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至宝(1/1)
以手扶额,只觉百无聊赖的昊天,盘坐在地,他爱不释手的来回摩挲袖中三宝,不知多久,诸圣终于敲定了三皇五帝之师。
老子人教唯有一徒,乃为人族生灵玄都,故而老子未曾插手三皇五帝教化,他与女娲并肩而立,抚须听着四人的分封,最终敲定,由阐教教施人族天皇,灵教教施人族地皇,截教教施人族人皇,西方教教施五帝。
在敲定了三皇五帝之师后,又再度推敲了其中细节,六圣这才各自作揖拜别,化作流光散去各方。
见此,昊天连忙起身,他兴奋的拉起瑶池的手腕,跨过紫霄宫门,朝着九天直直坠去,言语激动道:
“瑶池,速速随吾去往星空天庭,枯坐此地无尽岁月,洪荒吾神往已久也……”
瑶池有些抗拒的缩了缩手,奈何昊天力气胜她许多,故而挣脱不得,她缓缓回首看向身后愈来愈小的紫色宫殿,想到他们二人离开后,紫霄宫便只有自家老爷独坐此地,不知是留念还是触情,两行清泪自瑶池脸庞滑落,她丹唇微启呢喃道:
“瑶池,拜别老爷……”
紫霄宫中,白发白须,身穿一袭素白道袍,掌心悬浮由天地所幻化的法球的鸿钧,似有所感,他紧闭的双眸缓缓睁开,微微侧头看向灰蒙蒙的天外边缘,似是内心那最后一丝情感被触动,他嘴角勾勒一丝笑意,长叹道:
“痴儿也……”
言罢,紫霄宫古朴沉重的大门轰然关闭,宏伟庞大的殿宇缓缓收缩幻化成一束紫芒,继而隐匿于虚空,消失不见。
不周山,满目疮痍的天柱以西,镇元子身形徐徐浮现于此,他双手负后抬头远眺着天柱之身,便见三个万丈古老文字,在大日的照耀下,迸射万千霞光,有浑然天成的道法萦绕其中,非福源深厚者,不可见。
凝视许久,镇元子这才徐徐收回目光,他大手探入袖中,将地书捧在手心,双眸紧闭半晌,而后蓦然睁开,轻轻翻动地书一页,五指间有澎湃汹涌的法力源源不断涌入地书之中,堪堪千载,便将崩碎不堪的山河修复完善。
有功德化作金色祥云自天幕坠落而来,皆被其纳入脑后,充盈加持神轮。
做完一切,镇元子这才转过头颅望向虚空处,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朝着虚空一点,原本沉寂的空间处,骤然如水波般荡漾开来,有钟鸣声自空间内传出,似是竭力抗衡着圣人道法,故而嗡鸣不已。
见此,镇元子并未强行破开空间屏障,至宝有灵,非死物,自崩碎重化再度诞生,便跟随太一身旁无尽岁月,今太一身陨,其反抗挣扎,也在情理之中。
故而镇元子并未以大神通强行收服,他缓缓转过身去,面朝西方,嗓音温醇道:
“吾知晓尔亦有无尽怒火与不甘,自开天以来便跟随盘古大神征战神魔,天地开辟,开天神斧崩碎,尔从斧柄中演化,成为太一伴生至宝……”
顿了顿,镇元子猛然转身,他大手紧握于虚空,五指间咯咯作响,沉声道:
“小小挫折便这般颓然,尔可曾闻盘古大神身化天地之前,可有一丝颓然之色乎?尔可曾闻太一身陨之际,可有一丝屈服之意乎?如今本尊能将神魄打入尔身,吾等便尚有缘法,只要本尊一日尚在,尔便逃脱不得,至于继续消靡于此,或随吾而去,皆无碍。”
言罢,镇元子便一步踏出,身形消散于此方天地。
万寿山,五庄观。
方才推开古朴沉重的大门,镇元子便猛然顿住身形,他脸庞微不可察的浮现一丝笑容,继而迅速收敛,转过身去,目光沉静的看向天际虚空处。
蓦然间,有通体玄黄之色的小钟震碎虚空而来,长鸣一声便径直飞向那身穿深黄道袍的道人,见此,镇元子徐徐伸出大手,混沌钟便悬浮在其掌心,摩挲着钟身凹凸不平的古老图文,镇元子这才抚须颔首,他脸庞露出快意的笑容,朗声道:
“既入吾怀,便扫除往昔颓然,与本尊相坐山巅处,静看人间风情,日月山河。”
闻言,混沌钟嗡鸣一声,似是回应镇元子一般,钟身再度变小,自行悬挂在其腰间。
推开五庄观大门,原本人声鼎沸的前庭中,早已不见自家弟子身影,闭目感应片刻,镇元子失笑摇头,整座万寿山,除却明月童儿与孔宣外,再无其余生灵。
似是被远门声惊动,手持扫把正在打扫庭院的明月童儿,急忙自中庭小跑而出,见果然是自家老爷回来,他小脸洋溢笑容,恭敬行礼后,这才小跑上前道:
“老爷,您回来了,红云老爷带领着师兄们下山远游去嘞,清风也随他们一起去了,哦,对了,孔宣大师兄未曾远游,老爷且稍等片刻,我前去告知大师兄……”
看着叽叽喳喳言语许久,而后再度风风火火的小跑向中庭的自家童儿,镇元子脸庞难免浮现笑容,他抚了抚颌下长须眯眼而笑。
不多时,孔宣便跟随在明月童儿身后大步而来,朝着自家师尊作揖行礼道:
“徒儿,拜见师尊。”
看着修为再度精进,距离准圣便只差临门一脚的自家大徒儿,镇元子很是满意的颔首,他上下打量后者一眼,疑惑道:
“枯坐此地数十万载,今量劫已去,为何未曾随尔红云师叔一同下山远游乎?”
闻言,孔宣挺直背脊,他摇头轻笑道:
“早年随师尊游历了大半洪荒,早已兴致缺缺,回首望来,天下美景,皆在此地也。”
听着自家徒儿言语,镇元子难得开怀大笑道:
“吾怎不知,吾之徒儿竟这般少年老成乎?”
闻言,孔宣苦笑一声,想他诞生以来已经不知多少岁月,比之洪荒如今大多数生灵,已经称得上是古老的存在,早已非当初那般少年心性,然,张了张嘴终是无言,是啊,在自家师尊身前,自己永远是那未曾羽翼丰满的弟子,如此,甚好,甚幸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