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德不配位（4）（1/1）
女子将一切娓娓道来，阿唯听得十分认真，不时会问出心中的疑惑。
“那人是惠亲王？”幻海十三的手把玩着桌案上的木盒子。
“不错。”女子面色发狠，眼中像是要喷出火一样。
阿唯眼中射出精光，满脸崇拜看向幻海十三：姐姐是真厉害，好像什么都知道。
女子顿了顿继续道，
“惠亲王坐在景元身边，直言‘外邦蛮狄实未欺我，不过几日，皇兄你就已重病不起。’他边说，边从衣袖中掏出个小盒子，手中不住抚摸，似是对其宝贝非常。”
女子向幻海十三手中看去，
“那盒子的形制纹路，同你手中这个有些相似，只不过小了些，”
说着伸出手指，凌空比划了一下。
“姑娘，不，姐姐……”
阿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称呼，面上红了，神色中满是尴尬。
“叫我月禾吧。”
阿唯想了想，直呼其名不合适，于是叫道，
“月禾姐姐，那小盒子是做什么的，你以前见过吗？”
月禾仔细思虑一番后摇摇头，
“我对它实在毫无多余印象。宫中宝物多如牛毛，木质之物又太过普通，实在不曾留意过。当时特意看它，也只因其为惠亲王之物，且纹路特别。”
她眼中落寞之色更浓，
“现下提起，皆因见到十三姑娘手中之物。”
月禾又看向幻海十三，希望能从她口中，听到两者间的关联，期待着因此而能早日救回景元。想到景元，她的眼圈又红了。
幻海十三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回看月禾，
“此事确实蹊跷，倘若景元当真命不该绝，我自当救他一救。只是，这把剑，须得暂且留在我这里。”
月禾眼泪似决了堤，她心知幻海十三既如此说，景元当是有救了。连日来的担忧终于卸下，她整个人看上去，却像是虚弱了许多。
外面更声响起，将近丑时末。月禾已经随郑铎离去，阁楼里又只剩幻海十三和阿唯。
“姐姐，我们不去宫中走一遭吗？”阿唯心中还满是疑惑，
“景元病重如斯，我们不去帮他医治吗？”
她还有句话没敢说出口：
若一切顺利，大事必成。倘到那时，景元却重病致死，那不就白费功夫了吗？
幻海十三低声答她，
“他这病非药石可医，我们去了也于事无补，不过徒劳。”
“那今夜的种种打算，岂不会付诸东流？”
“须知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人若因根深厚，果报自成。景元若如此，必会身康体健，重掌天下。”
幻海十三声音有些缥缈，像是心不在焉。
阿唯想到可能会白忙活一晚上，顿时没了兴致，长长打了个呵欠。她有两三日没睡好，今夜早已困极。若不是景元和月禾来访，想必已在睡梦之中，
“姐姐，今日不睡，反未听到兵械敲打之声。”
说话声越来越小，不等幻海十三仔细分辨，阿唯就趴在桌案上呼呼大睡。
郑铎与月禾并未直接回宫，而是躲过街上诸多兵士，偷偷回了月禾娘家右相府。直到天光微亮，右相出门上朝，才又神不知鬼不觉，将月禾送回宫中。
景元病重，膝下无子，朝堂之事由惠亲王全权把持。
右相奏闻陛下圣体有恙，自己颇为担忧，求下朝后能去探望一番。惠亲王并未在意，当庭准奏。
景元寝殿中，父女二人再次见面，还未出声就已泪如雨下。
如今朝堂混乱，人人自危。惠亲王把持朝政不过十日，就大行生杀之道。
巴结他的就大加赞赏提拔，看不顺眼的就找个由头贬斥砍头。官场之人，个个精明如猴，看到这朝堂局势，多数人已站到惠亲王一边。
耿直之臣要么闭嘴，苟且活命，等待景元重回朝堂；要么称病不朝；要么辞官回乡。
右相还在苦苦支撑，笼住忠君之臣，而今既是忠臣的主心骨，又是惠亲王的眼中钉，日子并不好过。
月禾也好不到哪去，虽然惠亲王并未在朝云殿安插眼线，但宫中之人多为墙头草，眼见惠亲王得势，都恨不得早日卖主求荣，月禾也不得不小心度日。
幸得昨夜之事未被发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月禾从袖中掏出一只木盒子，看样子就是幻海十三之物。她把盒子放到景元枕下。
“女儿，此事非同寻常，弄不好全家就要被株连，你可当真想好了？”
“父亲，陛下登基以来，心怀天下。我相信他是真龙天子，定能否极泰来。”
殿外守卫众多，两人怕隔墙有耳，不敢再多说。
惠亲王将景元重病的消息，封锁十分严密。朝堂的生杀予夺，传到百姓耳中，全都是景元背锅。百姓们只觉得当今天子，与过去大不相同。
午间右相府有多人外出，至午后才回。
“相爷，东城门未开，城门守卫言陛下贴身之物被盗，要关了城门抓贼人。城门附近的百姓都被严密控制，是以城中听不到这些消息。”
“西城门亦是如此”
“北城门亦是如此。”
右相的眉头拧成了疙瘩，饶是为官多年，此情此景仍令他心中惊惧非常。
“南边城门呢？”
他着急发问，话音刚落，有一人气喘吁吁进了门，
“相爷，我们刚到了南边城门二里处，就撞见一队兵士，将我们向城中驱赶。我便上前问询原因，那兵士二话不说，抽了我一鞭，我只得退了回来。”
他大口喘了喘气，继续道，
“有两个身手不错的，悄悄上了城门。竟然发觉……”
来报之人四处看了看，显然是有难言之隐。右相见状，屏退所有人，
“现下无人，你只细细说来。”
“那两人上了城门，四处打探，发现了惊天的秘密。城门是开着的，但往来的皆为外邦人士。”
“城门守卫呢？”
“相爷怪就怪在这里，守卫们似乎都在城门二里处拦人。城门上的守卫，皆为外邦之人，看那气势，似乎皆为外邦精兵。”
右相的手越握越紧，重重敲了桌子。
“说得可都是真的？”
“相爷，必不会错，那二人报完，我不敢草率，又回身去城门处查看，所言真实不虚。全都对得上。”
“可见到了那天杀的郑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