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发展（1）（1/1）

我和朱老三酒足饭饱了，临别之际，老三叫住我说：

“这么多年了，听兄弟一句劝，放下吧，刘青三年前因为飙车出车祸死了，也算恶有恶报，别折磨自己了。”

我默不作声，不知该有什么别的情绪。

那混蛋死不足惜，我没有轻松的感觉，只是告诉自己有件事结束了，仅此。

他的死，也宣告着青春的结束。

把老三送上出租车，看着车走远，我才慢步走回去，我没喝多，不敢喝多。

我不喜欢喝酒，喝酒误事，年纪轻轻的没必要喝的烂醉，我也看着老三，不让他喝多，一来担心他的安全，二来怕耽误人家爱人休息，照顾一个喝醉的人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回到家，简单洗了个澡，和老三这一聚，感慨万千，感慨青春短暂，感慨友谊长存，更因为那件事。

我知道老三是为我好，我们约定不提那件事，老三还是希望我能走出来，所以还是提了一嘴。

迷迷糊糊睡了过去，梦里我梦见雪柔死了，变成了厉鬼，前来找我索命。

我吓得心惊胆战，却醒不过来，眼看着她扑到我面前，她叫喊着，张牙舞爪，我好像被枷锁困住一样，动弹不得。

九月扑了过来，雪柔变回少女模样，“跟我来。”

没想到九月会说话，我能清楚意识到自己在梦中。

我早就察觉到九月有托梦的能力，那天我睡得极好，也是九月的功劳。

九月化作一个女孩的模样，容貌很美，看起来不过十六岁左右。

“白枝，我来带你解开心魔，我可以让你看见你想见的人，只有一分钟，过程中你不能和对方有任何互动，准备好了吗？”

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这么多年了我想再见到她，哪怕只有一分钟。

我等这一天等了快十年，这十年我从来没有忘记，我只是选择不想，时间没能磨损这段回忆，他只能把记忆藏起来。

九月把手放在我手心上，我有些失重，身体软绵绵的，然后穿过一个万花筒，过往像走马灯一样，我的灵魂从身体里飞出，我看见我身处一个出租屋里，房间收拾的很干净，一个女孩坐在桌子前，刚洗漱完，头发湿漉漉的。

是她！眼泪止不住的流出来。

九月办到了，她还生活在世界的一角，她在吹头发，我想去抚摸她。

往日的回忆如洪水涌入我的脑海，关于和她的全部，占据了我的全部思想，我的心此刻不能去想其他的了。

时间总是短暂的，我看她生活的很好，看见了她的笑容，这就足够了。

我终于睡了过去。

第二天，身体有种说不上来的舒适感，这种舒适不是来自自身而是外部，九月的力量保护着我。

我望着睡去的九月，心里是由衷的感谢。

我相信昨晚的一切都是真的。

给九月准备好早餐，又要开始上班了。

今天的工作一切顺利，只不过下午的时候，领导把我叫到办公室，意味深长的说，我作为公司的老员工了，也算是咱们公司的脸面，在公司里随便问一个姑娘，心里哪有不装着我的，这么多年也该升职了，今天晚上八点，陪他去见个领导，增长增长自己的能力，问我没意见吧。

这是天大的好事，我怎么可能拒绝呢，只是我一生放荡不羁虽然练成了一身避世绝学，唯独那酒桌艺术我是不懂的，我很担心搞砸，显然不去比搞砸更严重。

我郑重的答应了。

领导让我提前下班回去准备，看的出来他很重视，我同样也是，那件西装是不能穿的，和那些老头一比显得太花哨了。

我专门去商场买了新西装，顿时有了些仪式感，又咬咬牙买了一块新手表，将近一万块钱，不过我相信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只要暴雨夜平安度过，明天便是晴天。

下午五点，我收到茉莉的消息。

白哥，下班可以来陪我吗，我在家。

我感觉不妙，茉莉平时是特别乐观的女孩，如今她这个请求，必然是有事发生。

我看了看表，还有三个小时，应该足够了，我就回去了。

回到家，茉莉倒在地上哭泣，我问怎么了。

对方只是哭泣，不肯说出实情。

在我的一再逼问下，茉莉说了。

我是一个如果别人不愿意说我绝不多问的人，我不知道这样是优点还是缺点，不过的确给我减少了很多人际交往的麻烦，如果对方对我来说十分重要，那我一定会刨根问底。

茉莉坦白了搬到这里的原因是因为这个小区较为偏僻，可以躲着她前男友。

她告诉我，她和前男友在大学就认识了，感情很好，后来他隔三差五借钱，原来赌球欠了钱，没钱只能借了网贷，利息像泥石流一样滚起来了，茉莉省吃俭用帮忙还，大学毕业工作后也一直帮着他，但当她发现对方拿钱去赌博时，茉莉心凉了，那男的说那是为了以小博大一口气还上，茉莉恳求那货能不能老老实实还上钱，和她好好生活，那狗东西并不领情，还一直纠缠她到现在。

我听不下去了，问道：

“他是不是打过你，他现在在哪？”

我的模样很吓人，茉莉有些害怕，往我身上靠，在她心里，我是那个最有安全感的人，我也是因此，对她充满怜爱。

我让茉莉接着说下去。

茉莉在我怀里，告诉我那男的不知道怎么找到她了，刚才来这里大闹了一场，没办法给了他一些钱，那男的不肯罢休，让茉莉再筹够五万，不然就要让她去卖。

我比谁都了解这种无赖，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我安抚着茉莉，让她务必告诉我。

茉莉只想让我好好陪着她，我只想让那个无赖吃吃苦头。

做哥哥的怎么眼睁睁看着妹妹受欺负又无动于衷，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只有比恶人更恶，才能不受欺负。

我最后还是从茉莉手机找到了男人的联系方式，以茉莉的名义约见了他。

我把九月交给茉莉，我抱起九月的那一刻，身体里有一腔热血翻涌起来。

那个男的给了我一个夜总会的地址。

我直接赶去了，到那里的时候已经是七点了，还有一个小时我得抓紧了。

大概我会因此错过升职的机会，或许可能连工作都失去了，那又有什么关系，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小心谨慎，可我又得到了什么，得到的总是比错过的多，青春本应该是热血犯错的年纪，我平平淡淡的躲过去了，本该做出正确选择的时候，我选择了最软弱的答案，错误无法挽回，那就为了所爱，一错再错一下。

我走进包间时，那男的磕了药，有些模糊，怀里搂着个小姐，我顺手抄起一个酒瓶藏在背后，那小姐见我，识趣的离开了，我的衣服和手表，可以看出来我的消费能力比对方高不少，小姐不想惹事。

“来了啊？”“不对，你他妈是谁？”

老子是来要你命的！

一个多少也是上过大学且毕业的人，能变成这样，可见黄赌毒的危害。

男子试图抓我的衣领，一看到他那手我就感到恶心的不行，什么都摸过，指定有什么毛病。

脑海里的抗拒让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用力翻折，顺手用酒瓶抵住他的喉咙，猛地一使劲，那男子挨了一个重创，挣扎着试图站起来，我随即补上一踹，正好踢中对方的肚子，那男子当场就不行了。

我怕伤了人，看了看他的伤，九月在脑海告诉我，今天我可以放心的打，不会造成任何实质性伤害，只会让对方感到疼痛。

看来九月不仅增强了我的斗志和力量，连后路都给我找好了。

我一把拽起他的头发，他的头发好像皮筋一样，很有弹性，不管我怎么使劲一根都拽不掉，看来九月的魔法很厉害。

我又连续补了几记重拳，如果说一个正常人挨这么几下估计已经死了，这货痛的不行，已经说不出来话。

我说，我知道你的名字，并且有能力找到你在哪，你身上的针管注定你是死罪，现在把你抢到的所有东西拿出来，然后从哪儿来的滚哪儿去，如果说你还想报复，我不知道下次我会干出什么。

那男子连连点头，想爬出去，我嫌弃他太慢，爬的像狗一样，我给了他一脚，这货像球一样滚出了包间。

东西都拿回来了，我赶紧驱车去地点。

一路上我尽可能的快，根本不敢有丝毫减速。

到达那里时已经是七点55了，我手机一直没看，也没注意电话，走进去，我发现已经没有我的座位。

阿文也在那里，我知道他应该是坐了我的位置。

领导脸都黑了，说了句“哎呀，我们最大的客人来了。”

众人笑了，我让服务员搬了个凳子，坐在一旁，也没敢说什么。

我看领导们没酒了，要去给他们倒酒，一个我并不认识的人说我没有资格给他倒酒。

我的手变成了拳头，我忍着愤怒，坐下了。

我知道我此刻的表情是那种很难看的笑，我从来不是可以受屈辱的人，让我伺候人我做不到，我一身钢筋铁骨，平时向任何人低头都难，如今受到如此耻辱也只能忍气吞声。

领导借上厕所的机会把我带到门口，问我怎么来这么晚，我说我没迟到啊，领导说你难道不知道提前来准备一下吗，让我先回去吧。

还说今天多亏了阿文临危受命救了场，不然有我受的。

我失魂落魄的离开了，这一夜经历太多，有得有失的，心太乱了。

只得先行回去，路上买了些酒。

把东西全部交给茉莉，其实少了一部分钱，那小子拿钱找小姐花了不少，我补上了那部分，我告诉她，都解决了，那男的这辈子都不会来了。

茉莉扑进我怀里，头发略过我的鼻尖，很香，是第一次遇见时那般清香。

至于，明天什么结果，明天再说。

喝的有点多，一不小心把所有的委屈全部吐出来了，唯有雪柔的事我是闭口不谈的，茉莉喝的也不少，我们睡到了一张床上。

也仅仅只是睡觉，搂着她，觉得人生也算美好，虽然不能一帆风顺，但总有惊喜和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