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涉险(1/1)
就在虞娇棠闲逛的时候,她自出生以来的所有资料都摆在了温庭玉书房的桌子上。
温庭玉靠坐在太师椅上,姿态慵懒,微阖双目,听着手下灵渊的汇报:“虞娇棠七岁丧母,生性愚钝,是个不受宠的庶女,在相府的存在感很低,出嫁前被相府的主母收为女儿,是以嫡女的名义出嫁的,人际关系简单,除了她的嫡姐虞若棠和侍女赤芍,基本上不和旁人打交道。”
生性愚钝?
想起昨夜那双灿若繁星的眸子。
这小姑娘可不笨……精明着呢。
温庭玉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敲击着桌面,沉思良久,他才开口:“既如此,也是个身不由己的可怜人,那便好生养着吧,你给下面的人都吩咐好,她若是有什么需求,尽量满足,别让人欺负她。”
“公子,你让我查她,是怀疑她是……那位派来的?”
“万事小心为上。”温庭玉拈起一颗蜜枣放进嘴里,嚼了许久,灵渊眼疾手快的将唾壶摆在他唇边,他张开殷红的唇瓣,将枣核吐了出去。
随即温庭玉问道:“昨天抓到的刺客,问出主使了没?”
灵渊急忙跪倒在地:“公子恕罪……那家伙嘴太硬了,还没有撬开。”
闻言,温庭玉缓缓睁开眼睛,起身披上了雪白色狐裘斗篷,决定亲自去一趟。
关押刺客的地方位于京都北郊,坐上马车也就半个时辰的路程。
温庭玉今天一身雪衣,在阴暗潮湿的牢狱显得格格不入。
胖乎乎的刑部侍郎李显脸上堆满了肥腻的笑,点头哈腰的出来迎接温庭玉,灵渊则跟在温庭玉身后,黑衣黑发,眉眼冷峻。
跟着李显走到最里面的监房,温庭玉见到了昨日的刺客,眼前的男人满脸的血,头发凌乱,双手被绳索固定在刑架上,满身鞭痕,全身上下甚至找不到一块完整的皮肉。
温庭玉挥手让众人都退出去,李显犹豫不决:“温大人……这……”
灵渊会意,拽着李显的胳膊将人拖了出去,直到空旷的牢房只剩下两人,温庭玉舀起一瓢盐水,泼在了那人的身上。
男人被活生生的疼醒,看清来人后,轻蔑的笑道:“阉狗,顶着这张脸来是想让大爷临死前爽上一爽吗?”
温庭玉眼底闪过一丝冷意,缓缓的从腰侧拔出一柄匕首,刀尖抵在男子眉骨向下划过,沿着眼睛,面颊,最后再到下颌,再从锁骨出发,一路划到后腰。
温庭玉下手狠戾,却表情淡然,全然不像在行刑,倒像是在写字作画,不过将宣纸换成人皮罢了。
男子疼得大汗淋漓,牙齿咯咯作响,却不曾发出一声哀嚎。
将匕首扔在地上,温庭玉掏出手帕擦拭溅在指尖的血液,声音清冷:“是个硬骨头,那就送你去东厂,做一个任人欺负的小太监吧。”
男人大惊失色:“你敢!”
“你想要我的命,我却只要你一个部件。”看着满地的鲜红,温庭玉只觉得心旷神怡:“你说,我敢不敢?”
男人终于怕了,他冲着温庭玉大喊,双目猩红:“你个阉狗!你惑乱朝纲,残害忠良,你不得好死!”
温庭玉从地上捡起匕首,一步步的走近男人,周身气压冷的吓人:“我再最后问你一遍,是谁派你来的?”
瞄准男人裆部,温庭玉举起匕首,用力向下划去,痛感袭来的一瞬间,男人终于开口,大喊道:“我不知道那人的来历!”
匕首并没有直达要害,只是划破了大腿。
温庭玉神色自若,开口道:“什么……户部尚书顾枫州派你来的?我与他素来无怨,为何他要派你来刺杀我?”
男人恍然明白了他的意思,额头汗水淋淋,顺着他的话说道:“顾大人说……他早就看不惯你……”
话未说完,男人就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没用的东西。”
就在温庭玉转身的瞬间,异变突生,男人挣脱绳索,拼尽全力扑倒了他,“咚”的一声,两人跌落在铺满稻草的地上。
温庭玉周身被压制,动弹不得,一双满是血污的手紧紧的捂住了他的口鼻,男人贴近他的耳朵,低声狂喜道:“你今天死定了!”
昏暗的光线里,温庭玉睁大眼睛,他发现男人右边太阳穴有一颗豆大的黑痣,在鲜血的浸润下更显狰狞,如果是专业的刺客,身上不可能有如此明显的特征,他到底是谁派来的?
就在他思索的片刻,男人已经高举匕首,对准了他的脖颈。
预想的痛苦没有到来,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柄长剑从身后穿透了男人的心脏,刀尖距离温庭玉的眼睛只有半寸,温热的血液从刀尖滴下,落在他的脸上。
灵渊松开剑柄,上前扶起温庭玉,却发觉他身体抖得厉害,面色惨白,额头满是冷汗,灵渊顾不得旁边有人,从别在腰间的荷包里掏出一块指甲盖大的香料,和一个银色带手柄的小托盘。
在蜡烛的灼烧下,托盘里的香料滋滋作响,最后化成缕缕白雾,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雅的幽香,灵渊屏住呼吸,扶着温庭玉凑近,温庭玉的脸色在深吸了好几口才缓和下来。
李显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从灵渊掏东西的时候就屏退了其他人,自己站在不远处等候差遣。
恢复神志的温庭玉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他供出是顾枫州指使的。”
李显拱手作揖:“是,温大人,下官一定会调查清楚。”
见他满脸是血,身上衣服凌乱不堪,李显又派人取来了温水和干净的换洗衣物,温庭玉不禁赞赏:“你倒是个有眼色的……我之前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温大人金尊玉贵,怎会见过下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