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 章 佳节（1/1）
“啊！”婆子一阵吃痛，想要起来被桐之按住。
姜姒弯腰捡起地上的碎片，轻轻划过婆子的脖颈，婆子一阵瑟缩，嘴却比茅坑里的石头还要硬，“我可是老夫人派来的人，你敢动我！”
“啧啧，既然这么能，你别抖啊。”姜姒说话轻飘飘的，手里碎片似有若无擦过婆子的脖颈，“说说，你们到底是来干嘛的？”
“自是奉老夫人之命来教姨娘规矩，况且姨娘自己做了什么，姨娘还不知…嘶……”脖子一痛，婆子倒抽一口气，惊恐地看着姜姒，她居然真的敢动手。
“如果你把话往明了说，就不必再添什么伤，不说，我可不敢保证下次还是这么小的口子。”
“你……你敢！”
姜姒侧头，“荼彦。”
“奴婢在。”
“你敢杀人吗？”
“敢，奴婢杀过不少人，也可让人生不如死。”
姜姒满意，又看向婆子，“你的嘴，还要继续硬下去吗？”
……
“你再怎么喜欢那外室，也不该在蕴容面前失了礼数。”
安禹堂，裴既也被裴老夫人叫来了跟前。
“她不舒服，我让她先回来，有何不妥。”裴既道。
“正因为不舒服你就更应该送她回来，而不是去陪那不知规矩的外室，之前我没管，但现在，我已经差了管束的婆子过去，蕴容那边……”
“既然表妹不舒服应当好好休息，我也不便打搅她，孙儿告退。”裴既起身。
他不会再考虑林蕴容，这点事都要报到安禹堂来，嫉妒心强心眼小，他最厌这种人。
“另外，祖母之前的意思，我不同意，林家表妹病好了就让她回吧。”裴既冷冷道。
“你说什么？”裴老夫人难以置信地瞪着裴既，“蕴容已经来了府上好些日子，你这个时候叫她回去，置她于何地？”
“她只是来府上探望祖母，不是吗？”
“你这是要陷我于不义，那外室对你就如此重要，让你不惜违抗我的意愿？”裴老夫人眸光冷沉，不止是对裴既，更对未见过面的姜姒。
“不过是个客人就作出争风之举，裴氏宗妇，不能是如此无容人之量之人，祖母这一次，看走了眼。”
“蕴容并未对我说什么，是我察觉不对逼问丫鬟得知你的做法才生了不满。”
“所以她不也是有意见才表现出异样，借刀杀人吗。”
裴老夫人面色犹如吃了苍蝇。
“我知道祖母担心什么，林家式微，您担心百年之后林家会就此没落下去，但儿孙自有儿孙福，林家小辈，出了一个不错的苗子，由他撑起林家，倒也够了。”
但最牢固的方式，还是联姻，然而就算眼前之人是自己亲孙儿，裴老夫人也不敢全权做主。
他是裴云谦，亦是连皇帝都要礼让三分的镇北侯，裴老夫人疲惫地闭上了眼睛，“我乏了，你先退下吧。”
裴既出了安禹堂，邢一上前。
“侯爷，桐之有事要禀。”
……
见到姜姒还有心情剪花枝，裴既从方才一直紧抿的薄唇有所缓和，他上前拉起姜姒衣袖查看她被打过的手臂，声音沉沉，“还疼不疼？”
“疼的是那俩婆子，你要看一眼吗？”姜姒道，好歹，是他祖母派来的人呢。
“我会再惩处她们，你受委屈了。”裴既将人揽进怀拥住，“想想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寻来。”
“听说你在城外有个山庄，我想过去玩几天。”姜姒道，过去了，她会想办法暂时留在那，这头的人，爱如何如何。
“后日就是中秋了，过了节再去，届时我带你上山打猎。”裴既道。
中秋有三日假，十五那日他得在侯府，其余时间可以用来陪她。
十五外头有灯会，姜姒想了想，点头，“好。”
八月十五
今日上京各府之间很忙，节日礼，有关系的免不了要送，没关系的，更要想办法搭上关系而送礼。
镇北侯府昨日起送礼的人就没断过，虽然裴既有言在前怎么来的怎么回去，但还是有人不撞南墙不死心。
平日侯府里最安静的静雅居，此刻也生了变化。
“行了，就戴这些吧。”一美妇人出声制止丫鬟再为她鬓间添珠钗，丫鬟只好放下，又拿起一对玉镯询问美妇人。
“夫人，这是今年侯爷送您的生辰贺礼，不若戴戴？”
程晚瞥了一眼那玉镯，想起好几年不见在外保家卫国的儿子，终是点了点头。
栎秀一喜，连忙拿起玉镯轻轻套进程晚腕间，“夫人听奴婢一句劝，万不可再像去年一般，惹老夫人不快了。”
“她不挑起事端，谁又乐意给她脸色。”提起裴老夫人程晚眉眼生出一股厌色，知晓内情的丫鬟婆子齐齐低头不敢动作。
老夫人和夫人之间，这死结怕是如何也解不开了。
“今年还是老规矩，吃过饭就回来。”程晚道。
“今年侯爷在，夫人……也不多留一会吗？”
“听说她有意要云谦娶林氏女，如今如何了？”程晚反问。
“原本侯爷态度模棱两可，但昨日那姑娘回林家了，事情，该是不成的。”
程晚勾起了唇角，“不成正好，若要林氏女入府，我绝不同意。”
……
“噗！”
一口烈酒从杂耍艺人口中喷出，星火瞬间变成巨火，火势刚下去，杂耍艺人放下火把又拿出一柄长剑在众人眼前表演起吞剑。
叫好声不绝于耳，诸如此类的杂耍艺人在今日很多，姜姒穿梭在人群中，哪里新奇没见过就停下来看看。
直到荼彦提醒时辰快到了，姜姒才没走走停停，而是有目的的前往一个地方。
裴既要她在戌时一刻前到鹊江楼等他，也是不知好好的中秋团圆节，他不陪家人出来做什么。
邢沿见姜姒到来，领着她进了先定好的雅间，“侯爷估计还有一会才到，姨娘先等上一等。”邢沿道。
姜姒点头，鹊江楼有八层，每层都设有露台，姜姒正处于最高处的露台。
这里是极佳的赏月处，略微抬头就能看到悬挂于半空的圆月，往下看是熙熙攘攘的街道，人头攒动，灯火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