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神山偶遇(1/1)
回到海底的相柳在心中甚为好奇,不知道为何夜夜都会梦到一女子呼唤自己姓名。而在云雾朦胧中却不曾看到她的模样,只得依稀有一个身影。
次日,一个侍者过来禀报,海王今日要去天族朝贺,天族天帝生辰大宴宾客,特意来讨要荷花池中的夜明珠。
相柳问:“父王会去吗?”侍从说:“海王不去,已告病在家休养,于是遣侍从送夜明珠去作为贺礼。”
相柳从荷花池中挑选了一个最大的,拿出来化小放入衣袖中对随从说:“我自会派人送去,你无需操心了。”侍从告谢退下。
而此时的相柳心中则另有打算,对于当日他见过那女子之后,就有不同的感受,趋于心中所想,他还是打算去神山探一探,不知此是否和他失忆之前有关联。
腾云驾雾时,依稀见到神山确实非常热闹,各路世家大族都派人去贺寿。
还未进山便抬头看到山顶上仙鹤盘旋,走近看到琼香萦绕,祥云翻滚,鹤儿在天际飞舞,四处都是仙气徘徊。
而那些宫女们一各个都是一副雍容模样,穿梭在宴席之间为宾客倒酒端来仙食。
天族各世家都带上奇珍异宝献给天帝,大殿里,帝喾端坐在正位,而他的身旁是瑞妃苏灵。
此本为天后位,但因天后是神女,常年在巫山。此番也是因为身体不适闭关修炼,所以此番就由瑞妃代坐正席。
天帝和瑞妃正接受氏族子弟的拜见,帝喾不停点头赞许。
苏灵生的孩子也多,四个已然长成少年模样,因狐族本就易孕,所以孩子多也是正常。而带头跪拜的是凌儿,帝喾一挥手让凌儿和其他兄弟一起坐在他的左侧。
宴席上杯觥交错,人们都在浅声谈论着歌舞的华美,谈论着天族子嗣的繁盛,更有人谈论着如今新天帝将天族发扬光大。
此时相柳来到了神山大门,被门卫挡在门外。
“来者何人?”门卫凶神恶煞,相柳手一挥,门卫即刻就晕倒了。
他如无人一般继续前行,因天族今日盛宴,所以到处都熏香,感觉雾气重重,也辨认不得方向。
一般经常来的人大概能有方向感,对于相柳,那就是摸着到处走,不知不觉他来到了一处偏僻的安静的地方。
走入其中隐约听到潺潺水声,他正诧异此处怎会有泉水,就看到了一个石头门上赫然写着“神泉”,他心中想着:都道这天族的神泉有疗伤奇效,今日既然来了,就进入看看到底神奇在何处。
越往里走越窄,然后在一道屏风之后,有着一个大大的池子,池子上浮漂着一层说不清是热气还是烟气的白色雾,空气中却有种甜香,引人心情一下很好。
他又往里走了几步,便隐约看到一个女子,背对着他,黑色的秀发如瀑布垂下,虽看不到全身,但黑色如瀑布长发,削肩瘦小,白如凝脂的肌肤尚可看到几分。
相柳一向不讲究那些男女避讳之嫌,但也知道看女子沐浴是不太礼貌之举。正欲转身离开,突然浴池中传来女声:“是射月吗?你将那白色睡袍拿于我。”
相柳没搭理,本想继续走出去,可不知道为何手竟还是拿起了挂在衣架上的那件丝绸白袍。
他将脸转向另一边不去看那女子,一手将衣物递给她。
可突然那女子并没伸手去拿白色睡袍,反而反手一把将他一拉,随即狠狠把他摔入了池中,再很快接住那白色衣袍给自己披上,一个纵身跳上池边。
很快她又从地上拿起玉笛,那个玉笛已被苏二哥改成了一种武器,既可吹奏,必要时也可以吹出毒针,只见她冷面轻轻一吹,笛子中射出沾着毒液的金针,直接扎入了相柳的左臂上。
在雾气氤氲中,相柳啊一声,转头看向左臂的毒针,拔出,然后纵深一跳上池边,随手一扔,那毒针朝着姑获飞来,姑获轻身一让,毒针就扎进了旁边的木墙上。
姑获将一旁面纱戴上,用玉笛指着相柳问:“何人?胆敢闯天族禁地。”
相柳一边扶着毒针扎到地方,轻蔑一笑:“我来送贺礼,误入禁地。好心给你拿衣服,结果你们天族就这般讲礼节,见人就要杀吗?”
姑获仍旧拿着玉笛指着他问:“何人派你来的?”
相柳右手一挥手,四周的雾气立刻散去。
两人四目相对,仅仅只有一人的距离。
他慢慢说着:“东海王。”
雾气散去后,他看清了对面的姑娘,身着白衣,面容被面纱遮去一般,但是那双眼睛生的是极美的。所以,他似笑非笑看着她。
只是他的话音还没落,姑获手中的玉笛却一下掉落,如同见到鬼一般惊讶地看着相柳。
甚至,相柳还看到她的眼中突然就涌入了泪花。
此刻的姑获仍旧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因这几年这样的现象已经出现太多次。
日常中,她经常会突然便看到相柳的幻想,有几次差点把真的以为是他。只是这次,她没想幻觉如此真实,她满眼噙满眼泪,一步步往前走,来到到了相柳的跟前,用双手抚摸着相柳的脸庞。
可这次为何还能感受他的温度。
“相柳!”她忍不住喊出那个名字。
“相柳!”喊第二声的时候她已经克制不住扑倒在他的怀里。
相柳此时不明白这美丽的女子,射出一根毒针要治他为死地,如今却唤着别人的名字投入他怀抱。这是打一巴掌再给一个枣子吗?他将姑获推开,仔细看着她的眼睛,不像是假装的,倒像是真的爱意深沉,这反倒让他的心中泛起了一阵涟漪,只是这样的情感他自己也不明所以,对着一个突然扑到自己怀里的陌生女子,怎么会突然心中发生了触动。
等姑获平静了一会,抬眼再看相柳,他竟没有化成空气,还是这般站立在她面前。
姑获突然想到了什么,双手比划一番,用测灵术去探测他的真身。
相柳也不动,就这般看着她,看她到底耍什么把戏。
一阵探测之后,她眼中的光熄灭了,虽然此人长得和相柳一模一样,但是,他并不是相柳。相柳真身为九头蛇,他竟然是一朵荷花。
可是为何?他为何长着和他一样的脸。
于是,姑获又一把推开他
正色道“你是谁?”
相柳有些哭笑不得,抱着他的是她,推开他的也是她。还好他有君子之风,不被女色所惑,不然此时也是说不清了。
他歪着头似笑非笑说:“我是海王的侍者,刚刚已然告诉姑娘了,我是来送贺礼的。”
姑获站在他面前打量了很久,太像了。
但是她内心告诉自己,他不是相柳,便说:“你走错地方了,此处是后庭,你应往前左走进入前厅。”
相柳见她背过身去,也识相地抱拳行礼说:“多谢。”甩手离去。
当他转身后,姑获便一下瘫倒下来,脑海还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
若她不会测灵术可就真的将他当成了相柳了。但是因为那张脸,又让姑获忍不住望着相柳离去的方向久久不愿将眼光收回。
刚经历了那一遭,相柳的心里也砰的一跳,感觉心里非常不舒服,但又说不清哪里不舒服。
那个女子是否是天帝的妃子,这个天帝很喜欢纳妃,以此来旺天族子嗣。
可是当她抱他的那一刻,他心中也是欢喜的,她口中叫着的那个“相柳”又是何人?
是她的情郎吗?
这般思索之下,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大殿,将礼物登记给侍从后。
他便又四处闲逛起来,此时人群突然涌动,原是大殿上天帝携手天后去祭祖。
众人都听闻巫山神女本来不来,如今却又突然降临到大殿,大家都想去一堵神女的风采。
相柳也跟着人群往前走去,在大殿上,天帝和天后一起拿起酒杯对着天神牌位跪拜,人群中都在悄悄说着神女真好看,天下无双之类。
而相柳一看,心中一惊,原来刚刚在神泉的那沐浴的白衣女子就是天族的天后。
莫名,他便觉得心口堵得慌,看了一会就离开了,往后花园走去。
此时,一堆孩子都在后花园玩耍,其中在一棵万年神树上,一个圆鼓鼓的孩子正伸手去够一个风筝,一个不小心,便从高处跌落下来,这么高摔下来可不得了。
相柳一个飞身接住了孩子,定睛一看,竟然是小鬼头。
凌儿本来想着此番一定死定了,没想到突然被一个很大的手臂接住,平安落地。
他睁眼一看,原是青云镇的相奕,立刻高兴跳起来,“相奕叔叔,你怎么来这里啦?”“我替海王过来送贺礼。”相柳微微一笑。
“你又救我一命,我可要如何感谢你才好?”
相柳轻轻挑眉说:“你上次说,等我来神山就带我来好玩的地方玩。现在我来了,你要带去哪里呢?”凌儿悄咪咪凑到相柳耳朵旁说:“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他们两人来到了百鸟山,凌儿对相柳说:“这里啊,是后山,里面有着各种奇鸟异兽,每次都能找到很多好玩的东西。”
相柳跟着后面,看着周遭的一切,突然觉得非常熟悉,但仍旧不知道哪里熟悉。
他们来到了一间小屋。
屋子简单放着一些生活物品,里面还有打猎的弓箭。
凌儿说:“这里是我娘儿时最喜欢呆的地方呢,如今变成我的秘密地方。”
说完摸到一个铜镜,对着相柳说:“这是我娘的铜镜,每次她都会盯着看好久,但是我灵力太低,也看不太清楚。你能看清吗?”说完递给了相柳。
相柳用手一抹,镜子里出现了两个人,两人依偎在一起,然后其中一人站起走到了门口,而后那人突然上前抱住了那人。
两人随后拥吻再在一起,相柳看着看着脸色就变了,因为里面那个人分明就是自己的模样,而另外一个人,就是大殿上的天后。
当凌儿凑过来想看时,相柳一把将镜子一抹说:“不过是一个坏了的铜镜,你若无用,不如给我吧。”
凌儿很仗义说:“你救我那么多次,别说铜镜了,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相柳看着他团团的脸,忍不住一抹他的头,凌儿的肚子咕咕叫着。
他说:“相奕叔叔,不如我们一起去打些小兽回来烤着吃如何。”相柳笑着答应。
小团子凌儿一边蹦着一边跳着领着一只活着的兔子往后庭走去,突然遇到正要休息的姑获,而此时的姑获还在想刚刚的相柳,思索他是何人。而凌儿也看着兔子笑呵呵,两人撞到一起,凌儿一屁股坐在地上,姑获看到倒地的凌儿,忙山前扶起来询问如何。
凌儿委屈说:“孩儿的力气怎么和娘相比,自然是有事。”
姑获看他并无大碍不过是撒娇,就用手指点了他头一下:“调皮,走路都没有正形,想什么呢?”
凌儿噘嘴说:“我正看着我的兔子,倒是娘,你在想什么呢?”
姑获不想和他拌嘴,正色说:“你这半天跑哪里去玩了,今日是你帝父生辰,你不去大殿坐着,到处跑。”
凌儿说:“大殿自然有那些弟弟们坐着,我就不必了,娘,你可知道我今天见到谁了吗?”“谁?”
“就是之前我和你提过,救我两次的东海藩王。”
“哦?东海?他现在何处?”
“他是替海王来送给天帝贺礼的,因为没有地方住,我就带他去了后山,让他在木屋那里住下。娘你不会生气吧,他救了孩儿好多次呢。”
姑获心中思索其他事情,并没听清凌儿太多话,只说了一句:“他还在那里吗?”
凌儿刚说完在,姑获就一阵风一般离开了,凌儿一转头没看到娘亲,但是手中有着一只跳脱的兔子,自然就不管其它事情了。
在木屋里,相柳还在看着铜镜中的画面,心中隐约觉得似曾相识,因为看着入神,却不曾想背后有人。
此时姑获来到了木屋,看到相柳正在看着铜镜里的画面,她仔细观察着相柳的表情,发现他的神情并不似看陌生人的样子,反而从脸上显出了一种悲伤的样子。
让姑获一度又怀疑之前测他真身是否有错,难道他?
她走进屋内,看着相柳问:“你是东海藩王?”
相柳见到镜中之人出现在自己面前,不知为何心中涌出一种莫名的冲动,他一把将姑获抱如怀里,这般紧紧相拥。姑获心中颤动,他是相柳,这样的拥抱,这样的感觉,哪怕测出了他的真身是莲花,但是,她能感受到他的情感,他就是相柳。
想到这般,姑获已经忍不出泪流满面,她从相柳怀里挣脱,将手摸着相柳的脸,一边哭一边问:“你是他,你是他,对吗?你告诉我,你是他。”
此刻的相柳清醒过来,他看着眼前这个女子,心中不忍,哪怕自己不是他,他也愿意去扮演他。
他轻轻点头说:“我是他。”
姑获此时再也忍不住了,哭了起来:“你没有死,没有死,我知道你一定不会死的。”
相柳不知这个女子为何这般执着于那个和自己长得像的男子,她如今不是天后吗?怎么能对着另个男子哭成个泪人。
但是,哪怕是扮演,他也不愿意让她难过,缘由说不出来,他只是随着自己的心意去做了。他轻轻抹去了姑获的眼泪,笑着说:“哭成这样丑,谁要你啊?”
姑获也破涕而笑:“你可知道,我有多想你。你为了我不要自己的性命,你以为我便可以独活吗?”她握着相柳的手不愿意松开。
“我几次都想随你而去,可是,因为舍不得凌儿。他是你的孩子,我不忍他一人留在这儿。”相柳心想,原来小鬼头竟然并不是天帝的孩子。
相柳说:“我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了,醒来之后,就发现忘却了之前所有的事情。”
姑获说:“定是那魂器所致,它吸了你的精魂,所以才会这样。不管如何,你活着就好,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
相柳心中纳闷,难道我真的是他?可是为何父王要隐瞒?
姑获继续说:“我不知道为何海王要说你死了,但是我想他一定是不想你再为了我而受伤了。”
提到了海王,相柳也意识到此时两人的处境,他便说:“我此番是替海王送贺礼而来,如今礼毕我也要回去复命了。”
姑获见他要走怎可舍得他离开,拿着他的手说:“我和你一起去。”
相柳想着,你去算什么事情,你是天后,那我岂不是成了拐走了天后之人。
便说:“你在神山等我,我复命后会来找你。”
姑获这才放开手,随后将玉笛给了相柳,说:“你定要回来。”