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外门(1/1)
季康头颅低垂,不敢去看申公豹脸庞,踌躇许久,这才心声回复道:
“不瞒道友,贫道自入得截教以来,向来形单影只,所熟知好友不过四人也,且洞府近海,乃为金鳌岛最边缘处,故而相邀道友入府畅饮,待饮过酒水,再行离去不迟,岂料……”
言罢,季康缓缓抬起头颅,望向申公豹平静的脸庞,四目相对之下,他很快再度收回目光,微微侧头,看向身后同样战战兢兢的邓忠四人,内心不免闪过一丝惊讶:
“这邓忠,辛环,吉立,余庆四人,虽皆为地仙之列,然天姿聪颖,极擅雷法,四人合力,即便是天仙强者,亦可一战,吾之老友随手一击,便将四人打退……实乃太过匪夷所思也。”
看着各自心怀鬼胎的五人,申公豹手中羽扇轻摇,内心既有感激又有叹息道:
“心思全然用在了勾心斗角之上,何其愚昧也,贫道甚幸得师尊看中,拜入灵教。”
想到一片祥和宁静的道观,与一众身逍遥、道太平的师兄师弟,申公豹内心不仅划过一道缓流,脸庞之上戾气尽褪,他露出一抹笑容,自袖中再度取出四盏酒杯,放置于石桌之上,依次为其填满,而后举杯示意,嗓音温醇道: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吾等也算不打不相识,然,诸位师弟以后万不可再这般无礼才是。”
闻言,邓忠四人对视一眼,皆嗫嚅不敢上前,直至季康一一将酒盏递至四人身前,抬眸打量了一眼神色依旧的申公豹,四人这才接过。
当一杯酒水入腹,那磅礴的灵气直入地府,将四人那原本同样停滞不前的修为再度拔高,内心那点不快也在顷刻间荡然无存。
“这……”
邓忠低头俯瞰着双手,一步登临天门,入得天仙的滋味令其飘忽所以,恍如置身梦幻。
“咳咳。”
直至季康一声轻咳传来,邓忠四人这才幡然醒悟,皆齐齐后退三步,朝着申公豹躬身而拜朗声道:
“多谢师兄赐酒,吾等拜谢。”
见此,申公豹脸庞浮现笑容,他摆了摆手,嗓音温醇道:
“何谈拜谢之言,尔等只需忘却方才的不快,莫要记恨于贫道才是。”
闻言,邓忠四人脸庞闪过一抹尴尬之色,名为余庆的魁梧男子,伸手摸了摸脑勺,闷声开口道:
“贫道嘴笨,不善言辞,师兄此番恩情贫道铭记于心,万不敢何谈记恨,师兄若不嫌弃,日后有所差遣,但凭吩咐,吾余庆但凡皱一皱眉头,骤时,还请季兄出手取吾首级。”
此番言论,至诚且愚笨,一经道出,便惹得众人哄堂大笑,申公豹亦面带笑容,见此,余庆脸色涨红,他大手握拳,捶打的胸口砰砰作响,闷声道:
“吾等身处地仙之境千载,寿元所剩无多,不知何日便魂归阴曹,师兄此举,如同生身父母,吾所言皆为心中所想,尔等何故发笑也?”
闻言,众人这才止住笑容,邓忠踱步上前,大手重重拍打其肩头,朗声笑道:
“事在为,但凭言语又有何用也?日后便见吾等作为便是,无需这般。”
闻言,余庆道人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果不再开口,见此,申公豹将手中羽扇收入袖中,他亲自拎起酒壶,再度为众人填满酒水,之前的不快一扫而空,朗笑声时而回荡于洞中。
“嗡~”
直至一声悠扬的钟声响起,众人这才顿住手中动作,恰逢此时,一壶知岁也已滴酒不剩。
申公豹将杯中酒水饮尽,听着悠扬的钟生,目光则望向季康,感受到老友的目光注视,季康顿时心领神会,他看向邓忠四人,皱眉出声道:
“千年讲法于数载前便已结束,此番钟声召集吾等,却是何故?”
闻言,邓忠迷离的双眸微微清澈,猛然摇了摇头,这才恍然大悟道:
“险些忘却此番前来的目的,便是为了告知季兄,吾等截教各脉百载论道于今日开启,听闻此番,便是蓬莱一脉亲传弟子,亦会同吾等下场论道斗法。”
说着,邓忠双眸情不自禁的打量了一眼申公豹,继而摇头叹息道:
“蓬莱一脉乃为老师座下亲传,除却三仙岛三霄仙子及火龙岛一脉,焰中仙罗宣同其师弟接火天君刘环二仙,或可于之抗衡,即便吾等金鳌岛一脉十天君,亦略输一筹。”
听着五人一番评头论足,申公豹却是来了兴趣,他饶有兴趣的摩挲着下巴,出言询问道:
“怎得?往昔蓬莱亲传一脉,皆不同尔等论道乎?”
“然也,蓬莱一脉皆为老师座下亲传弟子,何等天姿身份,怎会同吾等外门弟子一般坐而论道……”
言语至此,邓忠忽觉不对,他猛然起身,狐疑的看向申公豹,疑惑道:
“师兄身为蓬莱一脉亲传弟子,缘何不知这其中细节……莫非?”
此言一出,季康额头瞬间冷汗直流,他张了张嘴,正欲开口为老友辩解,忽闻申公豹轻笑开口,反问道:
“贫道何时曾言,乃蓬莱一脉亲传弟子也?”
闻言,邓忠四人对视一眼,思考片刻,这才恍然醒悟,自入黑崖洞以来,这神秘莫测的道人,似乎的确未曾自报来历。
见四人狐疑的神色,申公豹手中羽扇轻摇,一阵清风徐来,他朗笑开口道:
“不瞒四位道友,贫道的确乃为金鳌岛外门一脉,与季兄一同拜入师门,偶有缘法,故而,于洞府闭关,今日方才破关,尔等称呼贫道一声师兄,算不得吃亏。”
闻言,季康连忙颔首作证,他转身望向四人,摇头叹息道:
“吾等相识之际,贫道便曾言语有一好友不在此处,故而身单影只,如此吾等这才结下缘法,以兄弟相称,贫道口中所言好友,便是申公豹道友也。”
闻言,邓忠四人细细思量,果想起季康却有此言,心中再无疑虑,看着申公豹的目光中,少了一丝胆怯,多了几分熟络。
忽在此时,便闻余庆低声呢喃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这般质疑恩兄,却是何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