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他,以命护我!(1/1)
昏睡中的虞清欢,仍旧十分不安,娇小纤细的身躯,时不时轻轻 颤了起来。
长孙焘伸手将她捞进怀中抱着,用身上滚烫的温度,温暖着战栗不安的身躯。
他像抱孩子一样搂着虞清欢,让虞清欢整个人都蜷缩在自己的怀里,下巴抵住她的额头,手还在她身后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拍打着。
“别怕,等本王调整过来,立即带你出去。”长孙焘柔声哄着,身上的温度,将湿透透的衣裳,隐隐灼出若有似无的缕缕白烟。
“是你么?”长孙焘抬手,放在她的后颈处,只要轻轻掀开, 便能确定她到底是不是自己苦苦找寻了十二年的瑜儿。
但长孙焘的手就这样僵住,半响都没有勇气去掀开那层遮住真相的薄薄面纱,终于等到他下定决心的时候,喉咙涌动着腥甜,一口血就这样喷出。
长孙焘将虞清欢轻轻放到一旁,整个人忽然,蜷缩作一团,撕心裂肺的疼痛扩散全身每个细胞,他痛苦地扭曲,挣扎,额上青筋爆起,脸色也因痛苦而涨得通红,但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发出一句吼叫,只是像野兽般,紧咬牙关,默默地忍受,默默地舔舐伤口。
然而,他死死扣住的地面,指甲都被掀了起来,触目惊心的血,染红了手指,最后被河水冲散。
“噗!”又一口炽艳鲜红的血喷出,长孙焘整个人,蜷缩在地上抽搐几下,便晕了过去。
他的手尚且搭在水里,和着白色的内袍一起,被河水缠卷着,在水中飘飘荡荡。
在他倒下之后,幽深的河水忽然动了动,有什么东西,悄然浮出水面。
“哗啦”一声,水流搅 动的声音响起,那“怪物”倏然睁的开双眼,在暗夜微光中发出猩红的芒——竟是一条大腿般粗的巨蛇,正不停地吐着信子,缓缓向二人游来。
虞清欢被点了穴道,正在昏睡当中,而长孙焘昏迷不醒,二人毫无防备,像雏鸟般,呈现在凶恶的毒蛇面前。
巨蛇缓缓地游动着,它,紧紧地盯着虞清欢和长孙焘,准备伺机而动,见虞清欢和长孙焘半响都没有动静,一下子就从水中仰起头,疾速向他们游来。
“哗啦——哗啦——”它庞大的身躯不断搅 动水花,一阵阵的响。
最后,巨蛇缓缓伸出尾巴,一点点伸长孙焘的身 下,准备将他卷起来,往水里拖。
“咻!”拔剑声响起的同时,一把匕首钉在了蛇的身上,是虞清欢,她的穴道点的本来就不深,就在长孙焘将她放回地上时,她已经开始有了意识,一直不动声色,就是在等待这一刻。
削铁如泥的匕首,将扎出一个大口子,虞清欢迅速拔出匕首,退到了长孙焘身边。
那里,长孙焘仍然没有任何反应,安静得就像在熟睡,他的黑发粘在脸上,袍子随着水流飘荡。
巨蛇吃痛,翻滚着身躯,溅起大片大片的水花,它咆哮着,用脑袋撞过来,却被虞清欢眼疾手快又划上一刀。
巨蛇再次吃亏,愈发地恼怒,张开血盆大口,咆哮嘶吼着疾射而来。
“淇王!”虞清欢低呼一声,挡在长孙焘面前,做出防御的姿势。
谁知巨蛇学乖了,不再直接攻击,而是后退些距离,接着身体一弹,那条粗壮的尾巴携着凌厉的罡风,以横扫千军之势甩过来。
“淇王!”虞清欢迅速趴在长孙焘身上将他护住,几乎绝望地紧闭着双眼。
刹那,她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便被长孙焘抱着滚到了一边,在长孙焘全身肌肉紧绷着的同时,那巨蛇的尾巴“砰”地甩在长孙焘后背。
“噗!”一口鲜血喷在了虞清欢的脸上,长孙焘一个趔趄,整个人无力地向她倒来。
刚刚,他用自己的身躯,护住了她。若非他们躲开了些距离,势头小了些,只怕长孙焘的脊椎,会直接被巨蛇的尾巴甩断。
“别担心,本王不会让你死在本王面前。”长孙焘伸出微微颤 抖的右手,捧住虞清欢的脸颊,滚在一旁的夜明珠已经蒙了尘,发出的光是微弱的,但他满口满口的鲜血,和唇角扬起的笑,还是清晰地被虞清欢看到了。
“你都快死了!”虞清欢鬼使神差的,莫名有些慌乱,她伸手去揩长孙焘唇角的血。
“放心,死不了!”长孙焘将嘴里的血呕到一旁,接过虞清欢手中的匕首,身形一闪,巨蛇身上登时多了几道深痕。
虞清欢尚且还没看清他的动作,他又飘回了自己的面前,将匕首递回她的手里。
而他身后,那条巨蛇挣扎了几下,“轰隆”一声,掉落在水中,不一会儿,长而粗壮的身躯,缓缓飘了上来,已是气绝。
“把匕首收起来,抹了毒箭木的剧毒,依你那蠢样,多半会把自己给割了。”长孙焘说了几句,忽然捂着胸 口半跪在地。
虞清欢知道方才那一击,还是给长孙焘造成了很大的伤害,尽管他依然保持冷静,哪怕神色都没有改变半分,但眼下的姿势,还是暴露了他的情况。
但好在,好在她见识到那可怖的猛虎后,深觉得灵山并没有表面那么安定平和,祥云缭绕是假,瘴气毒物是真,所以她果断往匕首上抹毒箭木的 汁 液,靠着这霸道蛮横的剧毒,那蛇才死得如此透彻。
“服下。”虞清欢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瓶子,将一颗药丸倒出来递到长孙焘眼前,“对治疗内伤很有帮助。”
“你说什么,本王好像听不见了。”长孙焘忽然道,“你凑过来一点,冲着本王喊一声。”
虞清欢眉头微拧,狐疑地走过去,在他耳边张嘴就要大喊,嘴巴才张开的刹那,手中那粒药丸,便被长孙焘握住她的手,扔进了她的口中。
紧接着,长孙焘的手,将她的嘴捂住:“吞下。”
那药苦到极致,虞清欢只得将它咽下。
长孙焘松开她:“你方才也受伤了,自己吃吧,本王用不着。”
“喔!”虞清欢没心思去管心底生出的莫名心绪,随口应了一句,走到他身边坐下,方才情急之下,她仿佛没了那种恐惧的感觉,但此时一静下来,一股强烈的不安之感漫上心头。
“怎么不取蛇胆?”为了转移注意力,虞清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