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九月的心事（1/1）
莹总喜欢晚餐后写日记，九月一把跳到莹怀中。
“真是个坏家伙。”
九月望了望日记，露出疑惑。
“这个是日记，就是用来记载每天发生的事，就好比今天我就记录了和九月你在一起的时光啊！”
九月发出舒服的呼噜声。
“要不以后日记写到有关九月的，就在日记上画一个猫头好不好？”
九月很高兴，可爱的圆脑袋摇来摇去。
你突然闯入我的世界，代替我成为了日记本的主角，后来我才知道你走后，连写日记都是在浪费时间。
……
“就到这里吧，再往前走就要被发现了。”莹依依不舍的离开恋人的怀抱。
“明天见，莹！”
“明天见，宇！”
莹摸了摸还未散去的红晕，整了整衣服就往家中走去。
以往九月都是趴在门口，等着莹回家。
今天九月不在。
夜里，莹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隐约间听见阵阵抓挠声，莹坐了起来，房间内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忽然间，莹感觉面前有一团黑影，摸起来肉肉的。
是九月，后者直勾勾地看着莹的眼睛，九月的眼睛如同黑洞般，将莹的意识一点点吞噬。
莹发现自己来到了公园的老树，没有暴雨，没有流星，只有九月。
九月还是昨日梦中的少女形象。
“你好啊，莹。”
“九月，你自从那天以后就变得好奇怪，有什么心事吗？”
九月没有回答，只是看了看天，莹也望去，一只雏鸟正在天空中飞着。
它的翅膀很是娇嫩，一阵风就可以彻底摧毁这个倔强又柔弱的生命。
雏鸟飞着，追着，哪怕前面是一片未知。
雏鸟还是坠落了，九月托举起雏鸟，透露出一种奇怪的眼神。
像同情又像羡慕。
九月看了看老树，“莹，曾经我真的很羡慕老树，他可以永远和叶子在一起，见证了太多分离，见证了太多死亡，但是他自己却永远不用承受这一切，我们的生命却是须臾一瞬，总是要分离，总是要死亡……”
“分开总是痛苦的，但是我们每个人都会经历，是无法避免的。就像小鸟，他必须要离开母亲，必须要自己一个人去飞翔，哪怕要承受痛苦，哪怕结局是死亡。”
“九月，你要去哪里啊？”
“对不起莹，我必须要走了。”
“可我们的约定呢？”莹不禁哭出了声，“九月，难道真的就一定要分开吗？”
九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摸了摸手中的雏鸟，雏鸟便有了生机，重新飞回了天空。
雏鸟飞着，它不惧怕狂风，不畏惧鹰隼，他倔强且自由。
两人抬头看了看天空，一片绚烂。
从那场梦，九月恢复了往日的样子，莹安心了不少，她认为自己只是在做梦，九月一直没有变过。
不过，九月的饭量小了很多。
九月对塑胶老鼠变得愈发痴迷，莹总是能从老鼠身上看到很多咬痕，九月的体格也变得强健了很多。
时间如流水般一日复一日得划过，转眼间又是一个九月。
莹带着九月在公园野餐，一只飞鸟从天空中坠落。鸟儿在地面上抽搐了几下，就不再动了。
“可怜的小家伙。”莹惋惜道。
九月凑上去碰了碰鸟儿，确定对方已经死掉后，张开了嘴。
“住口，九月！”
九月先是一惊，抬头看向莹，眼神中透露着凶狠。
“九月，怎么可以吃掉它！”
九月仍然试图去叼起鸟儿。
“九月怎么会吃小鸟，怎么会吃小动物？”
莹气得跑掉了。
梦里，莹又见到了九月。
“九月…”
“对不起莹，我已经不再是曾经的九月了。”
“多久了？”
“很久。”
莹有些伤感。
“你知道吗九月，我其实很羡慕老树，他永远不用担心与叶子分开。”
“还有秋冬。”
“可叶子从来不会让老树失望，春天会再见的。”
九月沉默。
莹从梦中惊醒。
转眼间，莹的生日到了。
“我知道九月已经不是从前的九月了，我不能欺骗自己，但是我希望九月可以永远开心。”
“真是个小可爱。”宇吻了吻莹的额头。
“好啦，我还要给九月买画笔，九月这几天一直在收集我的旧画笔。”
莹不知道九月为何收集画笔。
“祝我们的小天使生日快乐。”莹在一群好友的簇拥下，欢笑着。
“许愿许愿！”莹被众人提醒道。
“我希望九月可以一直陪着我，我希望九月永远开心。”
热闹过后，朋友们相继离场。
宇从后面搂住莹的腰。
“哎，莹莹长大了翅膀硬了，以往都是咱们和九月给她过生日。”母亲抱怨道。
“你说莹晚上不回家没问题吧。”
“放心吧，莹这孩子从小都很乖，和朋友在一起应该没问题的，只是可怜了九月，一晚上都没有精神。”母亲叹息道。
九月望着莹回家的那条路，一声不吭。
莹感到浑身酥软，大概是因为喝了点酒。
宇从后面探到莹的嘴唇，莹顿时毫无反抗的感觉。
面对宇熟练的如雨点般的攻势，莹身体不由得软了起来。
“家里那边怎么说？”
“放心吧，今晚只有我们！”
宇更加大胆了些。
哪怕是年轻的身躯，也会感到一身疲惫。
莹渐渐在宇的怀中睡着了。
夜里，九月用嘴巴固定住画笔，迟迟不肯入睡。
“莹，你听得到吗？”
莹看的九月在老树下，只不过是第一次见到她的样子，小小的九月。
“九月，我在！”
“对不起莹，我这次是来告别的。这十年里很高兴遇见你，这是我一生最开心快乐的时光，我没想到我们也总有分开的一天，希望你可以一直开心快乐下去我的莹，我的朋友，我的家人…”
“九月…”莹感到眼睛里有股热流，怎么也止不住。
“莹，我翻了你的日记，自从那天起每一页总有一个猫头，谢谢你。我感觉很幸福，或许以后日记要给别人一些空间了呢。”
“坏九月，你在说什么啊！”
莹大哭。
“那天，我的确要吃掉那只小鸟，很抱歉吓到了你，其实后来我把小鸟埋葬在了大树底下，没有吃掉它呢。”
“我都知道，我那天就在附近呢，我全都看见了…”莹抹着眼泪。
九月笑了笑，“看我今天的样子是不是很惊讶，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是这么小，那个时候莹也很小诶，现在的莹真漂亮，以后也会一直漂亮下去的，不过以后九月就不能陪在莹身边了，九月永远不会忘了莹的，再见了莹。”
九月化作一道闪电，飞去远方了。
莹喊着九月，眼泪如雨点般，可是九月已经不在了。
为什么不肯与我再见最后一面，哪怕只是一句寒暄也好，在不见的日子里，你是否开心，又是否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归宿呢？
“九月，快睡觉吧。莹今天晚上不回家哦！”母亲打开莹的房间，里面只是漆黑一片，唯有一个打开的窗户在晚风中摇曳。
“九月！”莹从梦中惊醒。
“怎…怎么了？”宇吓了一跳，看了看莹。
“我要去找九月！”
“你疯了？”
“她在等我！”
莹穿上衣服便跑了出去。
“九月！”
父母在家中急坏了，“该怎么跟莹交代啊！”
“养了十多年了，怎么走的啊！”
面对突然闯进来的莹，更是吓了一跳。
“九月呢？”莹问道。
母亲将一幅画交给莹。
画中莹搂着九月，两个人永远不分离。
原来这就是你想告诉我的啊，谢谢你的礼物。
莹冲到窗户边大喊道：“九月，一路顺风，我永远不会忘记你的！”
九月听到莹的声音，安心离去了，踏上了新的旅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