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怀疑之后的试探(1/1)
“知道了。”她沉着道!该怎么做,心里的标准一直没有改变,也不曾有任何偏颇。
她记得刚来申屠家时,少主教她做生意,就跟她说过,她心眼子太实,总觉得自己问心无愧,别人就也能恪守本分,而且总是拘泥于自己的固有认知上,要是平常过日子,这是有点,可在尔虞我诈的商场,这就是最致命的弱点,因为人性最难揣测,若遇对手存心耍诈,绝对可以利用她的弱点让她防不胜防。
这些年,她一直用少主的话提醒自己,人心隔肚皮,别叫表相欺骗了,故意露给你看的,也不一定就是真实的,也不要认定了某件事,就坚定不移、不再疑嚯,本性注定不易改变。
她不知道,这件事情的最终,是不是仍不知不觉犯下了错误?
一再思虑、再三斟酌,心中已百转千回,而该来的总是会来,无非时间早晚的问题。
转身回房,没见着惦念的人,又折返往园中走去,远远……就见他负手静立于亭中。
近日来,他时常如此,有时一上午、有时大半晚,总是静默不语的站在那,安静得像这园中的假山一样,伫立远眺。
她趁他不在时,曾站在同样的位置,引颈翘盼,却什么也瞧不见,猜不透那时的他,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披风覆上肩头,他回眸,冲她温柔一笑。
凌心心口微颤,这抹笑,明明就是属于申屠烩的,那么动人、那么温暖人心,性情阴暗乖张的申屠灏,从来不会有如此真诚的笑容。
有时,她觉得自己与申屠灏是相同的人,同样阴郁、同样冷情,自幼被遗忘在角落,不被关爱、不被重视,甚至连简单的活着都要拼尽全力。更别提得到一丝丝在意的目光,一个不快乐,也不知道如何快乐的人,又怎么打心底发出愉悦的笑容?
二人回到房中,他问,“和右虎谈完了?”
“是。”
“那这些呢?”他指指一摞放在书案上的账册与记档。
“几个商会送上来的,如今您伤势已好的差不多,还请少主亲自过目。”一谈及公事,她又回到那呆板保守、谨守职责的莫大总管,满脸不苟言笑,不可爱也不可亲!
“你看就好,我信得过你。”
“如今您以无碍,还要我代管商铺,恐烙他人口实,庄里人多嘴杂,一人一句我就要被唾沫星淹死了,请少主念在我以辛辛苦苦操劳这些时日的份上,就当替凌心分担一点吧。”
他瞟了她一眼,喻意不明的视线很难叫人参透,没再拒绝,只是动手随意翻了几页。
她目光如炬,不放过他任何一个微小的举动。
他知道,她在试探!因为对他产生了怀疑,所以拐着弯的逼他,用这种方式测试。
他不置可否,潇洒撩抱一坐,向她伸手。“笔来。”
凌心回头吩咐人赶紧去取,接着自己在一旁为他研墨。
等笔握在手里,脂腹朝笔尖刮了刮,不太满意。“不吸墨,把我那只狼毫拿来!”
听闻此话,她眉头稍微舒展开一些,是的!少主在文房四宝上极为讲究,他自喻这些东西必须顺手,处理起事务来也能不受拘泥,如行云流水般、畅快利落。
她一欠身,亲自前往书房,取来他平日惯用的那支西域进贡狼毫笔,再回来时,他已将大致看过一遍的账目叠在一侧,接过笔,轻蘸墨汁,未再做思考就挥毫落笔,一蹴而就。
凌心立在他身侧,看着他写在上头的注批、以及笔迹,确实和少主的习惯如出一辙。
她做生意的每一个要领和诀窍都是他教的,八年共处,他处理事情的风格、手段,她如数家珍。
直到这一瞬间,憋在胸腔的那口上不去下不来的郁气,才被她缓缓吐出!
凌心默默陪在旁边,不过一个时辰,桌上堆叠如山的账本和册子就被悉数处置妥当,尽显他负伤前果决和雷厉风行的作风。
若是由她来处理,光那些账本就要花费一天的时间,更别提商行汇报的大事小情,她必须再三斟酌才能作下判断,若不是少主,谁还有这等本领?
“好了,莫大管家,您吩咐小的做的事,小的已做完,可要赏我些什么?”
以往属下办事得力,申屠烩的奖赏可从来不手软。
“凌心不敢。”这是跟她赌气吗?还妄自菲薄,称自己为“小的。”
“口是心非的小家伙。”都敢逼迫他去做事了,再加顶嘴,这些时日他听之任之,莫不是把她给惯坏了?
凌心挑挑眉,就要跪地认罚,被他一下拉住,没舍得真让她低姿态的跪在自己面前。
“你哦,吃定我了,是不是?”鼻子哼了一哼,嘴上虽不满,仍是将她扯到自己怀里,包裹得密密实实,窃取香吻无数。
她担心叫下人撞破,躲了又躲,引来他极度不满,转移阵地用牙齿往她颈上招呼,存心闹出一朵朵梅花印记,叫她只能窝在他房间里,没法出去见人。
“少、少主,疼……”她软声嘟囔,其实也不是真的痛,酥酥麻麻的,很磨人的感觉,这样抱怨,还是娇嗔的意味居多。
他哪里能不懂?看她欲拒还迎的模样,嘴上虽嚷着疼,嘴角却噙着媚人浅笑,明亮眼儿盈上一层闪亮亮的水雾,知他不会因为此事真的恼她,嘴上回个两句,也算打情骂俏、有来有往。
又闹了一会儿,两人相互依偎的靠在一起,他颊贴在她温润的颈侧,下巴蹭了蹭,享受片刻暖心温存。
莫凌心把压久了他受伤的腿,往下挪了挪,却不想碰到了某个令人尴尬的存在……
他闷哼一声,喘着粗气警告,“再动,现在就在这案上正法了你。”
好霸道啊!可挑衅过几回,体会过他绝不只是随口说说,尤其近来他行径越发猖狂,旁若无人地肆意而为,当下乖乖窝在他怀里,不敢再妄动了。
婢女正端着果盘往这处假山后的亭子走来,她想起身,可又刚被警告,当下羞于见人的当了缩头乌龟。
那脸红到要爆炸的脸儿说不出的可爱,莫名取悦了他,忍不住放声大笑。
婢女根本看不到这好不好?瞧他家莫总管吓成这副样子,好像真干了什么亏心事,藏头缩尾的一脸孬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