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小柔（1/1）

离别那年，小柔八岁，程睿十岁。

十年过去了，现在程睿二十，小柔十八岁。

程睿成了深南大学的高材生，同时也得到了传承，踏入了修真界。

小柔却只剩下一条腿，在残疾人电子厂打工。

程睿认出小柔的那一瞬间，眼眶就红了。

这十年，小柔是怎么过的？

“小柔。”

他很怕自己认错人，不是相距十年，虽然轮廓还在，但容貌上多少有点变化，他甚至希望自己认错人。

听到声音，女孩才注意到自己跟前站了一个人。

下一刻，女孩也呆住了。

再下一刻，女孩低下了头，继续工作。

程睿却已经知道，这女孩确实是小柔，就算她想不承认也不行，就算她不想理会也不行。

女孩低头工作，任由眼泪默默地落在手背上，她也不去擦。

十年！

十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包括一个人的心态。

她也认出了程睿，但……她知道自己现在是个只剩下一条腿的残疾人。

所以她不想跟程睿相认，所以程睿喊她，她并没有回应。

一只纸飞机，出现在程睿手中，下一刻，他把纸飞机摊开，伸到小柔面前。

小柔低着头工作，但那里还能真的工作？她的手已经在颤抖，她看到了那个纸飞机，也看到了那只飞机翅膀上写的字。

纸飞机的两边翅膀，一边写着一行字，两个人的笔迹，虽然经过了十年，字迹已经模糊，但还没完全消退。

长大了我要嫁给你！

长大了我要娶你！

小柔很吃惊，她终于忍不住抬起头来看着程睿，她记得那纸飞机当时是飞下了山谷的。

“你走的那天，我下山谷找回来的。”程睿尽量让自己用平静的语气说道：“这下，你无法抵赖了。”

村子的人都知道，那山谷并没有路，想要下去，只能从悬崖上用绳子爬下去，而且传说中，那山谷底下有很多蛇，都是毒蛇，能咬死人，所以很少人去过山谷底下。

“小时候的玩笑，不能当真。”小柔终于说话了，声音还是那么好听，那么温柔，时隔十年，程睿终于又听到了她的声音。

“我从来不拿誓言开玩笑。”程睿说得很认真，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小柔，尽管站在旁边的袁清怡眼眶也红了，尽管小柔的一些工友也围上来看热闹。但此刻程睿的眼睛，已经看不到别的人，也不在乎别的人。

小柔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你不需要可怜我。”

只剩下一条腿，确实很可怜。

程睿忽然就笑了。

“你笑什么？”小柔还流着泪，却还忍不住问。

“我想到了以后。”程睿居然还是微笑的。短暂的激动之后，他已经平复了心情，人都已经找到了，他还需要激动吗？

“我跟你没有以后！”小柔喊道。

“不！以后你是我的。”程睿很霸道，“而且，谁也无法把你从我身边抢走。”

程睿转身，问袁清怡：“我要怎么样才能带走她？”

袁清怡眼眶是红的，但声音却很冷，“只要她愿意，随时可以走。”

“我不愿意。”小柔喊道，她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轮不到你说不愿意。”这一刻，程睿很霸道。

“你……”小柔说不出话来了，再说就矫情了。

“一别十年，我找了你十年，现在你就算会飞，都飞不出我的手掌心。”程睿微笑着说道，他的心情很好，很开心，“难道你不想知道这十年我都经历了什么吗？”

小柔的眼泪又流出来，她这十年怎么过来的，难道也要告诉程睿？告诉他又有什么用？“不！我跟你走，只会害了你。”

“看多了吗？跟我讲这种话！”

程睿毫不在意，哈哈笑了一声，直接上前，把小柔抱在怀里，小柔想挣扎，程睿却在她耳边低声说道：“你再挣扎，我就敢现在吻你，你不跟我走，我就敢把这个厂拆了。”

小柔果然不敢挣扎了，以前小山谷的那个小哥哥，现在变得这么霸道了吗？她甚至在程睿的眼中看到了杀气。

然后小柔就看到了袁清怡。

小柔的清秀跟袁清怡的婉约不是一个路线，在相貌方面，两人可谓不分伯仲，可谓各有千秋。

但小柔是缺了一条腿的，而袁清怡，光是气质就甩了小柔几条街。袁清怡的高贵清冷，是小柔这种工厂妹无法比拟的。

站在袁清怡面前，小柔只能自卑。

“她没有亲人，也没有监护人，只要她点头，随时可以离开。”袁清怡对程睿说道。

少年组调查程睿，不仅查到小柔和程睿的过往，甚至还一路追查到小柔的准确地点，也确实凑巧，最后找到小柔的时候，却发现她在少年组属下的一个残疾人电子厂上班。

电子厂属于华南少年组的，叶少就是华南少年组的负责人，而袁清怡则是副手。所以电子厂的人，都认识他们兄妹。

程睿抱着小柔，周围的工友都在鼓掌起哄。

一个只剩下一只手的女孩大声对程睿说道：“我知道你！你就是她说的小哥哥，她跟我说过你们的故事。”

小柔性格温顺，在工厂也交了不少朋友。

都是残疾人，大家其实对前途都没什么期待，现在找工作这么难，能有这样一个工厂收留她们，福利不错，而且发工资准时，她们已经很开心了，所以都活得比较真诚。

“她叫娇娇。”小柔低声对程睿说道，“如果你想带我走，那也得把她带走。”

“为什么？”程睿很奇怪，他来找老婆，难道还要买一送一？

“我……我和她一个宿舍，平时就是一起生活的。”小柔的眼泪已经止住了，但是说到这句话的时候，脸却有点红。

几个意思？程睿没明白，难道这么多年不见，小柔不要他了？要她？

“你们……不会……是？”程睿话都说不清楚了，这么多人看着，他不好意思把后面的话问出口。

小柔的脸更红了，连忙分辩道：“不是你想的那种，我们这里宿舍都是互相帮忙的。”

哦，还好。

程睿明白了，残疾人自己生活，确实诸多不便，所以厂里就安排两人住一个宿舍，互相帮忙。缺腿的的和缺胳膊的，刚好互补。

程睿觉得很为难，他带小柔走，是一辈子的事，难道就这样带个长明灯回去？那他跟小柔还谈个毛的恋爱啊？

“我不跟你们走！”娇娇很懂事，不等程睿说话，就直接说道：“我在这里生活得很好，你走你就走，不用管我，你走了，厂里也会安排我跟别的工友同住。要我天天看着你们秀恩爱？做梦去吧，你愿意我都不愿意。”

娇娇嘴上说着话，眼泪却已经流了出来，她其实也不舍得小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