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小痴汉养成记1（1/1）
【原羽——
姐姐，其实我们在很早之前就见过，或许你不记得，没关系，因为我一直在为靠近你而努力。】
七年前。
六月的傍晚依旧闷热，余晖将天空染成浪漫颜色。
校门口的香樟树传出蝉鸣。
树荫下，几个不良少年少女聚在一起，头毛颜色快要合成彩虹。
为首的少女一头红发，天气太热，少女及肩发扎成双马尾，编成了麻花辫垂在肩上，嘴里叼着根棒棒糖。
“欢姐，我弟就是在这个宏恩上学，他特别老实，就是去厕所的时候不小心踩了人家一脚，也当场道歉了。可那群人就盯上我弟了，每天变着法欺负他，还抢他钱，不给就打。”
“我弟现在不愿意来学校了！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好像有点抑郁……真担心他出事！”
男生气愤地说完，看了少女一眼，又紧张地别过脸。
因为太，好看了。
微暗的傍晚，路灯亮了。
光透过树影落在少女身上。
她皮肤很白，小脸巴掌大，五官精巧，硬将非主流的红发撑出一种高级感，发间坠了颗白色花朵发卡。
又甜又酷。
“告老师了没？”她开口问。
声音竟柔柔若甜水，和那头张扬红发有着令人心神荡漾的反差。
男生叫赵临，苦着脸点头：“告了，可就那几天管用，后面他们在校外更变本加厉欺负我弟。”
这一年的穆欢。
她抄着手，站累了，身子一歪，脑袋靠在旁边少年肩上。
白嫩嫩的腮帮一侧被棒棒糖撑起。
穆欢漫不经心地扫了眼对面学校门口大屏幕。
那上面滚动着红色字幕，循环展示着市考排名第一，一个叫‘原羽’的学生的耀眼成绩。
她挑眉笑：“重点里不应该都是好学生嘛，竟然也会欺负人。”
秦序是这拨不良中唯一没染头的。
他低头看了靠他肩上的少女一眼，眸光软和，话却是对赵临说的。
“行，知道了，我们在这等着他们晚辅下课，待会堵上训训，让他以后不敢再欺负你弟。”
赵临激动地应上。从兜里掏出烟。
秦序蹙眉，没接。
倒是穆欢眼睛一亮，伸手：“给我一根。”
少女递过来的掌心纤小柔嫩，赵临一愣，秦序已经抬手不轻不重地拍在她手心：“玩归玩，别过分。”
“这个不准沾。”秦序说完朝赵临点了点下巴。
赵临会意，立马转开方向，躲开穆欢，给他们后面几个人点烟。
穆欢不悦地鼓嘴，一把推开秦序，迈起步直朝前走。
“去哪？”秦序问。
“厕所。”穆欢头也不回，幽幽道，“男女有别，你不准跟来。”
暮色来得很快。
穆欢绕了一大圈也没看到公共厕所。
原本只是找个借口自己溜达溜达，现在倒是真的有点尿急了。
她四下看了看，最终目光定在路旁边的校园墙头。
学校里面自是有厕所。
……没什么犹豫的。
她翻墙是一绝，外号猴系美少女（自封）。
穆欢趁着路边没人，咯吱咯吱把棒棒糖嚼碎咽了，一抬手特别敏捷的就爬上了墙。
她穿着小短裙，行动不太方便，不过这一年的宏恩中学围墙还没装监控，走光也没人看到。
从墙上一跳，完美落地。
很巧的，旁边就是厕所。
现在是晚辅上课时间，校园很安静。
穆欢有点憋，看也没看，直接就近进去了。
还没刚进去，就听厕所里面传来声音：“喂，学习好了不起啊，敢不理老子，说话，哑巴啊你。”
处于变声期的难听粗嗓，一听就是纯正男声。
穆欢脚底差点一滑：“……”打扰了。
她面不改色转身出去，却听里面又传出更大动静。
穆欢眨了眨眼，还是禁不住好奇，身体避在墙后，探出脑袋往里看。
以防看到什么不健康的丑东西。
穆欢还是很谨慎地先用五指捂住眼睛。
确定都很健康，才放开了手瞧。
只见三个男生正围堵着一个瘦弱男生，为首的男生抬脚踹过去。
瘦弱男生腹部挨了一脚撞在墙踉跄倒地，没反击，一直埋着头，慌张地扶了扶歪掉的眼镜。
施暴男见此嗤笑，直接拽掉他眼镜往后一扔。
施暴男一手抓起他头发摁在墙，羞辱性地拍拍他脸：“真是哑巴啊，不会说话是不是？有钱没，学校不是特意给你这个市第一奖励金了吗，钱分给我点就放过你。”
被欺负的男生还是不吭声，苍白的唇哆哆嗦抿着。
“给脸不要脸是吧，把他裤子给扒了！”
几人一齐上手，摁着扒了男生的校裤。
从那裤兜里翻出了几张绿色纸币，嫌弃地把零钱揣自个兜里，又把校裤扔进了脏纸篓子。
施暴男屁股突然挨了一脚，要不是扶着同伴就摔便池里了。
“靠，谁……”
男生转身一看。
一个红发少女竟进了男厕，抄手站着，腿长腰细，气场很强。
堪堪遮大腿的小短裙。笔直的腿，细胳膊，雪白白的肌肤.露在外，晃人眼球。
少女开口：“小学鸡们，这么欺负人过分了哦。”
这几个施暴男生是小霸王没错，但到底只是小学鸡级别的，只敢欺负老实同学。
眼前少女发色张扬不羁，跟个社会大姐大似的。
小学鸡们对外校的小混混有畏惧，嚣张气焰顿时蔫了。
“你，你等着！”
领头小学鸡放了句话，把刚才抢的几张零钱扔地上，拔腿跑出了厕所。
穆欢感到没趣地撇下了嘴。
一群小怂鸡。
她还什么都没做好不好。
厕所里挂着的灯似乎接触不良，变得忽明忽暗。
穆欢微眯起眼看向瘦弱男生。
他弓着腰蜷在墙角，后背骨节凸出清晰，很瘦，一直低着头，看不清脸。
头发被拽得凌乱盖过眉眼，校裤被扒了，下身只有小内裤遮体。
两条腿倒是又细又白，让她这个女的都羡慕。
似乎是察觉到穆欢的视线。
男生长睫毛颤了颤。
飞快看一眼她的方向，又更深地埋起脸，把校服上衣用力往下扯遮住小内裤，用手僵硬地捂上。
穆欢移开眼。
从小包包里抽出几张纸巾，两指隔着纸巾捏起纸篓里的校裤一角。
她捏着裤子走到男生跟前：“先穿上，脏的总比光着好。”
男生瘦削肩膀细微地抖了下。
忽明忽暗的灯光下，他颤颤栗栗，像脏污又畏生的小野猫。
他不接。
穆欢手举得累，索性蹲下，摸了下他的头发：“小弟弟，不会被吓傻了吧？”
还是不吭声。
倒没见掉眼泪，就是呆呆的。
好像真傻了？
“唔……你喜欢哆啦A梦啊。”
穆欢垂眼。
指了指他手捂着的内裤卡通图案，挑眉：“挺可爱的。”
男生终于有了反应，慌张地背过身，并住双腿掩住内裤。
苍白的脸上晕起羞耻红色，猛地拽过校裤颤巍巍穿上。
小男生穿上了裤子。
穆欢又捡起眼镜递给他。
她说：“下次再有人欺负你，不能这么怂的傻愣着，要学会反击懂吗，打不过就看准一个人狠揍。”
男生低着头不看她，鸡仔啄米一样点了两下头。
伸手，抖抖索索地去接眼镜，却因为不敢直视而不小心触到了少女的指尖。
男生反应很大。
身体紧绷似拉满弦的弓，无比惊惶地缩回了手。
好似少女柔软的指尖布满危险荆棘，会刺破他。
“……呃。”穆欢有点无语，看了看自己的手。
她有这么可怕？
在这耽误的一会，穆欢忘却的尿意又上来了。
她没了耐性管眼前胆怯畏缩的小男生。
直接掰过他的脸，亲手把眼镜给他戴上。
“算了，看你这弱鸡样子啊，也就是挨打的份。”穆欢边说，“勉强收你当我小弟吧，以后谁欺负你了告诉我一声就行。”
眼镜落在鼻梁。
她指尖不可避免触到他肌肤，竟是温软雪白。
穆欢嘴里念叨：“乖小孩啊，就该好好学习，不要像我一样被烂事影响，会让妈妈失望的。”
小男生睫毛抖不停，眼光闪烁，悄悄抬睫看她一眼就快速垂落目光，不敢直视少女的脸。
耳尖像血，呼吸都在颤。
顶上接触不良的灯光闪烁，忽黯忽亮。
一如他猛然紊乱炽烈的心脏。
少女指尖的柔软，柔甜的声音，在这炎热，潮湿，肮脏的夏夜里蔓延。
小男生呆呆不动，由她摆弄。
“有笔吗？”她问。
少女太敷衍，左边的眼镜腿没卡到耳朵，有些滑稽地歪着。
男生回过神来，慌忙扶正眼镜，摇头。
穆欢只好从小包包里拿出口红，在他胳膊里侧写下一串号码。
完成后露出一个颇为满意地笑，收起口红。
“我叫穆欢，这是我的号码，有人欺负你就打给我。”
男生低头看着胳膊上红红一片，扣紧了手指不吭声。
他黑发长的盖过眉眼，无趣呆板的眼镜更是遮了大半张脸，露出的下颚苍白，又不说话。
像孤僻阴暗的怪小孩。
“不说话也没关系，但答应要点头，拒绝就摇摇头，嗯？”穆欢倾身靠近，歪头问他。
小男生一抖。
因为她的靠近往后退，眼神闪躲直贴到墙角，缓慢又呆板地点了下头。
穆欢笑了，抬手摸摸他细软黑亮的头发：“乖小孩。”
“我走了。”穆欢脚步略急地冲出男厕。
又刹住脚步，跑回来，从小挎包里翻出一支棒棒糖，抓起男生的手塞进去。
顶上的灯恢复正常，照亮她脸庞。
瓷白的脸，清澈的眼，麻花辫随着她动作俏皮摆动，有碎发落在面颊。
少女声音带着这个年纪的清脆灵悄。
她说：“甜的，吃了压压惊。”
穆欢从女厕出来，在水龙头前洗了手。
她看了眼男厕方向，猜想那小男生应该是回班了。
“哎，我这该死的见义勇为精神，又做了件好事，拯救了个乖乖仔呐~”
穆欢神清气爽地感叹。
细细白白的胳膊背在身后，脚步一蹦一跳起来，有点可爱的嘚瑟。
回到翻墙进来的地方，猴系少女又敏捷地翻了墙出去。
少女的裙摆，在半空荡起微翘的弧度。
浅色内内一闪而过。
隐在阴暗一角的男生，眼瞳放大，猛一仓惶地收回视线。
他手里攥着棒棒糖，脸红得像要滴血。
为那无意窥到的一眼，羞怯紧张到手抖。
不，不能看。
他是男人，她是女人，看到了要结婚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