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朱砂中毒（1/1）

丘时顶着自家公子的审视，硬着头皮说道：“这是小的这些年的身家，得随身携带。公子，您喝点水。”

他生硬的转移话题，最后还干笑两声。

顾匪竹大约能猜到，他包袱里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也没再追问。

两人修整完毕，趁着夜色，骑着马飞快地往京城赶。

连续赶了六日的路，终于在黄昏时赶到了京城。

门口守卫比往常多了一倍，盘查得也比往常更加仔细。

顾匪竹亮出通行令牌和文牒，带着盔甲的小将仔细看了他几眼，然后放行。

等顾匪竹走远了，他招来一个小兵，耳语几句，小兵得令马上去传递消息。

顾匪竹低调进城，他也料到了这关键时机他的出现，会引起多方关注。

顾老爷子和夫人不在家，当初顾匪竹前脚走，这俩夫妻后脚就收拾东西游山玩水去了。

连夜赶路，难免沾了一身灰尘，正沐浴时，门外就响起了刀剑碰撞之声。

一群黑衣人冲进顾府，顾府暗卫见此形势，纷纷出手，跟闯入者缠斗起来。

半炷香之后，黑衣人躺了一地。

顾匪竹如玉的脸上被热水熏得微粉，神情淡漠，仿佛是一只闭眼小憩的雄狮，仿若无害，一旦惹其发怒必要承受被撕裂的后果。

丘时提着一把沾着血的剑，身前弥漫着鲜血喷溅的痕迹，进来禀报：“公子，闯入者十二人，留下的活口也自尽了，是万俟肃的死卫。”

顾匪竹点头：“他倒是一如既往地沉不住气。”

从前上课的时候，大皇子万俟肃也是个贪功急进的，这次敢谋划暗害皇上，倒是胆大包天。

“先发者制人，一会儿派人去约见三殿下，我亲自见他。”

三皇子万俟儒今年十五，接到顾匪竹回京的消息很是惊喜，那封信也是他寄给顾先生求救的。

万俟儒来到约定地点，一看到顾匪竹坐在包厢里，平静地看着自己，就好像回到了那个学堂。

他眼里满是敬慕，冲顾匪竹行了个师生礼，道：“顾先生，学生很想你。”

顾匪竹对于这段套近乎的对话没有多言，只是以官员身份向三皇子行礼。

“三殿下，请坐。”

当今圣上算得上是明君，但皇子间的明刀暗箭不会因为皇上国家治理的好就停止。

反而皇子存活下来的只有四位。

万俟儒先开口：“顾先生，父皇突然卧床不起，朝政暂时由二皇兄和大皇兄二人打理。”

“学生本想出一份力，却因为之前劝诫父皇休息，被冷落至今。”三皇子眼里的失落很是明显，但是他没有后悔当初的决定。

顾匪竹食指敲敲桌面，看着三皇子，说道：“陛下之前身体安康，定期诊脉均无异常。就算劳心政事，也从未有过吐血晕倒的情况。”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便不再多言。

万俟儒思索了一阵，还是有些疑惑，问道：“若说是异常，只有前段时间那位钦天监举荐的仙人，隐约听闻父皇在吃仙丹，但是这件在宫内是完全保密的。”

“难不成是仙丹有问题？”万俟儒开始猜想，钦天监背后的人是谁。

“就算是治病救人的药，也是是药三分毒。”顾匪竹点到为止，说完起身便离开了。

万俟儒是有野心和城府的，若不然也不能活到现在。但是他本性更崇尚明治之道，顾匪竹在教导他的时候，能从他的政论中看出些他的谋略和慈心。

三皇子明确了调查的方向，开始着手下的人暗地调查万俟肃。

顾匪竹见完三皇子，便带着神七去了皇宫。

顺公公正守在寝宫门口，这段时间皇上病重，他跟着瘦了一大圈，宽袖随风飘起，看着都空荡荡的。

“公公，下官来拜见陛下。”

顺公公看见顾匪竹眼前一亮，他行礼道：“顾大人，您回来了！”

随机换了一副为难的神色，“皇上方才喝了药正睡着，劳烦您稍等一会儿。”

顾匪竹被他引到偏厅等待，现在陛下的身体睡不了整觉，每天昏昏沉沉，清醒的时间也不确定。

他带着神七在偏厅等了一炷香时间，一个小太监就过来宣顾匪竹觐见。

皇帝的寝宫里弥漫着重重的苦涩药味，顾匪竹跪下请安，床帐里传来虚弱的声音，“爱卿起来吧，朕这样子见你倒是失礼了。”

顾匪竹道明来意：“陛下，下官从民间寻得一名神医，请来给陛下请脉，望陛下龙体安康。”

万俟申昏昏沉沉躺了大半个月，以为自己的身体没救了，现在什么都愿意试一试，能活下来就是最好的。

神七上前搭脉，又问了顺公公一下皇上最近的饮食。

“陛下体内有中毒之症，不知道最近有没有食用特别的东西。”

皇上虽躺在床上，他自然也察觉到了身体的变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虚弱的声音响起：“福顺，把丹药拿给神医看看。”

福顺拿出一个红色八宝盒，里面躺着一枚红褐色的球形药丸。

神七接过，在鼻子下面晃了晃，说出了几个药材的名字，又朝福顺要了一杯清水，刮了一些药在手掌心用水化开。

神七说道：“陛下，此药丸中，这些药材确实都有提神补气的作用。”

“只有一点异常。”神七淡然地丢下一个惊天大雷，“这药丸中朱砂的含量过高，长期服用怕是会导致脏腑衰竭。”

福顺着急：“可有清除之法？”

“在下有一副药方，每天熬制，可尽量使身体恢复，保证陛下能够正常生活，但体力肯定不如从前。”

万俟申微微提起了精神，“好，你开药吧。”

皇上看向几人，因病痛折磨而消瘦的脸庞泛着些疲惫，但眼神威严浓重，落在下位者身上，像是一块巨石压在他们心头。

“这件事，朕不希望再有多的人知道。”

几人齐齐跪地，“臣/奴才谨遵圣意。”

皇上又闭眼躺下，福顺非常有眼力见儿地让他们先回去了，神七暂时留在宫里给皇上调理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