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崩离(1/1)
“哈哈哈……”
泪珠随着酒水一同流下,滴落在地板上。
冬暮坐在门口的台阶上,也不嫌弃白菜身上湿漉漉的衣物,倚在其肩上摆弄着后者的尾巴。
“夫人,我真恨没能……”
“嘘~夫君,别再说了,再说我要哭了。”
冬暮脸上半开玩笑地说道,她脸上虽然挂着笑容,但也只是挂着。
“嗯……”
白菜应声之后,顿了一下,而后猛地转身抱住了对方。
冬暮虽然有些猝不及防,但很快也调整下来,顺应着抱住了对方。
“夫君啊,夫君,你觉得你为我取名冬暮是好还是坏?”
片刻过后,冬暮叹了一口气,而后说道。
“什么?”
白菜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夫君原本的意思应该是,‘度过寒冬的结尾,迎来春天’没错吧?”
白菜有些出神地点了点头,初意确实如此没错,可是现在提出来是为了什么?
“夫君啊,其实早在你遇见我之前,就觉醒成为过原始灵,而且还不止一次。”
“?”
“没人告诉过你,春天前的寒冬会多难熬……那时的我还没见过春天。”
“直到遇见你……我终于见到了春天的模样……我……我真的很开心。”
冬暮笑着,泪珠留着,声音颤抖着。
“嘭,铛,嘭。”
几声巨响从整个子夕府的地面上传出,这是白菜提前准备好的,如若将几鼎炼丹炉或炼器炉,用巨量的高阶材料装满,烧到一定程度后,就会发生炸鼎。
在三年前,人族来取贡品是,察觉到了冬暮的气息,便以退还侵占的三分之一的霞山为条件,交换冬暮。
一年内,他求了无数可能的人,依旧没有得到一丝一毫的帮助,包括落霞和少族长两位欠他人情的人,也包括疼爱他的祖父。
那时的他,恍惚间回到了父亲被逐出族门,陈老被处决的那一天。
冬暮与人交际了那么些年,已是一个聪明伶俐的小姑娘,而且这么多年同居的日日夜夜积累的情感,怎么可能会割舍。
于是两人便有了这最蠢的想法。
为此他准备了两年,前一年用族内给的“好处费”当了一波纨绔子弟,有什么买什么,也是在那个时候买下了无数高阶材料。
大多五阶六阶的精品药材和七阶的稀有药材,里面随便挑出一件的灵力,都不会比他低。
剩下的一年里,他偷摸测试着如何让爆鼎的威力最大,也筛选出了一些寒性药材。
“嘭。”
地上的裂缝和蜘蛛网一样又密又繁,火光从地下渗出,使子夕府像白天一样明亮。
白菜听着冬暮的一字一句,这还是冬暮第一次这么和他说这么多发自内心的话。
夜幕下,火光中,两人的婚装显得格外亮眼。而两人好似并未注意到这些,因为他们的眼里只有对方。
……
族内的大宴上,不少人听到了白菜歇斯底里的叫喊,落霞与少族长也就是年轻一代的人在一桌。
上官雪放下手中的筷子,侧耳倾听了一会儿,开口问道。
“方才那个声音是白菜?”
落霞和少族长脸色有些难看地点了点头。
“唉,真是命苦。”
上官冰感叹了一声,在白菜被族学开除的那一天,她和上官雪接手了带那个班的任务。从而知道了后者是一个怎样的人。
高席上,几位长老和族长围坐在一起。
“齐云,你这孙子文采倒是不错啊?”
大长老上官扉笑呵呵地说道。
齐云此刻是孩童模样,自七年前,他便不再以其他形态见人,而且常常不见踪迹。
而从宴会开始他全程也只是端着碗筷,埋着头吃饭,没有说过哪怕一句话。
听到了上官扉的阴阳怪气,他没有理会,只是手里扒饭的动作变快了一些。
“呵呵……说起来好久都没见到小幽哦~”
“?”
此话一出,齐云尾巴瞬间立起,手里的碗筷也摔在了桌面上。
得亏碗的质量不错,只是将里面的食物洒了出来,并没有碎裂。
齐云双眼死死地顶着上官扉,嘴角裂开,呲牙发出低吼,或许是太久没和人打交道,野性又回来了一些。
“你少说点,吃个饭,这么多话?”
族长出声打断了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与上官佑相同的毛发下是一张威严的中年人的脸。
看起来就是正气凌然的那种形象。
他仅仅是撇了一眼齐云,齐云便翻起了倒扣的碗筷,继续夹着菜大快朵颐。
“好好……”
上官扉笑了笑,夹起筷子准备夹起一块鸡腿。
随知一道影子闪过,再次看向盘子时,空荡荡的一片,只有几滴金黄色的油证明他刚刚没有看错。
抬头一看。
哦豁。
只见齐云抱着一只又肥又嫩的大烤鸡啃着。
“你……”
“嘭,铛,嘭。”
突入起来的声响,打断了正欲开骂的上官扉,族长闻之色变。
“这个声音的来源是子夕府。”
众人大惊,一齐起身,消失不见。
只有齐云还安安稳稳地坐在椅子上狼吞虎咽地吃着。
……
众人赶往子夕府的途中。
“嘭。”
又是一声巨响,整座山好像都为之抖了一抖。
随即便是此言的光亮从前方发出。
“快,别让他……”
上官扉大感不妙,大声喊道。
然而还没等他喊出口。
“嘭。”
又是一声,而后便是巨大的气浪朝光亮处想四周席卷,这气浪就像那几十米的海啸,吞噬着一切它能碰的找的东西。
而子夕府所在的一下座山直接被光亮吞噬。
……
这场爆炸持续了一刻钟之久,才将聚集的灵气释放完。
山变为了山谷,林子变为了荒漠,小溪变为了深不见底的裂痕。
“完了……”
几位长老和族长坐倒在地,无一不在嘴里叹道。
……
“呜……噗……呜呜,咕噜。”
齐云还在吃着桌上剩余的菜肴,嘴角低落的是油污还是泪水也无人知道。
鼻涕堵住鼻腔的他不得不放下手中的碗筷。
“哇,呕……”
可一停下来,哽咽了几下后,刺激了早就装得满满的胃,带出了方才吃进去的食物。
他滑跪在地上,双手撑着地面,一边呕,一边握着拳无力地锤着地板。
他又怎么会不知道白菜心里的想法呢,没有他的帮助,其他长老和族长又怎么会察觉不到?说起来他这个做爷爷的是真没用啊,也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更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
孙子,儿子,妻子,他一个都没保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