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专治疯子(1/1)
南姬微阖双眼,轻轻摇了摇头,轻声道:“谁也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即便是陛下也不能,我们总想给旁人多一次的机会,殊不知有些人当真不值得!”
萧云峥心疼得无以复加,只更紧的搂紧了南姬。
南姬心中揪疼,哑声道:“我只是在后悔,如意说遇到我是她此生最大的幸事,殊不知遇到她才是我的福报,我只是顺手救了她,她却用命还了我!”
南姬的眼泪又一次决堤,攥紧了萧云峥的龙袍前襟,抽噎道:“若早知今日,当初我宁愿没有救了她,她便不会死了!”
说着,她埋首于萧云峥的怀里,痛哭出声。
萧云峥拧紧了眉心,安慰道:“夭夭不要这样想!如意能进潮汐宫,总好过在辛者库受苦,这段时日定是她此生少有过的极安稳的日子!”
他抚摸着南姬的长发,道:“夭夭不要因着恶人的恶行,而否定了自己的善举,这不对!”
南姬只顾着窝在萧云峥的怀里哭,鼻涕眼泪连带着手上沾染的血都抹了他一龙袍。
萧云峥拍抚着她的后背,柔声道:“夭夭累了,我带你去泡泡汤泉,清洗一下,可好?”
说罢,便冲锦洛使了个眼色,一众奴才乖觉的去准备主子们需要更换的衣物以及沐浴时要用的物品。
萧云峥将南姬抱在怀里,如护着稀世珍品一般,抱着她往后院的温泉处走去。
不止南姬的身上都是血,连带着萧云峥的身上也或多或少的沾染了些许,是要好生沐浴更衣的。
温热的温泉冒着热气,烟雾缭绕,如仙境一般。
萧云峥亲手为南姬褪去了衣裙,自己也褪去了外袍,抱着她下了温泉。
将小小的娇人儿放到腿上,他撩起热水淋在她的后背上,柔声哄道:“夭夭别担心,我会命人好生安葬如意的,她舍身救主,功不可没,我不会亏待她。”
萧云峥琢磨着,也不知如意还有没有家人,总归得让内务府好生查查,保她家人余生富贵无忧吧!
若没有如意,今日那把匕首插在了南姬的身上,萧云峥不敢想,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一想到这种可能,他就遍体生寒,眼眸中不禁滑过一道狠辣,巴不得亲眼去鬼影司看看,楼昭能不能让他满意!
南姬窝在萧云峥的怀里,缓缓闭上双眼,平常宫女若生病离世,顶多一张草席卷了,拉出皇宫,随便乱葬岗埋了便罢。
若还有家人的,许是会被家人接回去安葬。
既陛下开口会好生安葬她,许是会命元宝给她一副棺椁,寻一处清净的墓地吧!
可是南姬的心依然好痛,痛到没有精力想再多,只想安静的睡一觉,自行消化掉这种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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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沈逸尘听闻潮汐宫出的事,也是心惊,看着被禁卫军押到眼前的颜卿,也不禁拧紧了眉心。
嘱咐了下面的人,该罚的五十军棍不容含糊,便亲自带人押送颜卿去了鬼影司。
楼昭正待在鬼影司中百无聊赖,抬眸便见沈逸尘来了。
“楼昭,陛下让我将颜贵嫔送来。”
楼昭挑了挑眉梢,往口中扔了颗酸枣,打量了一瞬面前这人不人、鬼不鬼的颜卿,好奇道:“怎地送来鬼影司了?”
宫中事他也是清楚的,这颜卿不是被打入冷宫了吗?怎又送来他这里?再说,哪有后宫嫔妃犯错往鬼影司送的?
沈逸尘面色凝重道:“她意欲行刺容欢娘娘,却误杀了娘娘身边的宫女,娘娘……悲痛欲绝!”
楼昭的脸上也褪去了玩世不恭,面色沉了下来,问道:“是锦洛?还是柳叶?”
南巡一路,就这两位大宫女陪伴在南姬身边,最得器重,也是南姬的陪嫁,从夏家带出来的,感情自然不一样,楼昭下意识便觉得是她们。
沈逸尘摇了摇头,道:“都不是,是一位名叫如意的宫女,同娘娘有些渊源,她替娘娘挡下了一刀致死,娘娘很伤心。”
楼昭舒了口气,嗯,娘娘很伤心,陛下就很生气呗!所以这颜卿才被送来了鬼影司。
楼昭拧眉问道:“凶器呢?”
沈逸尘身后的禁卫军上前,将凶器递上,那是把看起来极其简陋的“匕首”,可以说都称不上是匕首,造型奇异,连刀把儿都用粗布缠着。
楼昭端详着那染满了鲜血的凶器,好奇道:“这什么?她怎么拿到利器的?”
被打入冷宫的嫔妃自是什么都不能携带,几件换洗衣物也会被守门禁卫军搜查,定是不会将此等利器带在身边的。
沈逸尘叹了口气,无奈道:“前一阵子,冷宫的大门年久失修,有些破损,侍卫们便寻了内务府来修理,这是把木匠常用的木工刀,不知是遗落在了冷宫还是被她偷了去。今日守门侍卫换岗,一时懈怠竟让她跑了出来,侍卫们说她平日里便疯疯癫癫的不太正常。”
楼昭不屑的一笑,眼神看向颜卿,阴柔冷冽的笑意浮上唇角,道:“疯了?没关系,我这鬼影司专治疯子,疯了能治好,好人也能治疯了!”
说着冲鬼影司里面招了招手,朗声道:“来啊!小的们,干活了!”
掌司一声令下,几名鬼影卫如鬼魅一般的飘了出来,带着十足的压迫感,好似连空气都冷了几分。
沈逸尘遵圣令将颜卿移交了鬼影司,也不欲多待,他还得回去盯着那两名守门侍卫受军棍,以防有人放水,让陛下更生气,那便是连命都保不住了。
鬼影卫们押着颜卿,一步步的往鬼影司里面走。
一名鬼影卫问道:“掌司,怎么审?”
楼昭背着手,悠然的溜达着,侧眸瞥了眼一头乱发,低垂着头的颜卿,不屑的一笑,道:“她的舌头都没了,还审什么,不需要审了,你该问老子,她要怎么死!”
鬼影卫们了然的点点头,鬼影司的刑罚成千上百种,要想让犯人们开口,自然需要技巧和方法,可若要一个人死,他们能玩出成千上万种死法,无所顾忌了。
楼昭想了想,笑眯眯道:“要不,让咱们这位出身颜氏的贵嫔娘娘尝尝铜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