怀里，把椅子拉得离斯内普远了一些，美滋滋地拆开信封。

“啧，迪戈里先生真是有闲情逸致，还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给你写信，斯内普小姐，看来，你在赫奇帕奇中，还是有人追捧——”斯内普嗤笑一声，移开目光，小孩子之间的那些幼稚的事情，他可不感兴趣。

只不过，这个塞德里克·迪戈里，似乎跟德洛拉走得太近了一些，好多次都看到他们走在一起，虽然霍格沃茨并不禁止学生谈恋爱，甚至有些八卦的教授们（以老蜜蜂为首）还会暗戳戳地撮合，但是德洛拉只有十三岁！！！

好吧，这位迪戈里先生还算是老实，且成绩优秀——

德洛拉撇了撇嘴，有些嗔怪地看了自己的父亲一眼，其实塞德里克也没有写什么东西，只是问候德洛拉，她跟斯内普是否相处愉快，需要什么东西，他会帮忙，再就是盯住德洛拉注意身体，不要吃太多糖（？）

怎么有一种父亲既视感？

德洛拉看完了信，顺手塞进了书包里，她不喜欢被人拆阅私人信件，哪怕是她的父亲，也是如此，何况，德洛拉其实并没有那些信任斯内普，谁心里没有一点秘密呢？何况是她？

塞德里克一直都非常关心她，在乎她的感受，这样好的人，为什么，偏偏对她这么好？

斯内普“哼”了一身，心里却在计划着要不要多给塞德里克布置论文？

在迪戈里庄园的塞德里克不由得打了个喷嚏，谁念着他？会是德洛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